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醫生說完，期待的看著張醫生的反應。
    張醫生萬萬沒想到，趙醫生的話題竟然會轉到這個，忍不住撲哧一笑。
    趙醫生被張醫生笑得，不知道要做出什麽反應了。
    張醫生好不容易忍住笑，這畢竟是認識趙醫生以來，對方初次春心萌動。
    想談戀愛是好事，不能打擊年輕人啊。
    “你想知道些什麽？”
    不過，還沒等趙醫生整理好要說的話，張醫生又補充說道：
    “先說好了，病人隱私可不會告訴你，這是咱們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
    趙醫生連連擺手，“不問隱私，不問隱私。我就是想讓你幫忙問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就這？”張醫生斜眼看他。
    趙醫生：“如果能順便幫忙約個飯，那當然更好了……”
    張醫生指著趙醫生，笑罵：“感情我，操心病人精神健康還不夠，還得兼職做紅娘了，幫你牽橋搭線是吧。”
    趙醫生靦腆的笑了笑，但眼神一點不退縮的看著張醫生。
    看趙醫生這樣子，雖然這時候潑冷水顯得不人道，張醫生還是想勸兩句。
    “這個病人呢，實話告訴你，她就是雙相，今天來複診的。”
    張醫生沉吟了下，“雙相發病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小李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想必你也心裏有數了。”
    趙醫生點點頭，“我知道的，既然是你的病人，我是有這個心理準備的。但是小李是自行斷了藥。”
    趙醫生跟張醫生交情不錯，所以對張醫生的診療範圍也有點了解。
    據他所知，雙相隻要遵醫囑，按時服藥，其實發病時候沒什麽感覺，跟正常人一樣。
    隻不過精神類藥物大多會導致精神遲滯，長期吃，確實對身體不太好。
    張醫生這點倒是讚同的。
    從言念念今天的情況來看，她的康複速度甚至有些超預期了，也一直在按時吃藥。
    但是，“這病目前還沒什麽辦法，能自愈的人極少，能完全治愈的也很少，大多需要終身服藥。你要考慮清楚。”
    趙醫生還是堅持：“但是你也說她已經在恢複了，而且我還是想先試試。”
    張醫生嚴肅道；“光試試可不行，你得想好了，不要撩撥了人家，將來又後悔，始亂終棄可不行。”
    趙醫生鄭重點頭，“老張你也知道我的，男人的擔當我還是有的，我也不是那種亂來的人。”
    趙醫生被他纏的沒轍了。
    “好好好，幫你問問。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隻負責問問情況，可不負責給你牽成功啊。”
    說是這麽說，張醫生還是上了心的。
    趙醫生年紀輕輕，又是方城大學醫學院——國內最好的醫學院本碩連讀畢業。
    他醫術很好，是骨科的主治醫師，最近有風聲，很快可能要提科主任了。
    可謂是年少有為的大好青年一枚。
    不僅如此，趙醫生還高大俊朗，陽光帥氣的一枚帥哥，十分符合現代女青年的審美。
    醫院裏的女醫生和小護士們，一開始，沒事都喜歡往他身邊湊。
    但趙醫生對她們並不感冒，反而嫌棄她們沒事蹭過來，影響他工作。
    於是後來他想到個損招，一看人家湊過來，就把錘子鋸子遞給人家，讓人家幫忙。
    女孩子們看著遞過來的重量級工具，個個花容失色，一哄而散。
    趙醫生畢業之後，就進入蘭城醫院，情史清白。
    據張醫生打探到的，趙醫生隻在大學時候，短暫談過一個女朋友。
    因為他專心學業，不能經常陪她，女朋友不久就嫌棄他的寡淡，主動提了分手。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喜歡言念念這一款。
    張醫生有些可惜的。
    說實在的，要不是趙醫生對找對象這事沒興趣，張醫生其實都想把自己大侄女介紹給他。
    趙醫生個人條件這麽優秀，偏偏他還為人赤忱，有一顆扶貧救困，博愛善良的心。
    當然他也不是單純意義上的聖父，也是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幫就幫。
    從小李這事就能看出來。
    當時，小李作為蘭城大學醫學院本碩連讀畢業生，來蘭城醫院實習。
    ——其實他本該去蘭城大學附屬醫院的，但是不知道為何，來了蘭城醫院。
    骨科其他醫生都不願意帶他，都怕萬一將來出個什麽事，自己還要負連帶責任。
    最後隻有趙醫生不在乎這個，收了小李。
    張醫生自己作為精神科醫生，都很難說自己對待每一個病人，不帶任何成見。
    但趙醫生當時的話，讓張醫生印象深刻。
    “骨科都是力氣活，他隻是給我打個下手。這個病就算發病，讓他休息兩天就是了，幹活沒有任何影響的。”
    “不會有什麽事的，你不是說，雙相按時服藥就行了麽。再說，我比他高，比他壯，真有事了，我也能製得住他。”
    趙醫生說完，還跟張醫生感歎。
    八年苦讀，就因為這個病，明明可以勝任，卻因為別人不給機會，就再也無法從事自己熱愛的工作。
    這種精神壓迫，難道不是會把他推向絕境嗎？
    他本就是想多了，才會病了，難道要把他更往絕路上逼才好嗎？
    趙醫生那一刻的擔當和善良，讓張醫生至今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