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玄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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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蘇九霖抬起頭一臉懵的看著濮陽韓。
    沒等蘇九霖反應過來,濮陽韓又介紹起了身旁的濮陽雄:“這是你外公。”
    聞言,蘇九霖也轉頭看向了濮陽卓兄弟倆,然後卻也是愣住了。
    濮陽雄見蘇九霖醒了,卻是疑惑不已,來到床邊給蘇九霖把了脈後,更是眉頭皺得就沒有停下來過。
    隻見濮陽卓與濮陽凡扯開了衣襟,露出了跟掛在蘇九霖脖子上一樣的兩珠紫檀瓔珞。
    蘇九霖緩緩的把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瓔珞也拿了出來,又仔細的看了看,發現的確是跟濮陽卓兄弟倆胸前的瓔珞一樣。
    秋楓要第二天才能醒來,而被帶到白雲山摩星嶺小木屋內的蘇九霖,卻是半夜就醒了。
    “你外婆姓池,燕兒叫自己池飛燕,肯定是一直在想你外婆。而且我猜她也知道讓別人知道她姓濮陽的話遲早會被我們找到的,所以就改成跟你外婆姓了。而在燕字前麵加個飛字,她肯定是示意自己是飛出去的燕子,想到處去看看這個她想看的世界。”老爺子一頓自責。
    “這一晃,已是二十多年過去了……”說著,濮陽雄走到了窗邊,望著漫天的繁星,雙眼已是都噙著淚水了。
    蘇九霖才八年沒看到母親,而濮陽雄已是二十多年沒看到自己的女兒了,他很明白濮陽雄現在的心情,眼角又開始滴落下兩滴淚水來。
    “外公…”
    聽見蘇九霖在喚自己,濮陽雄也是轉過了身來看向蘇九霖,聲音中帶著幾分慈祥:“霖兒,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說著,濮陽雄的聲音卻開始顫抖起來了:“你…母親,現在還好嗎?”
    聞言,蘇九霖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把蘇氏一族的遭遇還有自己這些年的經曆跟四人說了一遍。
    聽蘇九霖說完,濮陽卓與濮陽凡馬上就想去召集幫眾,準備去把天元門老巢掀了。濮陽雄也說寧王身邊被譽為天下武功第一的劉瑾交給他來對付,更是直言劉瑾還沒與他交過手,配不上這天下第一的稱號。
    “哼!我現在就去召集人手,明天就去把天元門的老巢掀了!”
    “寧王是吧?身邊有武功天下第一的劉瑾是吧?誰給他封的天下第一?我都還沒答應呢!”
    不過蘇九霖卻攔住了他們。
    “外公,我想靠自己。”
    聞言,濮陽雄又把手搭在了蘇九霖肩上,眼神裏沒有一絲膽怯:“我們是一家人,天大的事,都有你外公在。”
    “如果一出來我就遇到了外公,我可能會靠外公,”蘇九霖那流過淚水的眼睛此刻看上去非常清澈,“這麽多年來,其實不管是在青城山的日子還是之後的日子,隻要是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就經常會想很多事情,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娘在我出穀的時候還叮囑過我,如果遇到了外公,要照顧好外公,讓外公按時吃飯,還有不要再吃涼的了。”說著,蘇九霖又看向了濮陽韓,“還有,娘還說讓舅舅你也多休息。”
    “我覺得娘是不想拖累外公,希望我能自己還秋家一個公道。不然,她何必在孩兒麵前還要隱瞞自己,不讓我直接來找外公幫忙呢?”蘇九霖始終都是不同意玄天教參與進來,濮陽雄拿他沒辦法,直言他跟他母親一樣固執。
    不過,濮陽雄還是要蘇九霖留下來養傷,順便想傳授他武功。
    這件事蘇九霖倒是沒有拒絕,因為濮陽雄要傳他的是濮陽家的家傳武功“夕陽晚照”,身為濮陽氏後人的蘇九霖當然沒理由拒絕。而且蘇九霖也知道隻有自己強大才能有能力為蘇家報仇,他本就是很樂意多學些本事的。
    另外,他學的是家傳武功,並不用改投玄天教門下。
    沒一會兒,濮陽韓與濮陽卓兩兄弟也是回玄天教總壇歇息去了,畢竟幾人身上的傷都還沒好。而濮陽雄則在小木屋給蘇九霖講起了玄天教的曆史。
    原來,玄天教七百多年前便已存在。濮陽氏先祖濮陽書晨在白雲山悟出“夕陽晚照”後開山立派建立了玄天教,風光一時無兩。鼎盛時期教眾更是數十萬,威望可以跟少林、峨眉匹敵!
    但到了唐朝末年,那時候天下動蕩,各地都是農民起義。那時的玄天教幫眾已不足一萬人,分舵也隻剩廣州附近幾個分舵了。但就算如此,玄天教在廣州附近的威望還是無可撼動的。彼時,湞陽峽卻突然冒出一股勢力,聚眾成幫取名“龍騰幫”,短短一年時間便已能與玄天教分庭抗禮了。
    後來由於兩方挨得近,又都是做漕運和陸運生意的,幫眾之間就一直以來都有摩擦。起初還隻是幾個幫眾之間吵罵,而後經常演變成龍騰幫分舵跟玄天教分壇打起來。再到後來,兩方的幫主、教主也經常出手。
    “仔細想起來,都是小事,都太衝動了。不過我當年任教主的時候也沒忍住,一聽到教眾被欺負了就直接去找他們幹架了。現在想起來啊,還真是可笑……”
    蘇九霖這才知道,原來玄天教與龍騰幫的恩怨早就有了,蒙麵人在兩派之間的挑撥也隻是點燃了導火索而已。不過,蘇九霖還是希望玄天教與龍騰幫能別再如此這般爭鬥下去了。
    濮陽雄倒也豪氣,對外孫蘇九霖這唯一的請求也是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而當蘇九霖詢問濮陽氏的“夕陽晚照”有多厲害時,濮陽雄卻提到了中山王徐達。
    “當年天下無敵的中山王徐達,本已定下日期來我教與你先祖濮陽宏比武。後徐達從四川大足縣派人捎來一封信,取消了比武。具體緣由除你先祖外無人知曉。但之前的兩年間徐達已經與你先祖有過兩次比試了,都是未分出勝負。”
    “那徐達當時有沒有用他的血劍呢?”蘇九霖有些好奇。
    “據濮陽氏族譜記載,那兩次比試雙方都未使用兵器。徐達從大足縣給你先祖捎來信後,便去了居庸關封劍。在那之前的兩年,徐達一直隨身帶著他那把血劍,卻從沒讓它出鞘過,說是害怕控製不住。而你爺爺我二十年前也曾去居庸關拔過那把劍,那把劍卻是動也沒動一下。”
    後來,濮陽雄也問起了蘇九霖為何傷勢會自己好起來,活了快七十年的他,從未聽聞過。蘇九霖現在是受一次傷就要跟人解釋一回,當然,這次也是一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還是沒解釋出個所以然來。
    再後來,兩人又聊了很多,快到醜時了兩人才歇息。
    幾個時辰後,破廟的秋楓如藍長青所料,也是醒了過來。
    秋楓正躺在破廟的幹草上,是藍蘭為他出去撿的。
    而秋楓醒來後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其身旁靠著牆睡著的藍蘭。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藍蘭的整個臉,竟一時間有些愣神了。
    此時的藍蘭雖然頭發有些淩亂的向下垂著,臉上也有些汙漬,卻都掩藏不住她那張精致的臉。
    秋楓正看的出神,卻突然咳嗽了起來,把藍長青三人給吵醒了。
    “你沒事吧?”藍蘭第一個醒,一醒來就看見秋楓在咳嗽,忙把他扶起,然後左手搭在他的肩上,右手拍著他的背,“你哪裏不舒服嗎?”
    可秋楓卻隻是一個勁的咳,藍蘭都有些著急了,急忙側頭朝角落的藍長青喊道:“爺爺,快來看看啊!”
    角落裏,閆修和藍長青兩人卻都是睡眼惺忪的樣子,聞聲動也不動。
    “我……咳咳…沒事。”此時秋楓咳嗽已好了些,“謝謝姑娘。”
    說完,秋楓臉色卻紅了起來,因為藍蘭的手還搭在他的肩上沒拿開。
    而從小跟男孩子打架、睡覺都跟閆修睡一起的藍蘭哪能注意到這些,又問了兩句秋楓餓不餓想吃什麽早飯後就出去買早飯去了。
    再看角落裏的藍長青和閆修,卻是又睡著了。不過當藍蘭提著早飯回來時,兩人鼻子嗅了兩下後又都自己醒了。隨後四人就坐在破廟裏吃起了藍蘭買回來的包子和大餅。
    期間,雙方都自我介紹了一番,秋楓表示救命之恩日後一定會報答後,就準備起身回天元門去了。因為他現在心裏有太多疑問想問秋恭全了。
    “唉,別動。”藍蘭一把抓住了秋楓的手,把他按在了原地,“你傷還沒好身體還這麽虛,我們送你回去。”
    此時閆修卻說話了:“可我們不是說好的接下來往東去嗎?天元門總舵可是在山東啊!”
    “北上也行。”沒等藍蘭說話,藍長青先開口了。
    “爺爺,”閆修聞言卻有點疑惑了,轉過來看向藍長青,“我們不是剛從北邊下來嗎?”
    “哎呀,我有事。”藍長青說著又拿了個包子咬了一口。
    秋楓本是想拒絕幾人的,沒想到沒等到他開口幾人已是定了下來要北上,也就沒再推辭了,連忙感謝了幾人一番。
    隨後,四人在附近的城鎮買了輛馬車,然後便開始北上了。
    此時,龍騰幫裏,卻出現了一個年輕漂亮女子。
    “唉,這是誰啊?好漂亮啊!”
    “噓!”另一個弟子馬上讓他別再說話,“你不想活了?這是大小姐!”
    “大小姐?我們龍騰幫不是隻有一個大少爺嗎?”
    “大少爺就是大小姐,你剛來不知道,這些我以後再跟你說……”說著,兩人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原來,秦思情竟是女兒身!
    秦思情隨後來到了龍騰幫內院。
    “爹!娘!”
    秦虹正在花園亭台端著茶在喝,看見來人,卻是突然把茶噴了出來,差點噴到了對麵他夫人身上。
    秦虹略顯尷尬的擦了擦嘴邊的茶水,此時秦思情已走到了他跟前,以一種命令的語氣說道:“你去玄天教問問蘇九霖怎麽樣了。”
    “呃……”秦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差點被茶水嗆住,抬起頭看著秦思情,“情兒啊,這才過了一天。再者濮陽雄都說了不會為難蘇公子的,他說的話還是說到做到的。你可以去問朱長老,朱長老是知道濮陽雄為人的,你就放心吧。”
    聞言,秦思情心情有點低落,跟兩人道別後就走了。
    “夫人,”看著秦思情離開,秦虹轉頭看向了他夫人,“怎麽情兒今天穿女裝了?以前求她穿她都不穿的。”
    “怎麽?女兒穿女裝不好嗎?”秦虹夫人聞言卻是白了秦虹一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
    “唉!你個當爹的還不明白女兒的心思。”
    說完,秦虹夫人也走了,剩下還搞不清楚情況的秦虹一人坐在那裏。
    “情兒什麽心思啊?你倒是說啊…”
    畢竟,隻有曾經擁有過,才能體會到失去的感覺。
    此時,濮陽卓與濮陽凡也過來抱住了蘇九霖,雖然他們不知道蘇九霖經曆了什麽,但從他那傷心的眼淚中,已感覺到了他的不易。
    終於,哭了許久的蘇九霖在幾人的安撫下也是停了下來,濮陽韓告訴了蘇九霖他母親原名是濮陽燕。
    濮陽韓隨後也扒開了自己的衣襟,也有一串跟蘇九霖一樣的瓔珞。
    “這個兩珠紫檀瓔珞,是你外婆給的,一共有六串,寓意六合。我跟你娘各有三串。”
    蘇九霖此時再也繃不住了,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然後一下栽倒在了濮陽雄與濮陽韓懷裏。
    “舅舅!外公!”
    沒人知道蘇九霖受了多少苦。論身世,世上如果說有比孤兒更可憐的,那應該就是一開始有家,然後突然又沒家的人。就像蘇九霖,本來是有家的,感受過家的溫暖,可在毫無防備之下卻又突然失去了那份溫暖,長達八年時間。這其中的落差,恐怕隻有蘇九霖自己才知道。
    聞言,蘇九霖又轉頭看向了身旁的濮陽雄,心裏已是有些激動起來:“這就是外公嗎?這真是外公嗎?”
    此時,濮陽韓卻是笑著走到了蘇九霖身旁,舉起手就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好小子,本事不錯!沒給你舅舅丟臉!”
    蘇九霖卻很納悶,不明白她母親為什麽要改名。
    “都怪我,”濮陽雄淡淡說著,“你外婆在燕兒七歲的時候就走了,平時我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處理教中事務和練武了。而燕兒從小就喜歡自由自在,終於在她十九那年,她溜跑了出去,到晚上歇息的時候我才發現她人不見了。”
    主要是蘇九霖不知道這幾人是敵是友,瞬間難辦了起來。
    蘇九霖又看了看眼前幾人,心裏莫名感覺眼前幾人並不是壞人,終是把他母親的姓名告訴了幾人:“我娘叫池飛燕。”
    而蘇九霖也是一臉懵,又是陌生的環境又是陌生的老者。沒一會兒,濮陽韓、濮陽卓還有濮陽凡都被濮陽雄喚了來。
    “小兄弟,能否告知一下你母親的名諱啊?”濮陽韓來了後,卻是直接問起了蘇九霖母親的姓名,讓蘇九霖很是詫異。
    誰知,濮陽韓與濮陽雄聽到後都愣了一下,隨後兩人互相看了眼後竟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蘇九霖又懵住了。
    笑過之後,濮陽雄轉頭看向了濮陽卓與濮陽凡,開口道:“卓兒、凡爾,把你們的拿出來給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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