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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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耿走到書案後坐了下來撫摸著胡子打量著眼前的兄弟倆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擔憂?我不擔憂,綿綿年紀雖小,可比她不成器的爹通透多了。”
阮祈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青,長這麽大他可是頭回被人當麵罵不成器,尤其是罵的人還是他的父親,他心裏憋屈可卻不能反駁也不敢還嘴。
阮祝也不出聲了,阮祈不明白他卻明白,老侯爺肯罵就代表還願意栽培他。
老父親隻怕是故意的,就是為了磨阮祈的性子、給他個警告,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真是用心良苦啊!阮祝的心裏酸溜溜的。
“坐下吧,說正事。”阮耿朝書案前那倆張椅子指了指,弟倆恭恭敬敬微微躬身後才落座。
阮耿沉吟了片刻才說道:“南疆王要進京了,大約半個月後到達,過完年之後再回去。”
聽到這個消息,阮祝與阮祈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當今太後生育了倆兒子,大的就是當今皇上,而小的就是南疆王李珙了。
當年今上和這位王爺可謂是兄弟情深,誰都以為李珙會留在京城。
沒想到十年前,皇上忽下聖旨,封他為南疆王,即刻動身奔赴封地。離開京城,這麽多年他就從未回來過。
“太後娘娘年邁,思念南疆王,幾次三番請求皇上。”阮耿言簡意賅說道。
阮祝接口說:“如此說來,皇上其實並不願意南疆王回來的。”
“不管願意不願意,總之李珙要回來了。”阮祈的腦子還是轉得挺快的,“這事與我們侯府有關嗎?”
“嗯。”阮耿點點頭望著阮祈,“說起來你與王爺也算是舊識了。”
阮祈笑道:“他比我大上幾歲,當年我是十幾歲的少年,倒是經常跟他混在一起。”
“王爺久未回京,你多走動走動。”阮耿意味深長看了阮祈一眼。
“是,我明白。”
這是讓阮祈盯著李珙了,阮祝微微垂下眼簾,應該是皇上的意思,這麽好的立功機會直接就送到他手上,老父親對三弟向來是是偏心。
說起來阮祝與南疆王爺也是舊識,當年阮祈隻不過是個少年,是他與李珙的小跟班,其實他們倆才是真正有交情的。
阮耿要阮祈監視著李珙的舉動,這必定是皇上吩咐的,若是順利完成任務,等南疆王離京,他就必定被重用。
果然就聽阮耿接著說道:“當年皇上想讓你進戶部的,至於給你個什麽官職到時候再說吧。”
大好的機會老父親壓根就沒想過給自己,阮祝思及此眼中閃過幽暗。
“還有你。”阮耿忽然轉向阮祝,“皇恩浩蕩,老大禮部侍郎的位置將由你補上。”
聞言阮祝徹底愣住了,隨即心中狂喜。他本是五品學士,若是補上阮禪的職位那就是三品禮部侍郎了。
要說這樣的升遷沒有阮耿的手筆是不能夠的,阮祝這才歡喜地回道:“多謝父親。”
“估計這一兩日聖旨就會下來。”阮耿望著阮祝,“南疆王十年了才回來這一次,你可得用心些,萬萬不可怠慢。”
阮祝聽明白了,他能接替阮禪的位置也是因為南疆王回京,估摸著是皇上想著將這差事交給阮家人才放心,這是把雙刃劍,他心中一凜。
就聽阮耿悠悠說:“你們倆好自為之,切記,不要莽撞行事。”
“是。”阮祝和阮禪齊聲答應。
阮耿長長呼出口氣:“下去吧。”
阮祝和阮祈離開之後,阮耿端坐在書案後思索了良久。
“阿東,去前院看看,告訴九兒,若是郡主醒了讓她來一趟。”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聲音:“我就知道祖父想綿綿了。”
阮耿抬頭看,就見九兒抱著阮綿綿去而複返。
“你這小奶團子,不是說困了嗎?”
“外麵冷,出去之後就不困了。”阮綿綿邊回答邊示意九兒將自己放下,“我們就在外頭走了一圈。”
看著九兒退出去,阮綿綿轉身將書房的門掩上之後才坐了下來。
“你壓根就不困?就是不想見到你爹。”阮耿篤定地說。
阮綿綿小嘴抿了抿後不滿地說:“祖父,看破不說破,你要學會睜隻眼閉隻眼。”
“你還是這麽不待見他?”
“與其說我不待見他,不如說他不待見我。相看兩厭,還是少見為好。”稚嫩的童聲卻說著最為老成的話語。
阮耿看出阮綿綿的倔強隻能歎息說:“其實你爹說得對,不管怎麽樣他都是你爹。”
“祖父找我,應該不是為了和我說這事吧。”阮綿綿擺明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阮耿莫名其妙突然來這麽一句,旁人或許沒能轉過彎來,可阮綿綿卻笑開了,顯然她知道他在說什麽。
“祖父猶豫了?”阮綿綿雙手放在身前望著自個兒的手指,“可見他也沒那麽出色。”
“南疆王進京,借此機會,我給了你爹和二伯父均等的機會。”
“祖父想要從中看出他們倆誰最適合繼續侯位。”
話音落,阮耿神色神情嚴峻犀利的目光直視著阮綿綿。
阮綿綿淡定地與阮耿對視著,眼神清澈恍若潺潺小溪。
“看破不說破。”阮耿將剛才阮綿綿的話原封不動還給她。
小奶團子眉頭輕蹙無奈地說:“我早就說過全憑祖父做主,偏偏您一再試探我,我也是不得已啊。”
聽到這話阮耿忍不住笑了:“這麽說還是我的不是了?”
“不敢。”阮綿綿也隻是嘴上說著不敢而已。
阮耿伸手輕點下小奶團子的額頭:“還有你不敢的嗎?”
“這樣很公平。”阮綿綿還是說出心中所想。
聽到小奶團子肯定自己,阮耿麵帶微笑頷首。
“祖父,與我說說關於這南疆王的事吧。”阮綿綿很是好奇。
阮耿本來將阮綿綿叫來也是想要告訴她的,聽她主動問起自然是娓娓道來。
聽了半晌,阮綿綿總算是弄明白了,雖說是親兄弟,當年明麵上雖然沒怎麽表現出來,實則上也是個爭奪的皇位的對手。
因為礙於兄弟的情分,皇上才將他趕到南疆去,如今雖然時過境遷,不過對他的戒心卻也沒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