次日一早。
    沈呦呦和衛憑楓早早被胡子安叫起。
    “掌門和長老們都在等著呢。”
    沈呦呦兩條小眉倏地皺起。
    不知道為什麽，她心中總覺得不安穩。
    可她看向旁邊的衛憑楓，見他仍是一臉平靜。
    “好，好次的……”
    衛憑楓還未低下頭，便感覺綿綿軟軟的小手塞到自己手邊。
    他牽住沈呦呦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不會有事的，乖。”
    走在兩人前麵帶路的胡子安聽到他們的對話，嘴角忽地噙上笑意。
    現在就這樣想，未免有些太早。
    沈呦呦聽好次的都這麽說了，也隻能抿著小嘴點頭。
    她相信好次的。
    平靜鎮定的衛憑楓與悶悶不樂的沈呦呦沒一會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就在他們出現的那一刻，本來坐在一旁的那人忽然站起，眼神就跟尖刀似地朝著兩人拋來。
    麵對林小凡冷剮般的眼神，衛憑楓麵色依舊未變。
    他牽著沈呦呦，緩緩來到眾人前麵。
    仍是昨日的場地。
    淩霄子端坐於最上的位置，剩下的長老則是依次落座。
    林小凡因為受了傷也坐在一邊，剩下的眾位試煉之人則是站著。
    每個人情緒各異，有人伸長的脖子看熱鬧有人，則是一臉不屑看沈呦呦和衛憑楓一眼後就嫌惡地將目光移開。
    對於後者，衛憑楓並不意外。
    因為胡子安之事，在場的修煉者中大多以為他們二人是走後門企圖加塞進淩霄宗的，又加之昨日之事，讓眾人先入為主以為是衛憑楓不講理蠻橫出手……此刻單就衛憑楓來說，他留在眾人心中的印象恐怕好不到哪裏去。
    “見過掌門，諸位長老。”
    “不必多禮。”淩霄子主持大局，無人再敢多言。
    淩霄子說完話，看向一旁一臉不忿的林小凡。
    林小凡注意到淩霄子的目光，知道此刻該自己開口。
    隻見他下巴一揚，恨絕的目光投到衛憑楓麵上。
    “華皓，我昨日不過就是險些快勝了你，你卻心生妒忌，轉而向我一無辜之人出手，將我打至重傷！”林小凡仗著背後有儲賀撐腰，更是囂張不已，直接顛倒黑白，胡編亂造出一番話來，“擂台之上不可用殺招，可你罔顧淩霄宗的規矩，你根本就是使用卑鄙手段不正當競爭！”
    “若你的成績還能留下，那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淩霄宗？！”
    林小凡一番話就把淩霄宗架在那兒，好像不處置衛憑楓，淩霄宗就得等著被人恥笑一樣。
    淩霄子看向底下喋喋不休之人，眉頭微不可查地皺起。
    但僅是一瞬，他的眉頭又重新舒展，慢慢移動目光看向那個挺拔站立，麵色淡然的孩子。
    “你可有何要辯駁？”
    既是對薄公堂，便不能隻聽信一人之言。
    衛憑楓看都沒有看林小凡一眼，好像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向淩霄子略略拱手，再次直身後方才開口。
    “掌門明鑒，昨日是林小凡在對決結束後企圖偷襲，我才不得不出手反擊。”
    林小凡忽然勾唇冷笑。
    “我偷襲你？嗬，你可有什麽證據嗎？”
    “沒有證據隻憑一張嘴，那豈不是人人都可推脫責任？”
    沈呦呦眉頭擰起，靈動的眼眸中充滿怒氣。
    “裏，裏才是隻憑一張嘴！明明，明明就是你輸了，還，汙蔑好，好次的，你就是想偷襲，窩，窩都看到了！”
    瞧見那瓷娃娃般的小姑娘氣得鼓起臉蛋，林小凡絲毫不懼。
    “誰不知道你跟他華皓是一夥的？”
    “你說的話，不能當做證據。”
    沈呦呦氣得咬牙，小腿向前一邁，手卻再次被身旁的人緊緊握住。
    小女孩抬起腦袋。
    每次對上那雙藍到透徹的圓眸，衛憑楓心中總能放鬆些許。
    他抬手，輕輕在小姑娘頭頂揉了揉，隨後向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見小姑娘稍稍冷靜下來，衛憑楓才抬頭，眸光再次恢複寒氣，冷眸望向林小凡。
    “自然有證據。”
    他這話一出，在旁邊圍觀著的眾人議論紛紛。
    難不成真的是重傷的林小凡先動手偷襲衛憑楓的？
    “你昨天用來偷襲的那招數使用時會留下隱秘痕跡。”衛憑楓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想要知曉林小凡究竟有沒有偷襲，到擂台前仔細查看有沒有痕跡便知。”
    他就話一出，眾人紛紛來了興致。
    隻是他們都沒有妄動，而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端坐於正上方的掌門。
    淩霄子看向底下對峙的三人，過了良久後略略頷首，算是應了先去檢查。
    在淩霄子與眾長老自位上而下後，眾人才紛紛跟在幾人身後來到擂台前。
    眾人紛紛動眼，仔細檢查著這擂台上下，甚至還有一名長老用了顯形術，卻依舊沒有發現這擂台前後有任何的痕跡。
    看到眾人一通忙活，站在人群外圍的胡子安眼中逐漸浮現出笑意。
    昨晚從衛憑楓口中得知這擂台上有痕跡的事情後，胡子安便立刻取了化骨靈藥，前來這擂台前仔細找尋，果然看到擂台上有幾道略略泛綠的痕跡。
    若不是從衛憑楓那兒聽說後仔細尋找，恐怕還真無法發現。
    胡子安顧不上高興，立刻運用靈力將化骨靈藥煉成藥水，趕緊潑在這痕跡之上。
    沒過片刻，他果然看著痕跡在自己眼前消失。
    結束後胡子安還仔細找尋一番確定，沒有其他痕跡，擂台上幹幹淨淨後，這才回到自己的行房中休息。
    他已經仔細處理過，量這些人再怎麽找，也是決計不可能看出一點破綻的。
    “你所說的痕跡呢？”
    林小凡見眾人尋找無果，得意洋洋地衛憑楓。
    他挑了下眉，眼中陰冷與得意相互交錯。
    “方才還那樣肯定的說我偷襲，說有勞什子痕跡，可現在一點印記都沒有。怎麽，你該不會是做夢的時候，夢見我偷襲你的吧？”
    林小凡所言瞬間挑起一旁圍觀之人的思緒。
    “長老還用了顯形術。要知道，所有隱形之物在顯形術下都無處遁形。”
    “正是。那這華皓與林小凡究竟是……”
    議論之聲漸起，聽到他人對自己的詆毀與嘲諷，衛憑楓卻也不慌，他向前一步直麵林小凡，將林小凡的笑意盡收眼底後略略揚唇。
    “我有辦法，讓這痕跡重新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