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石三鳥調兵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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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然聽到小蝶的話,這才認真的看起了小蝶。
此女有一種江南女子特有的秀麗,一襲藍裙,盤坐在地之後,從露出的大腿和手臂來看,皮膚白嫩光滑,韋然隨後抓起了小蝶的手,發現小蝶指尖有微微的繭。
韋然長歎一聲說道:“果然是大家閨秀。”
陳長遠此時也是好奇,隨後起身走到小蝶麵前,細細觀察,弄的小蝶麵紅耳赤不已。
隨後陳長遠回到原位,說道:“我觀此女,倘若有恩客願意捧場,必然也是一代名魁啊。”
此時韋然心中已經思緒萬千,首先袁護之大肆搜刮朝中大臣之錢糧以充軍費,這點韋然是知道的,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但是如此一來建康糧草充足,米價又怎會哄抬至此。
其次此女府中既然能被袁護之看上,必然也是能夠上朝的官員,至少五品,再不濟為何會淪落到會讓女兒淪落到花船之中。
最後如今乃是蕭炬登基,理應將女兒贖回,就算沒有錢財贖回,周轉通融理應不止於此。
想到此處,韋然也是疑惑不定,隨後韋然看向小蝶,問道:“姑娘為何說我來頭不小?”
小蝶此時也不再隱瞞,微微品了一口酒說道:“公子大婚之時,轟動全建康,小女子也曾遠遠望過一眼,見過公子英姿。”
小蝶的這句話,讓屋中其餘女子全都產生了好奇之心,韋然則是笑道:“我觀你也才十六,十七,我大婚已是五年前,當時你才多大。”
“年少之時,似我等女子,做夢都想要嫁給當世豪傑,看了一眼,自然忘不掉。”小蝶微紅著臉說道。
說到當世豪傑,就連花憐也不由得說道:“聽聞秦公韋然,乃我朝第一英雄。聽說不僅生的好看,而且戰無不勝,更關鍵的是人品俱佳,若有幸能見一麵,我都恨不得自薦枕席。”
俏月此時打趣道:“雖然姐姐乃是絕色佳人,但是秦公之妻乃是嫣然公主,傳聞是建康第一美人,姐姐如何能與之想比。”
韋然聽到俏臉一紅,不過旋即看向蝶兒,果然見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此時夜色已晚,韋然就問道蝶兒:“今日相聚也是有緣,你想不想回家?”
小蝶為此沉默不語,遲遲不願說話。
“你既然認識我,就應該知道我能讓你回家。”韋然此時正色道。
小蝶看了眼四周,仍是不說話,韋然於是說道:“眾位還請先回。”隨後韋然又看著陳長遠邊上的夜茵,和曾替蝶兒說話的女子道:“你兩留下陪陳公子在喝一會。”
花憐雖然頗有不願,但是既然客人已經發話,便施禮退去。
“韋弟,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陳長遠此時不解。
韋然搖了搖頭,隨後看向蝶兒,說道:“如今你有話可以直說。”
蝶兒悵然的說道:“小女子確實想回家,可又如何回家。入了這紅塵之地,有辱門風不說,就算如今仍是處子,可又如何嫁的出去。也不過是給家裏徒增煩惱罷了。”
看到蝶兒下意識的摸著自己被衣服包裹起來的臂膀,韋然也顧不得男女禮節了,一把將袖子撩起,果然看到了不少傷痕,有幾處還是新傷。韋然不禁啞然。
夜茵姑娘此刻也說道:“這位公子雖然是大人物,但是也不要摻和到這種事情來了。此處水頗深,奴家是見公子與陳公子和一些放浪形骸的公子哥不同,這才願意提起。秦淮河的花船,背後不僅僅有恒家,更有藩王的影子,牽連甚廣。”
陳長遠聽後則是打趣道:“韋弟是又動了惻隱之心了?”
韋然則是搖了搖頭,說道:“似蝶兒姑娘這樣的,不知這河上還有多少。連大戶人家的女子都如此,百姓豈不更難?”
此時與蝶兒相熟的女子說道:“這位公子若能帶蝶兒脫離苦海,小女子感激不盡。蝶兒不願陪客人過夜,時常遭到毒打。官兵剛入建康之時,舫中擔心蝶兒父親會被起複,故而不敢逼迫太甚,如今得知蝶兒父親已經丟了官職,今日逼迫更甚。”
韋然好奇的看著這個女子,說道:“你為何如此幫助於她?”
“蝶兒與奴家同病相憐罷了,奴家如今已經墮入紅塵,實不願看到蝶兒將來也和奴家一樣,整日相逢賣笑,夜晚還要被人糟蹋。”
韋然歎了一口氣,隨後拉著蝶兒起身,說道:“這位姑娘和蝶兒姑娘就先去我府上小住吧,此間原委定然是要調查清楚的。”
看到兩人一臉震驚,韋然則是說道:“倘若我將蝶兒姑娘單獨帶走,我夫人定然不滿,此乃兩全其美之法。”
韋然隨後猛的跨向門口,一把推開雅室之門,果然看到媽咪桂姨就在門口,但是不同的是,身後還有一個老者。
“公子,我們舫可沒有贖身的規矩。”老者淡淡的開口,隨後緩緩走到韋然身邊悄悄說道:“秦公也不想讓大家為難吧,若是喜歡此女子,改日贈與秦公又有何妨?”
韋然則是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們沒有贖身的規矩,所以我根本沒打算贖身。”
就在眾人一臉錯愕之際,韋然一把抽出佩劍:“要麽讓開,要麽死!”
老者頓時錯愕,顯然他沒有想到韋然行事性格如此的乖張。
“先生若想要體麵,今日我將人帶走,你們還可體麵,你們若不想體麵,待我調天雄軍前來,教大家如何體麵,先生覺得如何?”韋然笑著說道。
老者明顯感覺到韋然雖然在笑,但是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是恒府的管事,秦公你非要如此嗎?”老者此刻索性也攤牌了。
其實按照韋然本身的意思,是打算暗訪之後在製定計劃,原本是以為秦淮河的花船隻是偷稅漏稅,但是目前竟然通過戰爭逼良為娼,這就觸及了韋然的底線,韋然生平最看重的就是兩個字,秩序。
故而韋然在此直接發難,花船上的打手此時也擁了過來,盡皆手持利器。
韋然笑著說道:“如何?先不說你們能否殺的了我,我的家將可就在外麵,謀殺當朝國公,陛下結拜兄弟,你們是想造反嗎?”
聽到此話,老者隻好歎了一口氣,隨後令人散開,此時花船之中的女子也聽到了動靜紛紛打開門開始張望。
俏月此時打趣的對花憐說道:“你不是要自薦枕席嗎?原來那人就是秦公韋然。”
花憐有些落寞,隨後說道:“可惜了,被蝶兒個丫頭片子撿漏了。”
就在韋然即將走出花船之時,老者在背後說道:“秦公可想好了,此女子你可以帶走,但是事情也就到此為止,秦公如果再生波瀾,倒是可別怪老夫沒提醒你。”
韋然此時也是動了真怒,轉身一劍就砍斷了老者的手掌,並不理會老者的叫喊聲,隻是冷冷的說道:“就算是恒直,如今也不敢和我這樣說話!”
出了花船之後,韋然則是讓家將先護送兩位姑娘和陳長遠到府上,隨後自己騎馬去往東府。
此時劉仁業已經睡著,突然聽聞韋然來了,慌忙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趕到了外堂之中。
“末將不知秦公前來,還望秦公恕罪。”劉仁業見到站在黑暗中的韋然,不由得立刻跪倒在地。
韋然急忙扶起劉仁業,隨後說道:“立刻調兩千天雄軍,包圍秦淮河上的花船,同時令水軍封鎖秦淮河,不允許有片船離開。”
劉仁業雖然不解,但是也立刻就去安排兵馬,眾所周知,懷疑韋然的軍令是要喪命的。
此時恒直正在府中,突然得到了消息,也是猛的一驚,隨後說道:“韋然如今在何處?”
“老爺,韋然並未回府,而是直接去了東府。”
恒直一聽,說道:“他去東府作甚?”
但是不久恒直就回過味了,說道:“趕緊通知秦淮河上的花船,速速離開秦淮河,去往湘州。”
但是為時已晚,恒直親信趕到秦淮河的時候,天雄軍已經完全控製了秦淮河,但是並沒有將所有女子從花船上趕出,韋然此刻直接走進花飄舫,蘭姨和桂姨此刻早已嚇的魂不附體。
韋然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徑直走到之前的老者身邊,此時的老者手上纏著白紗,正被士兵押著跪倒在地上,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韋然:“你竟敢私自調兵?”
韋然聽完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隨後說道:“你隻知道本公的爵位,不知道本公的官職嗎?”
“就算你是大將軍,你也不可如此。恒公乃是大司馬,你理應受他節製。”老者不服的喊道。
“恒直要是聽到你這話,恐怕得直接被氣死吧。”韋然笑著說道:“我雖是大將軍,但我都督中外諸軍事,調兵有何不可?你主子要調兵還得先問過我!”
而此時台城之中,在鳳儀宮的蕭炬也得到了消息,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
皇後楊蘭十分不解,說道:“陛下,秦公如此行事,明日朝堂之上必有非議,你為何反而大笑?”
蕭炬此時解釋道:“皇後有所不知,韋弟的官職乃是大將軍,朕不可平白無故剝奪恒直大司馬之權。但是之後無論是土斷還是卻籍,都難免需要用到用兵鎮壓的時候。”
楊蘭畢竟聰慧蘭心,一下就聽出了蕭炬的意思:“所以秦淮河之事,陛下早與秦公商量好了?想要借此機會名正言順的剝奪恒直的實權,並且他日若秦公下去暗訪土斷,直接調兵就不會引人非議?真乃一石二鳥之計。”
蕭炬寵溺的捏了捏楊蘭的臉說道:“皇後果然聰慧,而且秦淮河花船朕聽聞每日流水合計達上萬兩,但是朝廷卻無法收稅,故而韋弟早就想找機會一探虛實,趁機調兵。但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讓韋弟竟然當日直接就調兵,此中緣由朕也不甚知曉,隻能等明日早朝時候一問方知了。所以此乃一石三鳥之計。”(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