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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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彌,在東彌町的春山株式會社!那裏才是真正的本部,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招待所,這裏的地址隻是放到網上用來糊弄外人的!這裏存放的大多數表演性質的除靈道具,地下室裏養著的女人也是從本部轉移過來的,別殺我,大人!大人!”
    吉岡毅誌看著老人手中把玩著的一張張卡牌,內心早已被恐懼填充。
    老人邁著沉穩地步伐,迅捷地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代表著王後的Q、騎士的J、普通的數字牌、一張張的飛出,一副撲克牌還沒撒出一半,鮮血已經撒滿地板,豪華的招待會所頓時如同遭遇了凶惡的阿修羅的屠殺一般。
    “怎麽可能!?”
    唯獨剩下吉岡毅誌這個留著丁髷的武士。
    “陰陽寮真正的本部在哪裏?”
    然而,老人隻是側身,用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擋下砍擊。
    之前的那個女茶師連跑都不敢跑,隻是畏縮地縮在角落。
    看著老人和善的麵孔,這個女茶師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存在一般,被嚇的腦袋發空,說不出一句話來。
    安揚對她使用了心理“安撫”的能力,然後推了推她,讓她先進入地下室等著。
    “除非警察來了,否則別開門。”
    安揚說道。
    然後安揚看向了湛藍的麵板。
    【事件卡:嘶吼者的虛影;紅月升起之夜,陰性的力量不斷高漲,存在於生物本能之中的欲望蠢蠢欲動。)已兌換。】
    【降臨條件:紅月升起之夜,祭品×10。】
    “唉。”
    安揚歎了一口氣。
    就以這裏為試驗品試試那個東西吧。
    正好這裏的屍體作為祭品。
    安揚仿佛聽到了一聲不明意義的嘶吼。
    他側身望向了窗外,不明的陰雲如同一團模糊的扭曲的陰影,在紅月的照射下不斷地扯動,翻滾。
    “嗬嗬,你是個什麽東西?”
    安揚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東西正在誕生。
    安揚還沒有多做什麽,這個房屋又衝進來一個又一個的人,這些人有的手持著武士刀看著安揚,有的身邊攜帶著安揚看不懂的奇怪的物件,其實為首的幾個人還手持著槍支。
    他們既憤怒,又恐懼地看著安揚。
    “閣下和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這樣做?”
    為首的人說道。
    “確實無冤無仇。”
    安揚看著指著自己的黑漆漆槍口說道。
    有仇也是北森悠一家的恩怨,和他安揚沒有一絲的關係。
    “本來我都該走了,隻是看見了貴社地下室裏一些東西,感覺有些不爽罷了。”
    “地下室嗎,我們那裏可是合規合法的勾當啊。”
    為首的尾田信直神色帶著一絲譏諷。
    老家夥,既然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那你就留在這裏用死亡來保守秘密吧吧。
    “好吧,既然你已經進去過了嗎,你看她們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知道她們的身上已經發生過什麽了。”
    “沒辦法,誰讓她們還不上錢呢,再說了,用這種方式來還錢大家都能得到滿足,這樣不好嗎?”
    尾田信直一邊嘲諷,一邊揮了揮手,他身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基本都拿出來了槍支。
    “就算你是劍聖再世,今天你也插翅難逃。”
    他們這些除靈協會的人可都不是蠢貨,明明槍支更加保險,他們為什麽要用那些慢吞吞的方式解決對方呢。
    當然,一旦開槍,一旦被附近的居民聽到槍響聲,事情就變得更加麻煩了。
    唉,又要花大筆的錢財平息那些人的問責了。
    尾田信直想道。
    安揚還真沒辦法對抗現代的軍火。
    安揚看著指著自己黑洞洞的槍口,微笑著舉起雙手,一張張的撲克牌落在地上。
    “先生們,Gooduck。”
    “也許這種家夥不應該被這麽早放出來。”
    安揚低聲說了一句,隻是轉身,看向了窗外的烏雲。
    一股莫名的心悸感充斥在了在場之人的心中。
    這種心悸感難以言喻,他們感覺自己仿佛直麵了一種來自遠古的洪荒巨物一般。
    在那一刻,所有人的思緒出現了混亂,惶恐蔓延在了他們所有人的心底。
    就在那眾人注意力分散的一瞬間,就在眾人包圍之下,麵前的老人突然消失了。
    “這家夥,去了?”
    “不會被嚇跑了吧。”
    “搜,他逃不了。”
    尾田信直麵色難看地說道。
    眾人在招待所的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但除了被滿地的屍體嚇了一跳,毫無所獲。
    “怎麽可能,這家夥是妖怪吧,就這樣在我們的眼前消失了??”
    “妖怪又怎麽樣,我們陰陽寮的人可就是除妖的,我們會怕他?”
    “什麽妖怪不妖怪的,不過又是一個駕馭的鬼怪之力的人而已,怕什麽?”
    “報警吧,周圍可是有攝像頭,殺了這麽多人,就算是警察也不會放過他的。”
    “對!對!報警,我在警視廳有認識的人,我現在就報警,他跑不了的。”
    剛準備打電話,突然有人叫道:“什麽垃圾手機,怎麽沒信號,你們誰手機借我用一下……”
    他的話還沒說完,隻聽一聲聲驚疑聲響起。
    “怎麽沒信號。”
    “我的手機也沒有信號啊。”
    “這裏的信號不太好啊。”
    嘩啦啦嘩啦啦。
    不知何時起,天邊下起了大雨。
    傾盆大雨,像是動物的嘶吼,又如同淒厲的嚎叫。
    天邊的太陽的餘暉早已耗盡,已經入夜,明明是一片漆黑,但卻並不寧靜。
    不知為什麽,在場的所有人的心悸感愈發嚴重。
    “啊!”
    “叫你嗎,那個混種在叫的?”
    為首的尾田信直被嚇了一跳大罵。
    大聲的謾罵,也舒緩他心中的壓抑和悚然。
    “大家都是陰陽寮的陰陽師,合作了這麽長時間,我希望大家要相信科學,不要一驚一乍的自己嚇唬自己。”
    “我去外麵看看,天氣不好,信號差有時候也正常。”
    尾田信直說道。
    “話說,天氣預報不是說晴天嗎?為什麽會下雨啊。”
    有人抱怨道。
    室內躺了一地的屍體讓他們有些緊張,所以其餘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開始尋找話題聊天。
    而尾田信直走出大門,看向了外麵。
    但不知為什麽的,他過了很久都沒回來。
    “啊!”
    尖叫聲。
    “發生什麽了?”
    其餘的人互相對視。
    不知為什麽,不安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小川,你去看看怎麽回事。”
    “不用你提醒。”
    小川西泉輕哼一聲,隨著他的哼聲,一股奇怪的陰影從他身體中蠕動出來。
    “呃啊。”
    小川西泉麵露痛苦,半爬在地,但在場的人都沒有對此感到奇怪。
    世界上從來都沒有馭詭之人,所有的陰陽師,馭鬼者,不過是用以身飼詭的方法來控製詭異的家夥而已。
    但以身飼鬼哪又有說著那麽輕鬆,詭物無情,隻有殺人噬血的本能。
    官方習慣用火炮解決詭異,但隻有找到詭異的本體才能用火炮解決。
    對於那些找不到本體,甚至沒有本體的家夥,那就是他們這些人上場的時候了。
    他們用命去處理封印一些官方處理不了的詭異,作為代價,官方也會給他們一些特權與福利。
    這也是他們有些人明明無惡不作,但隻要沒被發現或者公布,官方都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可惜了,北森這家夥,聽說他們家族的秘術可以緩解被詭侵蝕的程度,這家夥就這樣死了?我早就說過就應該用嚴刑逼供出他的秘術的。”
    一個人看著北森建輝的屍體說道。
    就在這時,其他人注意到了不知為何小川西泉的麵色很難看。
    但還沒等他們詢問,他們就看見小川西泉半張著口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嘶吼聲,仿佛正在通過尖叫來發泄心中的驚悚、恐慌的情緒……
    “叫你嗎呢,你這混蛋。”
    有人給了他一巴掌。
    他並未回複,但停止了嘶吼,他半張著嘴似乎想告訴同伴一些什麽東西,但突然的,他的身體崩潰開來,小川西泉們濺射在了他們的臉上。
    “這家夥?”
    眾人被散落的小川西泉們惡心到了。
    散落的血肉又像是剛活剝的蟾蜍,暗紅的溪流蜿蜒仿佛讓他們的胃部開始痙攣……
    那惡心的感覺仿佛讓他們聽到了不明的囈語。
    “你們幾個,和我一塊兒出去看看吧,我倒要看看外麵是什麽妖魔。”
    有人說道。
    很快,十幾個人走出了招待所,但他們神情仿佛有些恍惚。
    “發生什麽了?”
    所有人忍不住的驚悚,不敢相信所看到的景象。
    這裏是地獄嗎?!!
    雨在淅瀝瀝地下著,雨在向人們訴說,雨在向人們尖叫。
    路邊的綠化樹笑彎了腰,門口的裝飾用的石頭雕像咧開了大嘴,正在哀嚎。
    天空與海洋連成了一片,化作了憤怒的災禍。
    大地癲狂地笑,將人類傾瀉在它身上的罪惡吞噬。
    視線之中的一切事物都仿佛在不斷蠕動,有機的生命體似乎開始嘶鳴,無機物仿佛被活化,散發著不明的惡意。
    嘶吼。
    那是源於世間萬物的嘶吼聲。
    ……
    安揚用吉岡毅誌身上的武士刀將鎖鏈斬斷,將昏迷的女孩扶起,將遮擋的破布移開,觀察了一下她們身上的創傷,想要看一看她們還能不能得到救治。
    吉岡毅誌看見安揚掀開衣物的動作,產生了一些誤解,他暗罵了一句老不死的,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他說道:
    “嘿嘿,大人,這幾個都是那種父母欠債還不起,所以隻能把女兒給賣了,根本沒人在意她們的死活……”
    他在內心想道。
    “騙人的?”
    安揚點了點頭,將他扶起,問了他一句,“地下室在哪?”
    隨著暗門被打開,安揚順著樓梯走了下去,也看到了北森建輝電話裏那個男人說道寵物是什麽了。
    “唉。”
    “這是一個什麽怪物?總部的人呢?誰來製止一下他?”
    安揚一邊問,一邊丟出了一張撲克牌,撲克牌化為利刃,嵌入了吉岡毅誌的大腿,這令他摔倒在地。
    “噗嗤!”
    鮮紅的顏料濺射到了地板上,安揚走出了地下室。
    “嗬嗬。”
    “當然是人。”
    棉布製成的衣物為鋒利的武士刀所劃開,吉岡毅誌恍惚間看見了他手臂上浮現的鱗片。
    “他,他還是人嗎?”
    安揚回答了他心中的問題。
    “熱了個身,剛獲得的能力,試試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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