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靈走出采購部，想起剛才趙輝煌滿世界嚷嚷的嘴臉，薑紅現在肯定得意極了。
    內心難免有幾絲鬱氣產生。
    可惡，又被對方給裝到了。
    很快，助手小玲打聽消息回來。
    “東北一家人的收視率差不多有6%。”
    “是嘛。”
    聽完，何靈無奈苦笑。
    要知道在台裏的節目，收視率能有6%，也不算差，排名能在中遊附近。
    況且《東北一家人》本身沒做多少宣發，不像《俠女》請了趙燕子和吳奇龍興師動眾開了影迷見麵會，做足宣傳文章。
    “可惜呀。”
    不是我方無能，這個收視率說實話不差，可惜遇上了更猛的俠女。
    開播便破10%。
    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大結局搞不好能衝15、16，成為年度收視冠軍。
    《仙木奇緣》
    薑紅又該得瑟嘍。
    簡單來看是兩部電視劇之爭，後麵何嚐不是何靈與薑紅對采購部主任的爭奪。
    ……
    得知消息後，李有信稍感意外。
    從樣片送到各家電視台得到的反饋，都覺得《東北一家人》很不錯。
    所以他對《東北一家人》在申城的首播抱有相當大的信心。
    隻是現在，這個收視率有點不上不下。
    差肯定不算差，但距離李有信的期望，有那麽一點距離。
    而且何靈說了，如果一直這樣不高不低，電視台的分期付款會產生波折，期限會拉長。
    “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李有信暗自頭疼。
    收視率可以低，打錢不能拖呀。
    “簡單什麽？”
    見李有信接到一個電話後皺著眉頭，坐在一起候場的李曉冉關心問道。
    “沒啥，和我說東北一家人收視率的事。”
    “收視率應該不錯吧。”
    李曉冉想起昨天片場哈哈大笑的景象。
    眼裏不知不覺多了笑意。
    “才6。”
    “天呐，才6，你有沒有搞錯？”
    旁邊孫洪雷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盯著對方。
    什麽叫才？
    你的要求太高了吧。
    “這麽好笑的劇，我追求10%不過分吧。”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高質量得高標準。”
    誰想顏王沒有反駁，認真點頭。
    好劇應該追求更高的收視率。
    “別急，一天的收視率不代表什麽。”
    李曉冉笑著安慰。
    勸他別急，來日方長。
    “我不急。”
    李有信腦子裏可有著深刻的記憶，這部劇絕對會火。
    並且一直被人記住。
    雖然現在的收視率比他預期的目標要低，但他胸有成竹。
    坐在小馬紮上，他在腦海裏分析，究竟是哪裏出了岔子。
    ……
    《東北一家人》第一期的收視率6%，在普通人眼裏倒沒多少波瀾。
    可在采購科，卻是又引起了不少熱議。
    “嗬嗬，6%的收視率，還想上黃金檔。”
    “其實吧，這個6不能說差，怪就怪俠女太厲害。”
    “不怪我軍無能，隻是敵軍太狡猾！”
    “所以說啊便宜沒好貨，賣的便宜，收視率肯定高不了。”
    “東北一家人比起俠女的30萬一集肯定是白菜價，但放在情景喜劇裏，4萬一集堪稱天價。”
    “什麽！！四萬一集？”
    “沒想到吧。”
    “這麽高的價錢確實離譜，買的人怎麽想的。”
    “噓，慎言。”
    “你小聲點，不知道這個劇是何主任決定買的嗎？”
    正在科裏四處得瑟的趙輝煌，卻沒有害怕。
    他左顧右盼，見沒何靈的嫡係後，不屑撇嘴。
    歪著嘴，輕笑說道：
    “何主任這種空降兵懂什麽業務，雖然她上麵有人，不過薑科馬上就要升了，到時候哼哼。”
    其他人立刻跟著附和。
    “就是就是。”
    “要論業務能力，得看咱們薑科。”
    “小玲你好。”
    不知是誰，大聲打招呼。
    這好比信號，科裏其他人馬上坐回原位。
    彷佛什麽事情也沒發生。
    私下八卦無所謂，但背後的悄悄話千萬不能傳到當事人耳中。
    盡管何靈不是薑紅這樣的直屬l導。
    “哈哈小玲啊，需要拿什麽，我幫你。”
    趙輝煌掛著笑容，迎了上去。
    何靈雖討厭，小玲這丫頭蠻水靈的。
    反正過一段等薑科高升，他也是趙科了。
    到時，他與何靈職級相等，再不必對小玲這個助理唯唯諾諾。
    ……
    拍完戲，李有信如期打開電視收看東北一家人。
    與昨天一樣，凡是圍觀的人員，莫不開懷大笑。
    整體上給出很高的評價。
    就連老趙也把導筒交給汪均，跑來蹭戲看。
    “趙導，你客觀評價說心裏話，這部戲拍的如何？”
    李有信誠心誠意地求教與發問。
    那麽辛苦拍出的一部戲，最後隻有6%的收視率，他不甘啊。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我可以說拍的非常好。”
    趙寶鋼撚著花生，小口啤酒喝著，嘴裏有滋有味。
    啊，爽！
    “我就說嘛，拍的沒問題。”
    經過一天的思考，結合趙導的參考，李有信確定。
    質量沒問題。
    收視率低的原因，可能還是宣傳太少，許多人不知道有這部好劇開播。
    想想那天去電台節目做客，對比廣場上聲勢浩大的見麵會，雙重標準再明顯不過。
    李有信無奈，電視台的事他管不了，鞭長莫及。
    畢竟黃金強檔有黃金檔的資源，許多資源都會偏重黃金檔電視劇。
    像俠女，又是整版電視報大幅造勢，又是搞各種線下觀眾活動。
    留給東北一家人的，自然隻剩下清湯寡水，甚至連口湯也沒。
    “哎，又沒微博又沒短視頻，有勁沒處使。”
    李有信尋思半天，找不出什麽立竿見影的好辦法。
    不像後世網絡時代幾種平台，多少能有自媒體發發稿子，帶帶節奏。
    眼下各種宣傳渠道，基本被電視台和紙媒掌握。
    他在申城完全沒招。
    沒辦法，這即是年代差，完全是一種降維打擊。
    隻不過李有信成了被打擊的一方。
    晚上，李有信躺著不停想著怎麽給《東北一家人》宣傳。
    按理來講，這事該交給電視台做。
    可人家擺明不重視，不肯給宣發資源。
    電視台不重視不要緊，他不行。
    到手的錢才叫錢，李有信不願被拖。
    “大意了大意了，應該把全劇主創人員叫來申城，召開隆重的首映式。”
    唉，早知道趙燕子有如此大的影響力，當初探班他不該冷臉相對。
    否則那天見麵會，他能厚著臉皮過去蹭蹭。
    多少拉點觀眾不是。
    還是年輕氣盛，隻顧著裝杯。
    現在好啦，裝比一時爽，收視泡了湯。
    當然，這種想法迅速被李有信拋到腦後。
    喝忒！
    咱老李不要麵子的。
    做了就做了，年輕人永不後悔！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嘛。
    ……
    轉眼間，兩天時間過去。
    申城廣播電視台采編部，又到周一例會。
    何靈這個周末過得並不輕鬆。
    主要因為心裏想著俠女的收視，寢食不安。
    可謂如坐針氈，如芒在背。
    小會議室內，涇渭分明。
    左邊談笑晏晏，右邊眉頭緊鎖。
    采編室主任石平坐在上首侃侃而談，何靈捧著手上的咖啡，認真細品。
    薑紅則滿麵笑容，不時抬眼環顧在座眾人。
    說著說著，說到了上一周全頻道各劇目的收視率排名。
    “這裏，我要宣布一個好消息。”
    李有信微不可察地瞄一眼對麵的薑紅。
    哼，小人得誌便猖狂。
    莫得意，太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