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七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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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沒等陶楚開口提醒,鬆木子已然一掌擊向了那剛來到台上的秋楓。
秋楓則是剛站定,沒曾想鬆木子會突然向他出掌,便倉促間運起了內力然後左手迎出,硬接了鬆木子這一掌,被打退七八步後才站穩。
陶楚這半年來跟鬆木子打過兩次交道,一看便知這是七峰派的獨門絕技“七煞掌”,便也運起了內力,準備接他這一掌。
此時,在江南奉化縣東郊的七峰山上,七峰派的掌門鬆木子正站於高台之上和天元門寧波分舵的舵主陶楚四掌相對比拚掌力。而台下兩方弟子也已是戰成了一團。
可正當陶楚聚精會神的盯著鬆木子之時,突然一個白衣男子出現在了他和鬆木子中間。
男子臉龐棱角分明,眼神銳利。雖風度翩翩,卻也不失男子氣概。若是蘇九霖在此,應該還是能認的出來,此人正是八年前在石羊鎮施舍過他五文錢名叫秋楓的少年。
受爺爺蘇鶴海的教導,蘇九霖從小就知道江南是每個文人騷客都向往的地方。加上應天府刑部也在江南。於是出山後,蘇九霖便一路往東奔著江南去了。
不過雖很是佩服秋楓如此年紀就有如此功力,但鬆木子並沒有被嚇到,冷哼一聲後說道:“這些都是從小拜入我七峰派的,你們以莫須有的罪名要我們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
“還不承認?你寫給倭寇的信,莫非你連你自己的字跡都不認識了?”聽聞鬆木子說是莫須有的罪名,陶楚馬上從懷裏拿出一封信來甩了甩,“還有,你有幾個弟子已經交代了,是你讓他們送信給倭寇的。”
沒等鬆木子說話,站於其身旁的李明義此時卻開口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之前師傅已經問過我們,要走的他不會留。現在留下來的,便都是與七峰派共存亡的!”
“你是誰?”陶楚看向李明義問道。
“七峰派大弟子,李明義!”
此時,秋楓卻是轉過了身去,來到了高台邊。隻見他先是右腳往右跨出了一步,紮起了馬步。然後他又雙手抬起,運氣於丹田,而後緩緩閉上了雙眼。
再接著,秋楓左手張開了五指,掌心往右推,同時其右手也張開了五指,掌心向左推。隻見有兩股真氣,自其兩掌發出,像海的波浪般緩緩遊向了台下數十人,散落在了人群中。
忽的,秋楓睜開了雙眼,然後兩手虛空中一抓,握緊成拳。隨後他又右手往右後方一甩,同時左手往左後方也一甩。口中還念念有詞:
“排山倒海!”
瞬間,台下兩方人馬紛紛倒地,武器也掉落一地。
此時鬆木子又一次被秋楓驚到了,不由脫口而出:“‘排山倒海’!果然名不虛傳!”
台下眾人卻並未受傷,隻是被強烈的真氣氣流拉扯倒地。沒一會兒,眾人便拾起了武器,又站了起來。
站起來後的兩方弟子,已是各自退到了一邊。雖還是刀劍相向僵持著,卻時不時的看向台上的四人。
七峰派弟子,也都是看向了台上的鬆木子和李明義。
鬆木子看著台下血跡斑斑的眾弟子,還有躺在血泊中能動彈和已是不能動彈的弟子,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雖然這些留下來的弟子都說要與七峰派共存亡,可鬆木子哪裏忍心看著自己親手帶大的弟子們一個一個的送死!其中有不少都是像李明義這樣跟了他已有二三十年的。
“秋楓。”經過一番思想掙紮,鬆木子已是做了決定,轉過頭來看向了秋楓,“我束手就擒可以,但你能不能答應我,善待我門派弟子?”
秋楓站上近前,看著鬆木子,躬身行了一禮,說道:“鬆掌門,您放心,隻要他們肯放下武器不再反抗,我們一定善待。”
隨後秋楓又繼續說道:“他們可以選擇留在天元門做弟子,也可以選擇走,天元門從不濫殺無辜。”
聽秋楓說完,鬆木子卻是譏笑了一聲,也不知他在笑什麽。隨後鬆木子就緩緩走到了高台邊,又把台下一張張自己熟悉的麵孔看了看。
“七峰派弟子聽命!放下兵器!”
李明義聞言,馬上來到了鬆木子身邊,拉著鬆木子的衣袖,哭喊道:“師傅!我們跟他們拚了!我們就算都死了,他們也不會好過的!”
鬆木子卻是沒理李明義。
但台下眾七峰派弟子,卻也是麵麵相覷,沒一個人放下武器。
鬆木子隨即拿起了手中長劍,抵在了自己脖子上,怒聲道:“你們還不放下武器!”
“師傅!”
“師傅!”
……
見此,七峰派弟子紛紛扔掉了武器,而後跪在了地上。
李明義也不甘心的扔掉了手裏的長劍,一下跪倒在了鬆木子身旁。
看著眾弟子,鬆木子微微一笑,然而,他卻並沒放下抵在自己脖子的長劍,而是緩緩閉上了雙眼。
“乓!”
鬆木子正欲自刎,手中長劍卻被打落在地,還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
原來,一直看著鬆木子的秋楓已看出他有尋死之意,在鬆木子欲自刎的一瞬間就衝到了其跟前,打落了他的長劍,還點了他的穴道。
看著鬆木子,秋楓歎了口氣,說道:“您這又是何必呢?”
“七峰派雖說是個小門派,但卻在我手裏被滅派!還要背負一個賣國的罪名!”鬆木子看著掉落在地的長劍悲從中來。
說著鬆木子又轉頭看向了秋楓,怒聲道:“你說我有何麵目見列位祖師!”
秋楓眼神很是清澈,似乎很是惋惜,緩緩說道:“那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你不覺得天元門的勢力範圍越來越大了麽,以前隻是在山東各地有分舵,現在你們的分舵,往南已經到南直隸了,往西在山西、湖廣也有兩處分舵了。”鬆木子就這般直直的看著秋楓雙眼,“希望你終有一日能看透一切……”
陶楚見狀,似是不想兩人再多做交談,馬上命人把鬆木子和七峰派弟子捆綁後帶走了。
看著七峰派弟子一個個被押走,秋楓叫住了陶楚:“陶舵主,一定要好生善待他們。”
“少門主請放心,像以前一樣,能收降的收降,不能收降的,都是放走了的。”
秋楓還欲講話,陶楚卻搶先一步又開口了:“少門主,早上收到了登州府總舵的信函,門主讓你最近回總舵一趟。”
“哦?有什麽急事嗎?”
“倒沒什麽急事。”陶楚緩緩說著,“王員外和戚都督下個月都有喜事,門主想讓你一同赴宴。”
“好,我知道了。”
但是,秋楓似乎對“少門主”這名頭沒什麽感覺,剛才倉促間接了鬆木子的“七煞掌”導致真氣大亂,現在正運氣調息。
七峰派大弟子李明義在台下突見掌門以一敵二,一劍逼退身前來人後,幾個騰躍間也來到了高台上,隨後便站到了鬆木子身旁。
“我原以為你會跟你父親不一樣,沒想到還是一丘之貉。”鬆木子看著秋楓,眼神越漸銳利。
“少門主沒事吧?”此時,反應過來的陶楚已擋在了鬆木子麵前,把秋楓護在了身後。
“少門主?”鬆木子聞言又是一驚,“你就是這幾年名聲鵲起的天元門少門主秋楓?!”
陶楚一直盯著鬆木子,生怕他再次向秋楓出手,回道:“這正是我家少門主。”
原來,八年前在石羊鎮施舍過蘇九霖五文錢的秋楓,竟是蘇九霖仇家天元門的少門主、天元門門主秋恭全的大公子。
其實,秋楓也隻是秋恭全所收養,而且秋恭全另外還有子女。隻不過秋楓一直以來各方麵的表現都太過優異,甚得秋恭全喜歡,所以才被任命了少門主。
鬆木子原本以為這一掌足以擊斃來人,卻沒想竟被接住了,暗暗心驚:“饒是陶楚,在沒有防備之下接我這一掌,也不過如此!這少年莫非已是能和陶楚相比了?!”
此時陶楚已是看清了來人,大驚:“不好!”
此時,秋楓已是調息完畢。他緩步走到了陶楚身旁,指著台下眾人開口說道:“鬆掌門,你看看場下你我兩派弟子,死傷已有十數人,你就忍心看著門下弟子繼續喪命嗎?”
鬆木子看著秋楓卻又暗自心驚了起來:“剛才倉促接了我的七煞掌,僅退後數步不說,僅談話間功夫,現在已是氣息平穩了,僅這般年紀,便能有如此能耐!”
鬆木子正欲再說話,卻忽然瞥見陶楚背後正有一人從遠處以極快速度向高台襲來。可鬆木子並不認識那人,瞬間大驚:“此人定是天元門的援軍,而此時自己正和陶楚比拚內力,若那人暗施毒手,自己豈不是任人魚肉……”
想完,鬆木子不再猶豫,馬上盡力使出。
“束手就擒就會給我們一條活路?怕是我最後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吧!要打便打!”鬆木子已是五十多歲,脾氣卻還是很暴躁,說完便又運了幾分內力,加大了掌力向陶楚頂去。
“鬆掌門,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你怎麽不懂呢?!投降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陶楚也不甘示弱,也馬上多使了些內力頂回去。
陶楚沒想到鬆木子竟不顧會有重傷之險而又一次強行提升了內力,隻能撤掌退後。
逼退陶楚後,鬆木子利用陶楚擋住了其身後來人的視線,隨後馬上右手在自己胸前連點了數下,而後又聚集了真氣在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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