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但偏偏(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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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個月,她每天都坐在陽台上,閉門不出,食欲不振,頹喪萎靡得讓人擔心。江昀因此很少去公司上班,天天在家裏陪她。
    可今天不一樣,江昀有事在中午開車出去,家裏隻有楚女士一人。
    束著窗簾往下探,烏潼人在陽台外騰空,看著腳下那一片被園工翻新過顯得鬆軟的泥土,她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啊!少夫人跳樓啦!”
    一時間,傭人們的尖叫聲連成一片。
    因為窗簾的輔助,跳樓高度算不上兩層。
    跳之前預估了落地位置,但等烏潼真的墜落,身體還是栽倒在玫瑰花杆中,劃破了手臂和小腿,血痕觸目驚心。
    倒抽冷氣,烏潼疼到身體佝僂在一起,在地上緩了半天才艱難爬起來。
    她隻是想趁江昀不在家時逃走,不惜一切代價。
    踉蹌著往門口的方向跑,烏潼抬眼就看到從別墅內慌忙跑出來的楚女士,看樣子,被她跳樓這個消息嚇壞了。
    她躬著身體,費力地對楚女士鞠了個躬,語態抱歉:“阿姨對不起,我真的要走,希望您別攔我。”
    她對江昀早就失望了,也受夠了這種半囚禁的生活。
    楚女士聽到這句話情感上沒有什麽波瀾,她關注的是烏潼有沒有受傷。流產至今兩個月就敢跳樓,她明白,烏潼這是鐵了心要走。
    “你摔沒摔壞哪兒啊?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呀,萬一摔壞了,你讓阿姨以後怎麽活!”
    楚女士囫圇地檢查她手臂和腿傷的血痕,眼眶瞬間就潤濕,聲音輕顫。
    烏潼當然心軟了,但她理智還在,輕輕抱了一下楚女士,語氣無奈:“阿姨,我和江昀沒有緣分,但我以後還是你的晚輩,等過段時間,我會回來看你和叔叔的,保重。”
    拉開距離,烏潼的笑容還是顯得虛弱。她知道,自己要抓緊時間離開了。
    楚女士理解她的想法,自然不會阻攔,隻是不放心地叮囑:“媽希望你們能有始有終,要是非到離婚那一步,你自己別吃了虧。”
    江昀不會是吃虧的一方,她不擔心。這段感情中,明顯受傷害的是烏潼。
    後者重重點頭,眼眶中的淚光暈染開:“謝謝您,多保重。”
    烏潼走了,有人在江家別墅外接她。
    對方開的是套牌車,江昀無論動用什麽關係都找不到烏潼的蹤影。
    她沒有用自己的身份證買高鐵票,也沒有航班信息,整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沒有半點離開B市的痕跡。
    可江昀的感覺告訴他,烏潼肯定不在這個城市。
    搜尋遲遲沒有進展,江厲又因為和女朋友分手,一個人跑去倫敦。江昀現在分身乏術,隻能把已經退居二線的父親再次請回公司,讓他代為管理公司業務。
    他沒有精力兼顧工作和瑣碎混亂的感情。
    楚宇一直在追查烏潼的去向,江昀也自己聯係了烏潼所有的朋友,對方都說不知道她的位置。烏政啟也是這個說法,氣極時掛斷江昀的電話,對他大失所望。
    江昀已經動用了所有的人脈,終究一無所獲。
    這期間,他突然想起孟青青那個禍端,讓楚宇把季安姝叫了出來。
    季安姝在個人情感上討厭江昀,但他又是她的頂頭上司,她隻能保持冷靜的態度,看起來是不冷不熱的呆板。
    “江總,你找我?”
    自從烏潼消失,江昀就沒睡好覺,此時兩側臉頰瘦削下來,氣質透著頹靡。
    “烏潼出事那天,你和她在一起?”
    “在一起。”
    “孟青青和她說什麽?”江昀捏了捏眉心,頭疼得厲害。
    季安姝掀眸看了一眼楚宇,見對方給了她一個安穩的眼神後,她才大膽地說出來:“她說你隻在乎孩子,生下孩子就和潼潼離婚。還說,你愛的人是她,你離婚後會和她在一起。”
    孟青青的原話她記不清了,大致意思就是這些,非常挑釁。
    聞言,江昀對楚宇招了下手,問道:“孟青青最近在做什麽?”
    “找工作,估計是沒錢了。”
    孟青青隻是看起來小家碧玉,她這兩年在國外的生活很奢侈,期間找過一個外國富豪,但沒幾天就被拋棄了。估計是那時候拿到錢了,不然三百萬無法支撐她這兩年的高消費。
    江昀湛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尾調悠長,冷漠無情:“把她高中、大學的檔案都銷毀,像她這種人,做些見不得人的工作很好。”
    以他對孟青青這兩年生活的了解,她絕對做不了吃苦賣力的工作,到時候,肯定又是酒色場子裏的花蝴蝶,習慣賺快錢。
    這是她一開始的選擇,他滿足她。
    “這段時間盯著她,有合適的機會報個警,做回熱心群眾。”
    楚宇點了下頭:“明白。”
    他清楚,江昀這回是從根源打擊孟青青,要她自食惡果。
    季安姝也聽了全程,心中對江昀的印象有了一點改觀,至少他沒有包庇孟青青,也算給潼潼的孩子報了仇。
    並不夠,但至少惡有惡報。
    解決了孟青青的問題,江昀每天都待在自己的別墅。烏潼隻在這裏住過一次,他在這兒尋不到半分她生活過的氣息。
    可這裏有他親自設計的嬰兒房,還沒來得及給烏潼看,孩子就沒了。
    一步錯步步錯,錯盤的開始,狼狽的結束。
    仰頭一杯酒辛辣入喉,江昀躺在沙發上,借由酒精入眠。
    這已經是烏潼離開的第二十一天, 他除了借酒澆愁,沒她半點消息。每天他都會問楚宇,可得到的答案都是失望。
    意識混沌時,茶幾上的手機瘋了一般響起來。
    皺眉摸過來,他聲音透著醉意:“誰?”
    “江總,我剛剛在城郊的廢車場查到了那輛套牌車,車主信息是你熟人,盛千帆盛醫生。”
    江昀的酒瞬間就醒了,從沙發上坐起,語氣懷疑:“盛千帆?”
    他並不認為盛千帆和烏潼熟悉到如此地步,可以為了她,背叛他這個老朋友。
    楚宇嚴肅地嗯了一聲:“以我手上查到的航班信息,盛醫生是在烏總消失的一星期後去的巴黎,至今未歸。我走訪了他的醫院,盛醫生兩周前遞交了辭職報告,也就是出國前兩天。”
    掛斷電話,江昀眼底一片陰霾。
    修長指骨捏緊桌上的酒杯,仰頭,猩紅酒液一滴不落被吞噬入腹。
    “烏潼,你等著我。”
    男人的語氣篤定偏執,帶有不顧一切的狂傲和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