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吳越鬥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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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蠡看了一眼黑衣人,指著段譽對勾踐道:“大王,我來為你介紹,這位少俠是東方墨,是我今早偶遇,他一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打倒了十幾個護衛,而自己毫發無傷,實有萬人敵之姿,乃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若是以前,勾踐求賢若渴,必然親自籠絡。此時他卻下意識看向黑衣人,見黑衣人沒有表示,勾踐轉過頭來看向範蠡,淡淡道:“既然良才難得,便讓他做範大夫的侍衛吧。”
    到了正殿,吳彪和吳壯兩兄弟留在了殿外,範蠡隻帶了段譽進殿。
    範蠡笑嗬嗬伸手扶起段譽,拉著段譽的手,眼神真切,道:“眼下我正要去王宮,今日在王宮裏我越國劍士將與吳國劍士比試劍法,東方兄弟便與我同去王宮,看看這些劍士能否入東方兄弟的法眼。”
    這正殿正是昨夜段譽偷聽的大殿,此時正中王位上坐著一人,正是勾踐。勾踐的左邊坐著黑衣人。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座次,可見勾踐對黑衣人的重視。
    段譽對範蠡躬身一拜,道:“在下恭敬不如從命,願為範大夫效力。”
    又招過一名錦衣劍士,兩人揮劍對砍,隻聽得“當”的一聲,錦衣劍士手中隻剩下半截斷劍。
    勾踐眼皮微跳,卻還是哈哈一笑,沙啞道:“確實是寶劍,取新鑄的寶劍再試。”
    不一會兒,一名錦衣劍士拿來一把長劍,劍身也有碧氣映麵。
    兩人再次揮劍相交,這一次錦衣劍士手中的劍沒有斷掉,隻是劍身被砍出了一個指甲那麽深的缺口。
    “再來!”範蠡向錦衣劍士喝道。
    又一次揮劍對砍,兩人都有很好的控製力,範蠡的劍正好又砍在上次砍出的缺口上。
    這一次,錦衣劍士手中的劍仍沒有斷,但缺口又加深了一些。
    “再來!”
    兩人再揮劍對砍,直到第五次對砍,錦衣劍士手中的劍終於斷掉,而範蠡手中的劍仍舊完好。
    “夫差大王所贈寶劍果然鋒利,”勾踐笑著誇讚,“八位上國壯士皆是腰懸寶劍,必然精通劍術,便與我越國劍士比試一番,如何?”
    之前獻上寶劍的吳國劍士躬身道:“吳越兩國世代交好,吾等願遵越王命!想來吳越比劍將來必成為一段佳話!”
    勾踐微微一笑,對著範蠡擺了擺手。
    範蠡會意,朗聲道:“吳越劍士,一次比試。”
    大殿右側的錦衣劍士裏走出一人,八名吳國的青衣劍士則隻留為首那人在大殿正中,其餘七人退至大殿的左側觀戰。
    兩名劍士各自倒轉劍尖,右手握劍柄,左手搭於右手手背,躬身行禮。
    兩人身子尚未站直,便已“錚”的一聲兩劍相交,顯然都意在搶攻取得先機。
    兩人各退一步,青衣劍士立刻搶上連劈三劍,錦衣劍士矯健的躲開,接著騰身而起,刷刷兩劍向對方攻去。
    青衣劍士微微冷笑,卻是凝立不動,長劍輕擺便將對方的長劍蕩開,顯然青衣劍士的劍法更高明。
    錦衣劍士不再搶攻,圍著青衣劍士轉圈跑了起來,他的動作更為敏捷,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尋找對方的破綻。
    青衣劍士隻得跟著錦衣劍士原地轉動身子,隻是錦衣劍士越轉越快,衣襟都已飄在身後,青衣劍士漸漸感覺到暈眩,知道這樣下去非轉暈自己不可。
    青衣劍士尋得一個時機挺劍刺向錦衣劍士,迫使錦衣劍士停下腳步,接著回劍側身,做防守姿態,突然他腳下一個趔趄,似乎是暈眩所致。
    錦衣劍士見自己的戰術奏效,大喜之下挺劍刺向青衣劍士肩部。
    然而青衣劍士趔趄一下卻是故意漏出的破綻,他長劍一圈,刺向錦衣劍士咽喉,打算以傷換命。
    錦衣劍士大駭,忙擲出長劍射向青衣劍士的心窩,這一下以命換命,要迫使對方撤回刺向自己咽喉的殺招。
    然而青衣劍士絲毫不為所動,毅然挺劍刺穿了錦衣劍士的喉嚨,錦衣劍士擲出的劍刺在他身上卻發出“當”的一聲,掉落在地。
    原來這青衣劍士帶了護心鏡,所以才敢無視對方射向自己心口的劍。
    錦衣劍士脖子裏鮮血噴濺,扭動幾下便不再動了。
    在段譽看來,這兩人的武功實在稀疏平常,兩人的劍法招式比於光豪之流尚且不如,更何況這兩人沒有內力支撐,施展劍法全憑身體的力量。
    雖然沒有內力支撐的劍法也不是一定不能登堂入室,但那對劍法的要求太高,整個金庸的武俠世界裏恐怕也隻有《獨孤九劍》能隻憑劍法就能戰勝二三流的內家高手。
    這時有侍者上來抬走屍體,抹去地上的血跡。
    勾踐哈哈一笑,道:“吳國劍士劍法精妙,賞賜十金。”
    青衣劍士躬身行禮道:“謝越王賞賜!”
    勾踐左手一揮,範蠡起身道:“吳越劍士,二次比試!”
    大殿左右各走出一名劍士,躬身行禮後擺開架勢,這名錦衣劍士非常魁梧,所用的劍是既寬又厚的重劍,但他舞劍卻不顯費力,重劍被他舞的虎虎生風,青衣劍士不敢掠其鋒,隻在外圍遊鬥。
    錦衣劍士重劍越舞越快,然而青衣劍士身手矯健,防守滴水不漏,偶爾還能尋機反擊一劍。
    一炷香時間後,錦衣劍士體力開始不支,青衣劍士轉守為攻,一番攻擊招式施展開來連綿不絕,錦衣劍士的重劍太過笨重,防守起來甚是吃力,錦衣劍士身上不時就會添上一道劍傷。
    眼見錦衣劍士已然不支,勾踐卻視若未見。
    勾踐不作表示,其他人自然不敢喊停認輸。
    半炷香後,錦衣劍士橫屍當場!
    範蠡看了勾踐一眼,見勾踐臉色陰沉,沒有開口的意思,便朗聲對青衣劍士道:“壯士劍法精湛,大王賞賜十金。”
    青衣劍士謝賞後退回。
    範蠡又道:“吳越劍士,三次比試!”
    大殿左右又各走出一人,此時勾踐道:“單打獨鬥已看了兩場,這次兩個對兩個。”
    於是左右再各出一人,四人展開對戰。兩名錦衣劍士各自為戰,兩名青衣劍士卻配合默契,有時一人擋住對方兩人,另一人伺機進攻,有時兩人共同占住方位攻擊一人。不到半炷香,青衣劍士便已勝出,越國再添兩具屍體。
    這時明眼人都可看出,若是單打獨鬥,錦衣劍士尚有一戰之力,若是群戰,青衣劍士配合默契,能發揮出遠超單個劍士的實力,錦衣劍士就遠不是青衣劍士的對手。
    勾踐猶自不服,讓再來一場四人對四人的比試。
    隻是這一次錦衣劍士敗的更快,完全不是配合默契的青衣劍士對手,片刻間越國又添四具屍體。
    勾踐嗬嗬大笑,鼓掌道:“好劍法,好劍法!上國劍士名揚天下,可教我們今日大開眼界了。四位劍士各賜十金!”
    四名青衣劍士躬身謝賞。而後侍者領著八名青衣劍士出了大殿,剩餘的錦衣劍士也一一出了大殿。
    諾大的大殿裏一下子有些冷清下來,隻剩勾踐、黑衣人、範蠡、段譽和中年書生五人。
    勾踐怔怔看看滿地的鮮血,又瞧瞧吳國贈送的寶劍,突然嘶聲大吼:“我要殺了夫差那雜碎,我要用他送來的這把劍親手殺了他……”
    聲震屋宇!
    其中一名青衣劍士手捧三尺長的錦盒,上前一步道:“敝國君王多謝大王厚禮,命臣奉上寶劍一口。此劍乃敝國新鑄,以供大王玩賞。”
    勾踐為了麻痹夫差,曾贈送夫差大量金銀器玩,既讓夫差減輕對越國的戒心,又能讓夫差習慣於奢靡而廢棄朝政。夫差見勾踐所贈財禮甚厚,便派了八名劍士回贈勾踐以寶劍,略作表示。
    勾踐眼睛眯成一條直線,卻笑嗬嗬道:“多謝夫差大王,範大夫,接過來試劍。”
    範蠡坐到了勾踐右首的座位上,段譽站到了範蠡的身後,勾踐沒有賜座,他隻能以範蠡隨從的身份站著。
    段魚觀察到大殿的右邊站著約三十名錦衣劍士,均是抱劍而立,而與之相對的,左邊卻是空著的。
    不一會兒,一名中年書生領著八名青衣劍士步入大殿,八名青衣劍士均是滿臉傲色,對大殿右側數倍於己的錦衣劍士毫不在意。
    中年書生向勾踐行禮,道:“大王,上國劍士已經帶到。”
    八名青衣劍士躬身向勾踐行禮,動作整齊劃一,如果從側麵看,八個人的頭始終在一條直線上。
    範蠡暗歎一口氣,知道勾踐受黑衣人蠱惑,凡事都征求黑衣人的意見,隻得躬身道:“謝大王。”
    範蠡向勾踐躬身行禮,段譽隻得也跟著行了一禮。
    範蠡上前接過錦盒,打開後看到裏麵是一柄三尺長劍,長劍劍鋒映得範蠡的臉成了青碧色。
    範蠡拔出長劍,讚道:“果然是寶劍。”
    到了王宮,範蠡隻帶了段譽和那兩名來自江西的護衛進入王宮,段譽已經知道了這兩人叫吳彪和吳壯。
    段譽到處東張西望,默默的把王宮布局記在心裏。昨夜他是從北麵進入王宮,逃跑的時候走的是東側,這次跟著範蠡自然是走的南麵正門。
    旋即範蠡醒悟到段譽流落江湖,身上衣服多有破損,形象頗為狼狽,而且他有數名護衛衣服也被濺上了金汁,便帶著段譽和護衛又回了一趟範府,安排人為段譽沐浴後又換了套新衣,這才帶領眾人前往越國王宮。
    一路上範蠡把段譽帶在身邊,並排前行,儼然把段譽視作與自己平等地位,起碼外在表現是這樣。
    範蠡以為段譽沒見過王宮這般恢弘的宮殿,才會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到處張望,笑道:“東方兄弟似乎很喜歡王宮,不過今日還有要事,改日我親自帶你來遊覽一番。”
    段譽心道這是把我當土包子了,嘴上還是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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