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識卿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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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去積山借的糧!聽宜州太守那話,每年都有官員在他哪貪了糧,不對,應該是將貪來的糧食又高價賣了出去。”
“可知是何人貪了糧?”
魏薇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她沒想到那個蒲今晨居然是東翼王的私生子。
她欣喜若狂的跑進將軍府,一見夜墨煊便說道:“想不到你一夜之間就拿下了常州,說說,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次借糧,辛苦你了。”
不提借糧還好,一提借糧,魏薇氣不打一處來,“宜州根本沒有餘糧借給我們!”
魏薇將糧草押回降州時,才得知常州已被收複。
魏薇一聽阿思死了,她整個人都僵住了,根本無心再聽後麵的話。
夜墨煊見她神色異樣,連聲叫喚著她,“寧沁,寧沁!”
魏薇回過神來說道:“怎…怎麽了?”
夜墨煊說道:“周子華不先找宜州要糧,難道,他知道宜州沒糧?”
魏薇想起魏初曾說過周氏貪得無厭,難道是指他們貪墨?如果他們真的貪墨,那魏初為何不揭穿他們?
阿思死了,魏氏肯定會有動作,一想到這魏薇恨不得即刻趕回京都。
“我要去京都一趟!”
還未等夜墨煊回應,魏薇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夜淨一臉嬉笑,“看看,你這兵比我還不著調呢!”
“你去撥一半的糧給常州。”
夜淨聞言,高聲說道:“你瘋了?我們這裏的百姓還都不夠吃呢!你還要撥糧給周子華?”
夜墨煊拍了拍夜淨的肩膀,說道:“糧食不是給周子華的,是給常州的百姓的!不管是哪一州的百姓,他們都是大俞的百姓!”
夜淨輕蔑一笑,“依我看,就是那周氏貪的糧,如今也好意思往我們這借糧,真是不要臉!”
夜墨煊笑道:“他都把我的活給幹了,怎麽著也得禮尚往來才是!”
夜淨一聽夜墨煊這話頓時恍然大悟,“你這注意雖好,但俞彥文未必會同意啊!”
夜墨煊淡淡的說道:“他會同意的。”
“對了,方才說魏薇死了,那個寧沁反應那麽大,倒是你一臉鎮定自若!”
夜墨煊垂下雙眸說道:“寧沁就是魏薇。”
其實在夜淨心裏也相信寧沁就是魏薇,可他總覺得怪怪的。
魏薇活著是好事,可死了的那個“魏薇”又是誰?
還有那個什麽魂移之術,若真存在,可不是什麽好事!
夜墨煊見夜淨一臉憂心忡忡,遂問道:“怎麽了?”
“沒…就是想起了大巫師,他已經好久沒有聯絡我們了。少主,你說,他會不會叛變了?”
夜墨煊整理著案上的書,漫不經心的說道:“叛變倒不至於,頂多就是雙麵人。我一直想不明白,這魂移之術將一個人的魂魄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那另外一個人的魂魄又上哪去了?”
夜淨聳聳肩,“鬼知道呢!說不定另外一個人已經死了,所以魂魄才跑到他身上去的!一個人總不能有兩個魂魄吧?
那大巫師說得那麽邪乎,要不是真實發生在我們身邊,我還真當他是吹牛不要命呢!”
夜墨煊將桌上的一本書遞給夜淨,“很久以前,苗疆真的有人靠魂移之術躲過了敵人的追殺。”
夜淨連翻了幾頁,百無聊賴的說道:“書也是人寫的,依我看,也是七分真三分假,不能全信。”
言罷便將手中的書放在桌上,大搖大擺走出將軍府。
次日,太極殿)
俞彥文將夜墨煊差人送來的八百裏急報遞給了陳旭安,“方才朝堂上不方便說,你看看,給朕出出主意!”
陳旭安看完後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宜州無糧確實令人匪夷所思。周大人不向宜州借糧,反而向降州借糧,更加令人不解!”
俞彥文聽著陳旭安的意思是同意夜墨煊的意見,可查貪沒個把月也查不出來什麽。
“既然要查,也不單單是宜州,賓州也得查。免得有人說朕偏心。”
賓州是魏初的老家,魏氏雖都已遷至京都,但也很難保證魏氏不留後手。
俞彥文見陳旭安默不作聲,又繼續說道:“旭安,給你兩個月的時間查賓州,朕讓白言言跟你去。
至於夜墨煊嘛,派人告訴他,朕同樣給他兩個月的時間,若查不出來是誰貪的糧,朕定要治他欺君之罪!”
陳旭安拱手彎腰說道:“臣遵旨。”
陳旭安走後,李公公帶著鄭遙知走進太極殿。
“遙知參見皇上。”
“不必多禮!遙知,此刻你應該在常州才對,怎麽跑回來了?難道是為了糧食一事?”
鄭遙知頓了頓道:“回皇上,遙知回京都一是為求糧而來,二是……二是……”
俞彥文見鄭遙知吞吞吐吐的,他不耐煩的說道:“說!”
有俞彥文這個“說”字,鄭遙知直言道:“皇上,遙知本可立足於朝堂之上,皆因周子華從中作梗,以至於遙知榜上無名…還請皇上明察!”
俞彥文一臉平靜的看著鄭遙知,他沒想到鄭遙知會這麽快就知道真相。
可這又不是全部的真相。
問春宮內多數為女子,俞勍歡便想著找幾個年輕男子加入,可尋遍天下也未有人能入得他青眼。
直到在陳府見到了鄭遙知,這才有了鄭遙知方才所說之事。
俞彥文沉思許久才開口說道:“遙知,你是從何得知此事?可有人證物證?”
鄭遙知道:“回皇上,遙知是無意間聽到周子方說的,並無人證和物證。
皇上,遙知所言句句屬實,還請皇上明察!”
“遙知啊,朕問你,你當官是為了什麽?”
鄭遙知毫不猶豫的說道:“忠君報國!”
“此言當真?”
“當真!”
俞彥文笑道:“那你現在做的一切不也是在忠君報國?”
鄭遙知一愣,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
他突然覺得這一切好像是被俞彥文安排好的一樣。
俞彥文見鄭遙知沉思之際,他又說道:“很多事情朕也有心無力,就像遙知你,朕何嚐不想讓你堂堂正正的站在朝堂上?
遙知啊!朕識卿已晚,見卿時,卿已入問春,卿讓朕如何回天?”
識卿已晚四字如利刀般直割鄭遙知心房,他癡癡的看著俞彥文,越看越覺得俞彥文好陌生。
原以為滿腹經綸無處施展是奸人所阻,沒想到卻是當朝者之意!可笑啊!可笑他這麽多年恨錯了人,怨錯了人。
此時的鄭遙知已然不知自己進問春宮,到底是福還是禍。
“遙知,你沒事吧?”
俞彥文見鄭遙知臉色蒼白,不言不語的站在一旁,心中頓起擔憂之色。
他見鄭遙知依舊不言不語,連忙上前拉著鄭遙知坐下。
“遙知,你沒事吧?遙知?”
鄭遙知回過身來,立即起身說道:“皇上恕罪。”
俞彥文趕緊將鄭遙知拉起,“卿何罪之有?想來是連夜趕路累著了,快回去歇息吧!”
鄭遙知拱手彎腰道:“遙知謝皇上關心,遙知告退。”
俞彥文見鄭遙知走出太極殿後才鬆了一口氣,“周子方還真是口無遮攔,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來人!”
李公公在外麵聽到了俞彥文的呼喊聲,立即跑進去說道:“奴才在。”
“趕緊派人將周子方帶回京都,另外,讓魏霆借一個月的糧給常州!”
李公公恭恭敬敬的說道:“奴才遵旨。”
夜墨煊道:“她是怎麽死的?”
夜淨繼續說道:“聽說是蒲今晨殺了魏薇,魏薇死後,周子方殺了蒲今晨,也算是替魏薇報仇了!”
夜墨煊微微皺了皺眉,目光始終停留在魏薇的身上,他許久才說道:“周子方有那麽好?竟替魏薇報了仇?夜辭呢?不是讓他在暗中尋找魏薇,魏薇怎麽會遇害?”
夜墨煊看著眼前這人舉止投足像極了魏薇,心中不禁困惑四起。
夜淨匆匆跑進來打斷了夜墨煊的思路,“不好了,魏薇死了!”
魏薇一聽說自己死了,不可置信的看著葉淨,“胡說八道什麽啊?我還好…”
夜墨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
魏薇與夜墨煊雙眼對視,支支吾吾的說道:“我還…還見過她呢!”
魏薇連連搖頭,“不知道,那太守死活不肯說,我也不好再追問。”
夜墨煊詫異的看著魏薇,“你帶回來的糧不是宜州的?”
夜淨想了一會說道:“探子就是這麽來報的…夜辭蹤跡不明…魏薇遇害一事也說得不清不楚…對了,周子華來找我們要糧,說是常州的百姓受災嚴重…讓我們幫忙想想辦法湊一湊糧食。”
夜墨煊隻覺得這番話很是滑稽,“我沒聽錯吧?他不找宜州要糧,反而找我要糧?”
那周子華就是一個文弱書生,周子方更是一個逃跑大王,哪裏安全往哪裏跑!
魏薇實在是想象不出他們二人能拿下常州。
夜墨煊道:“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拿下常州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周子華周子方兄弟倆。”
“啊?”魏薇吃驚的看著夜墨煊,按理說應該是夜墨煊帶領將士們殺進常州城才對,怎麽平白無故冒出周氏兄弟來?
她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聽說,很順利的闖進了常州,又很順利的殺了月朦朧和柳平,還有東翼王的私生子蒲今晨。”夜墨煊語氣平緩,像是早已知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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