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澹如此厚臉皮的一麵，梁舟月今天第一次見。
    但她覺得他蠻有趣，和江厲的乖戾反差不太一樣。
    “那既然順路，你就捎我過去吧。”
    今天是周二，何瑾升一定會在學校。
    陳澹手掌往前傾，十分紳士地對梁舟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坐車去中文大學，路上陳澹一直在和她分享江厲的優點。尤其拿出來說的，是江厲最近在練拳擊。
    “他不僅下課去外麵上課，還在寢室安了沙包。”陳澹喋喋不休地吐槽，“你說他是不是不運動就難受啊，極限運動都玩兒遍了的男人，現在突然迷上了拳擊。”
    陳澹不知道原因，但梁舟月知道。
    江厲大概是想在帶她出去上課前，自己先熟悉熟悉拳擊吧。
    想到這個可能，梁舟月心底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甜。
    果然，某些人的出現，是讓你明白什麽是幹淨的愛，讓你相信愛。
    而一旦出現對比組，何瑾升的缺點就更加明顯。
    梁舟月歎息一聲送給過去，隨即嘴角的笑意不加掩飾：“你有女朋友嗎？”
    “有姐妹介紹給我？”
    陳澹眼波流轉，深棕色的眸子竟然看起來有些憂鬱。
    梁舟月當即就有一種直覺，陳澹這種眼神，真的會非常吸引小姑娘。憂鬱的男人總會讓人想去了解，好奇是一切感情的開始，而陳澹有魅力讓女人為他沉迷。
    愛美是人的天性，梁舟月在心中讚賞他的顏值和深沉眼神，反應都有些慢了：“我沒姐妹介紹給你，我就是……愛八卦……”
    梁舟月隻知道陳澹不著調的一麵，倒是在學校裏沒聽過他感情上的事。雖然江厲說他是交際花，但他在學校的名聲意外的潔身自好。
    “你問這個幹嘛？”
    陳澹突然來了興致，想和她聊聊感情上的事兒。
    聞言，梁舟月滿臉坦蕩，實話實說：“按理說，你和江厲在大三甚至全年級都是風流人物，但我見過找他表白的，怎麽沒聽說你有什麽桃花？”
    陳澹挑眉：“理由很簡單啊，我不搞女大學生。”
    “……”
    說得這麽簡單粗暴嗎？！
    梁舟月喉嚨發幹，第一次有不是陳澹對手的頹敗感。
    見她一副被嚇到的模樣，陳澹罕見大發善心，笑吟吟地和她解釋：“我喜歡姐弟戀，所以不找比我小的。之前有過接觸的，都比我大。”
    “都？”梁舟月抓住重點，“你不是才二十二嘛，處過很多了？”
    之所以問，她隻是想以此類推一下他的好兄弟江厲。她相信，人是會以類聚的。
    對此，陳澹大方承認：“以前都是親親抱抱，不算交往。我不玩全壘打，有那麽一點底線。”
    有底線，但不多。
    他可以和一個女人什麽都做，唯獨不做最後一步。而且，他從不主動。
    唯一打破這條變態規則的，隻有阮玉這個女人。
    想到阮玉，陳澹臉上的笑意明顯加深不少。
    梁舟月恰巧捕捉到他那抹突然而來的情緒，第六感告訴她事情不簡單：“你是不是想到哪個女人了？”
    陳澹微怔，隨即不承認地搖頭，直接轉移話題：“放心，你家江厲還是童男。”
    “……”
    梁舟月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到，小臉瞬間漲紅，口齒不清：“我……我可沒想問這個……”
    欲蓋彌彰地哼了一聲。
    陳澹口吻平淡，語氣卻足夠陰陽：“是嗎？我以為你在曲線盤問，以我推測他的情感經曆。”
    “……”
    那點小心思完全被他戳破，梁舟月啞口無言。
    “他很幹淨，連和女生說話都少。”
    陳澹不在意她是什麽目的，因為他喜歡江厲這個兄弟，他即可愛屋及烏。
    對江厲女朋友的態度也會變好。
    雖然陳澹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但梁舟月並沒有全信，以江厲的姿色，估計早就被女孩子們寵壞了。他不主動，肯定也會被主動的女孩子追過。
    “鑒於你今天誇了他很多，我決定再次見到他的時候，讓他以後不要說你壞話。”
    陳澹一下子就急了：“他和你說我壞話？”
    梁舟月看熱鬧不嫌事大，火上澆油：“他說你狗。”
    “哦。”
    陳澹的語氣突然平淡下去，瞬間沒了想找對方算賬的激情。
    “我們朋友圈都是狗，他叫江狗。”
    “……”
    “你知道他是什麽品種嗎？”陳澹笑得痞氣。
    梁舟月搖頭，眼神懵懂：“你們還分品種啊？”
    雖然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但陳澹並沒有細追究，而是順著自己的想法往下說：“他是吉娃娃。”
    “為什麽？”
    梁舟月還是不懂。
    陳澹技術熟練地打方向盤，車子從信號燈處左拐，流暢換道。
    “因為他長得像啊。”
    長得像嗎？
    梁舟月並不覺得。
    吉娃娃那麽小，江厲足足有一米八八，無論是體型還是長相，已然跨物種的兩位是真的不像。
    “你是不是在罵他啊？”
    雖然吉娃娃很可愛，但梁舟月此時分辨不清，陳澹是不是在醜化江厲。
    對此，陳澹沒廢話，高度總結：“沒事兒，你今天回去問他，問他是不是吉娃娃，為什麽像吉娃娃。”
    陳澹早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屆時江厲肯定不會放過他。
    “好，我回去就問。”
    好奇心太強的梁舟月，此時是相當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很快，車子開進中文大學的大門，門口保安並沒有攔下他的車。
    “你怎麽能開進來？”
    一般學校，沒有相關證件是不許學生以及外校人員開車進去的。
    陳澹故作低調地炫耀了一波：“有錢能使鬼推磨，誠不欺我。”
    “……確實。”
    梁舟月認同。
    兩人車子往前開，直接開到學校停車場。下車後，兩人邊走邊問，徑直去往中文係的辦公樓。
    梁舟月今天穿了一件藍色長裙，肩上披著白色薄外套，細高跟凸顯女人味。臉上妝容精致，烏發紅唇，氣質瞬變冷豔淡漠，給人不好接近的疏離感，十分高級。
    而陳澹，今天亦是西裝革履，商務打扮與深邃俊美的麵容相得益彰，氛圍矜貴沉穩，有遠超於這個年紀的老練成熟。
    兩人走在一起，看起來真的像是教師情侶，不像學生。
    所以，這也打消了路上很多想過來搭訕的男女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