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異姓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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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讓聲張,你吩咐下去,誰要是敢泄露出一個字,就打斷誰的腿!”
“是,大人,我這就去。”
魏初又將頭別過,哀歎了一聲,道:“不是蒲今晨就是周子方。”
徐運良匆匆趕回魏府,他來到後院,見仆人們在一旁議論紛紛,他嗬斥道:“退下!”
徐運良念叨著:“蒲今晨?周子方?”
“如今,再也無人能代替阿薇了。”
阿思的屍體被抬到了後院,魏初坐在一旁,雙眼緊盯著阿思的屍體。
“算命的曾說,我死後,將有一兒一女為我送終…想來,這兒便是你了。”
徐運良道:“義父,您定會長命百歲的。”
魏初連連擺手,“我不要長命百歲,我隻要魏氏屹立不倒!對了,趙淩寒此番算是走了大運,李賀之自戕,他也算是有了軍功,往後要將他拉下可就難了。”
“大人請放心,趙氏現在隻有趙淩寒一人苦撐著,他所倚仗的不過是趙詩裴,若是趙詩裴不得寵,他們趙氏一族全部玩完!”
魏初又將目光移向阿思,“找個像阿薇的女子,安排她進宮。”
徐運良立即會意,“是,義父。”
魏薇躲在暗處聽著魏初與徐運良的對話。
“趙淩寒並未招惹他們,為什麽總要和趙淩寒過不去?
為什麽要找一個像我的人進宮去?他們又在想什麽陰謀詭計?”
魏薇沉思間,突然被珊瑚拉到水桶旁,珊瑚見魏初和徐運良走遠後,才開口問道:“你是誰?怎麽也在偷聽?”
魏薇緊擰著秀眉,“也?這麽說,你也在偷聽咯?”
珊瑚撇撇嘴,“是又怎麽樣?要不是看你是苗疆人,我才懶得理你呢!”
魏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珊瑚,“我叫寧沁,你呢?”
“寧沁?你是少…額,夜將軍的人?”
魏薇點點頭,“你怎麽知道的?你是?”
珊瑚笑道:“我叫珊瑚,是魏將軍的侍女。”
“魏將軍?魏霆?”
珊瑚點點頭,“將軍他不能隨意離開冠州,便讓我來魏府看看。”
魏薇道:“那你怎麽不光明正大的進去,反倒跑到這來偷聽!”
珊瑚嬉笑道:“這不,得確認一下嘛!萬一人家魏薇將軍沒死,我千裏跑來代主奔喪,豈不是很尷尬?”
魏薇見珊瑚伶牙俐齒,定是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便拉著她飛出魏府。
“你趕緊回去吧!”
珊瑚問道:“那你呢?”
魏薇擺擺手,說道:“我也要回去了!”
珊瑚看著魏薇遠去的背影,嘟囔道:“這麽快就回去,鬼相信啊?”
魏薇怕珊瑚跟蹤她,繞了幾個胡同才走到了趙府。
趙府的侍女一見魏薇站在門口,連聲大喊,“寧姑娘回來了,寧姑娘回來了。”
趙淩寒一聽侍女大喊大叫,連忙跑出來,一見魏薇,先是愣了愣,隨後又跑過去將她抱住。
魏薇僵硬的站在原地,不一會她輕輕將趙淩寒推開說道:“阿淩。”
趙淩寒拉著魏薇,左看看右看看,見她毫發無損,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阿沁,你沒事就好。”
“阿淩,我沒事。你,二姐在嗎?”
趙淩寒搖搖頭,“她去祠堂了,走,我們進去說。”
說完,便拉著魏薇走進趙府。
“阿沁,你快跟我說說,是誰將你擄走的?你又是如何逃到靖北的?”
“是邊關的人想將我帶回邊關,途中遇到了賀之…又跟著他去了靖北。”
魏薇說到李賀之時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
趙淩寒垂下雙眸說道:“阿沁,我…”
魏薇看得出趙淩寒一臉愧疚,她低聲說道:“你也是奉旨行事,不必自責。”
趙淩寒抬眼看著魏薇,他突然覺得魏薇好像一直就是這麽理智,無論發生什麽事她都臉上總能很快恢複平靜。
“趙族長死了,現在是何人接任?”
“哦,他們提議我二姐當族長。我二姐已經去了一天一夜,也不知現在是什麽情況。”
魏薇轉動著眼珠子說道:“年紀輕輕就當了族長,真是好生羨慕啊!”
趙淩寒聽著魏薇話裏有話,他內心咯噔了一下,“阿沁,你是不是誤會我二姐了?”
“誤會?”魏薇連連冷笑,她想著趙淩寒與趙詩意姐弟情深,必定不會相信她說的話,她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可能是吧!”
“阿沁,明天就是除夕了,你留下來陪我過除夕好嗎?”
“除夕?”
要不是趙淩寒提醒她,她都忘記明天就是除夕了。
“好快啊!一眨眼,這一年又過去了。”魏薇不禁感歎著。
“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
趙淩寒又想起了趙竟。
往年除夕,都是趙竟陪著他過。
今年的除夕,趙竟已不在。
想到這,趙淩寒臉上一臉哀傷。
魏薇拍了拍趙淩寒的肩膀,“賀之死後,我像你一樣很難過。
每次騎著馬奔騰時,我總能想到賀之。
那個靖北的少年,如果他一開始不出靖北,不上積山,不認識我,不退婚,不襲爵,也許,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我時常在想,俞彥文為什麽非得跟賀之過不去?
俞勍歡明明那麽疼愛賀之,可害死靖北侯的人居然是他俞勍歡!
還有那個葉禹,對賀之忠心耿耿,可為了爭功卻把自己的命給搭上了。
還有魏氏,魏趙之爭,何時休?”
趙淩寒曾也困惑過,魏趙之爭,何時休?後來趙竟告訴他,有人的地方,爭奪是必然的。無論是魏趙,或是王趙,無非都是為了自身的利益,有利益就有爭奪。
趙淩寒將這番話說與魏薇聽,魏薇暗自說道:“趙竟果然活得通透。”
月夜撩人,夜淨正坐在石頭上看著圓月。
而夜墨煊卻調出一百精兵,準備趕往宜州。
夜淨扭頭看向夜墨煊,見他如此火急火燎的,忍不住說道:“少主,你至於這麽著急嗎?
明天就是除夕了,那些官員的禮早就送完了,你縱是披星戴月趕去,也抓不到現成的!
何況你現在去,人家定以為你是去要糧的!”
夜墨煊冷然一笑,“抓不到現成的去開開眼也好,我倒要看看,他們的糧都上哪去了!”
夜淨悠悠的說道:“十有八九都進了周家的口袋,我就納悶了,若查到的真是周子燁他們,俞彥文是辦他們呢,還是不辦他們呢?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挖坑嗎?”
“這位皇上給自己挖的坑還少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他們真的貪墨,定是要他們付出代價!”
夜淨連連搖頭,“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你確定你能拿到所有的證據?你確定你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
夜墨煊聽了半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夜淨是想跟著他一起去宜州。
他不放心將降州交給柴非,夜淨雖不調,但終究是可靠之人。
“降州的糧食隻能撐一個月,你還是留下來幫忙想辦法吧!我會盡快回來的!”
夜淨悶悶不樂的說道:“我能有什麽辦法?難道像寧沁那樣去積山借糧?”
夜墨煊連忙說道:“這想法好,但是積山恐怕是沒糧借你了。
你再想想其他的山,或者一些江湖門派。
對了,苗疆也可以,你捎封信給族長,看他能不能幫幫忙!
實在不行,找大巫師也可以,這麽多年來,他在宮裏肯定有很多積蓄,是時候讓他做出點貢獻了!”
夜淨一臉無奈的看著夜墨煊:“越說越離譜,別說山啊江湖門派這些了,就連那兩個老家夥我都忽悠不動!你與其指望我,還不如指望你自己!”
夜墨煊不以為然,“那就好好的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努力說服他們!”
言罷,他轉身騎上馬,朗聲道:“出發!”
魏薇死了,魏知鳶也死了。魏氏女子就此落幕。
魏氏旁支的男子多數在繈褓中,魏初眼下能用的人隻有徐運良。
徐運良很是恍惚,有道是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若就此改姓魏,日後行走江湖定會成為江湖中人的笑柄,一時之間,他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愣是半天也不敢開口說話。
“運良,你等下。”
徐運良回過頭來說道:“大人。”
魏初仔細的打量著徐運良,這讓徐運良想起他剛進魏府時,魏初就是這麽打量著他。
“運良,做我兒子吧!”
魏初說出這話時一臉無奈,他知道魏霆和他不是一路人,沒有血緣關係很難為他出生入死。
徐運良轉身正準備離去,魏初又叫住了他。
徐運良道:“大人,皇上那邊…”
魏初頭一次見徐運良如此扭扭捏捏,他輕聲一笑,“這樣吧,以後你就是老夫的異姓之子。”
徐運良又是一陣恍惚,不過這回他倒是很快回過神來說道:“謝義父。”
徐運良畢恭畢敬的說道:“大人。”
“連她,也死了。”
眾人聞言紛紛往外跑。
魏初扭頭看向徐運良,“你回來了。”
短短五個字,徐運良聽出了魏初的不甘與憤怒。
“大人,她是何人所殺?”徐運良終於鼓起勇氣將疑問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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