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夢裏不知身是客 第五十章 歡哥兒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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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歡哥兒之約
    而今所有皇子之間的鬥爭都在規則範圍之內。就那人頭案來說。
    挑選這個案子的趙凜固然是有針對性。如果不是這案子牽涉到王敏,這個案子並沒有那麽高的優先權。但是辦案之中,卻沒有太多不符合規定的。王敏的罪名雖然有一些加強。但也算不得量刑過重。也不算是法外加刑。
    杜安說道:“不能如何,隻要陛下有想法,將來就很有可能不利於殿下。”
    劉祐真說道:“那該如此?”
    杜安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殿下而今身為朝廷命官,是誰之臣?”
    劉祐真說道:“自然是陛下?”
    杜安說道:“殿下辦的又是誰的差事?”
    劉祐真說道:“也是陛下?”
    杜安說道:“所以,這案子在四皇子哪裏完了,但是在陛下這裏沒有完。在殿下這裏也沒有完。”
    劉祐真苦笑說道:“陛下哪裏恐怕不會這麽想?”
    杜安說道:“隻是陛下到底怎麽想?要看殿下怎麽做了?將來最少有一個解釋的說辭。陛下信不信不重要。有沒有這個說辭有時候很重要。”
    劉祐真說道:“那這個案子怎麽辦下去?”
    杜安說道:“這個案子怎麽辦?我會跟進的。臣請殿下準備將治安司所有舊案都過上一遍。想來趙凜也有這個想法。”
    劉祐真說道:“好。”劉祐真神情有些低落,說道:“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再次在父皇麵前陳奏。”
    自從挨打之後,劉祐真再也沒有進宮一次。也沒有見過崇仁帝。劉祐真對父皇還是很有感情的。而今隻能悠悠一歎。
    且不說這治安司開始大規模清理陳年舊案,一方麵給趙凜彈藥。複製王敏案,將東宮一派的人往下砸。另外一方麵,也示天下以公正。要有牌坊,讓大家知道,並不是專門針對東宮的。
    後者就是杜安負責的地方。
    杜安圍繞著王家大宅繞了一圈。
    心中不住思量。
    王家大宅與杜家大宅差不多。都屬於權貴所居住的地方。一般百姓根本不會來這裏。四周街巷之中也都有青石板鋪地。不見泥土。而在王家大宅周圍也都是清一色的達官貴人。
    在治安上要好過尋常人。
    比如治安司在別的地方,幾乎都是擺設了,但是在這樣的區域之中,依然有每天巡夜。
    杜安閉上眼睛,設想自己是凶手。從王家出來,帶著一個女人,又帶著一些金銀細軟,還有一顆人頭。走在小巷之中,時不時見到巡夜的人。還有達官貴人的家丁,甚至還有大狗。特別是人頭的血腥味,很遠就引起狗吠了。
    “他會將人頭藏在什麽地方?帶出城?帶到自己家中?”
    帶出城是不可能的。畢竟城門有檢查。雖然檢查不會那麽細,但畢竟有風險。
    帶到家中,那麽凶手的家在什麽地方?
    杜安看著重重疊疊的門戶。心中暗道:“大概率不是這些地方?”
    不是杜安高看凶手,杜安覺得大概率不是這些高門子弟所為,倒不是杜安覺得高門子弟都不會犯罪了。而是這些高門大戶的子弟,都是有數了。沒有什麽人在當年案子前後離開京師。
    其次,一兩百貫,對於很多紈絝子弟來說,不過零花錢而已,不值當殺人。
    杜安走著走著回到了王家大宅,心中忽然一動,暗道:“這人頭很有可能不沒有帶走。”
    杜安回到王家大宅之後,想到案子是冬天犯下來的,掩埋必然不深。立即牽來幾十條狗,地毯式搜查一遍。
    果然在一個角落裏發現掩埋的人頭,也是在王敏家中,與此同時發現的居然有好幾具屍體。
    杜安也明白了王敏的心思,很多主角對奴仆很惡劣,乃至於私刑至死。從來不少。隻是一般是民不告,官不究。高門大戶裏麵的事情,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自然要好好查了。
    當年如果搜查王敏的府邸。指不定查出來什麽。
    隻是所有進展到了這一步都斷了。
    杜安確定當年,是王敏府上的丫鬟給凶手開門,然後跟隨他到了王家小姐的閨房之中,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反正凶手將丫鬟殺死在王家小姐閨房之中,並換了王家小姐的衣服。然後帶著人頭離開了王勉府,通過後院小門來到王敏府上,處理了人頭。在夜裏通過大門離開了王敏府邸。
    隻是時間衝刷了一切。
    杜安根本查不出來什麽。
    就在杜安覺得走投無路的時候,忽然魏長安告訴杜安一個新線索。
    杜安說道:“這個歡哥兒,真知道這一件事情的內幕?”
    魏長安說道:“杜大人,我不知道。我而今正在聯係當年的暗樁,隻是時代久遠。聯係了很多人都沒有音信,也唯獨聯係這位歡哥兒的時候,有了回應。她請大人去金鳳樓。說這個案子。”
    杜安說道:“這一件事情殿下知道嗎?”
    魏長安說道:“殿下知道。”
    杜安來回踱步,這兩件事情牽連在一起。讓杜安有一種失控的感覺。他說道:“這個歡哥兒沒有說別的事情嗎?”
    魏長安說道:“說大人到了金鳳樓,自然有人與大人聯係。”
    杜安歎息一聲說道:“如此說來,不管怎麽說,我都要去金鳳樓一趟了。”
    金鳳樓對於杜安來說,並不陌生。
    乃是整個鄴都的銷金窟。也是鄴都夜生活的焦點。
    杜安到的時候,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
    遠遠看去,金鳳樓流光溢彩。金鳳樓不是一座樓,而是群樓結構,一道道飛廊將好幾座樓連在一起,上麵懸掛著無數燈籠,更是恍若星河倒懸。
    杜安一身錦衣,帶著一柄折扇,好像尋常尋歡作樂之人。走在金鳳樓之中。倒真有幾分享受繁華。
    忽然一個小廝過來。說道:“可是杜大人?”
    杜安說道:“我是。”
    這個小廝立即將一張薛濤簽遞給杜安。
    杜安一看上麵寫著:“美人何所有,今宵最高樓。”
    杜安抬頭一看,卻見金鳳樓最頂處,也就是金鳳下麵那一層。嘴角微微抽動,暗道:“真貴。”這一層,是銷金窟之中銷金窟,沒有幾百貫就別想出來。
    不過,來都來了。杜安也就見識一下,大魏風月頂級水平吧。
    杜安到了此處,發現早就有人以杜安的名字定下了包間。杜安一看,好家夥一千貫。這是杜安前所未有的高消費。
    杜安心中一陣憤怒,暗道:“這歡哥兒,如何不給我一個解釋。這一千貫就從他身上出了。”
    杜安陰沉著臉,坐定之後。就見各種美味佳肴,如流水一般送了過來。侍女長袖翩翩,一股香氣彌漫開來,杜安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忽然雲板一響。不知道何人說道:“姑娘來了。”
    杜安隻聽頭上有衣帶飄飛之聲。杜安抬頭一看,不由一愣。
    他也算是見過不少女子。拜後世發達的媒體所致。什麽樣的絕色也都見過。但是此刻,杜安才知道,屏幕裏的美,與眼前的美麗是決計不同。穹頂之上,一條布幔垂了下來。一個小巧的女子,牽著布幔,就好像天女下凡一般,於空中飄然而下。
    這種舞台設計,在杜安眼中並不出奇。但是如果這個女子飄然落到自己身上,那就大不一樣。
    杜安下意思張開雙臂,隻覺軟玉投懷,一陣幽香撲鼻而來。更是一層層輕紗不知道是蓋在杜安身上,還是蓋在這位美人身上。總之,雖然是軟玉在懷,但卻看不真切,有一種朦朧的美感。
    如在雲端,或在夢裏。
    杜安一時間思維微微一頓。隨即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卻是:“一千貫,或許不貴。”
    還不等杜安反應過來。懷中的美人輕輕一躍,跳上了桌子。
    桌子最中間有一個好像銅盤的東西。杜安之前不知道是做什麽的。但是此刻知道了。卻見如一根根如同玉蔥的腳趾點在上麵。輕盈的好像一隻蝴蝶。隨即翩翩起舞。
    銅盤上不過方寸之地,隻能容納一隻腳,而這美人卻前後腳分別落地,整個卷著一道道輕紗,或許是胡旋舞,又好像天魔舞。又仿佛踏歌舞。身上無數鈴鐺,叮叮當當,就好像是配樂一般。
    一對隱藏在麵紗後麵的眸子,好像幽怨,又好像渴慕。又仿佛是不屑。總之,是那一種一眼看過去,讓男人骨子都軟了的眼神。
    杜安雖然覺得自己把持的住,但是此刻也有一種心神搖動,不能自已。
    忽然這女子好像腳下一滑,身體又向杜安跌落。
    杜安下意思伸手去扶。卻不想,這女子腳上一動,忽然踩在杜安的手掌之中。杜安隻覺得上,手上微微一重,好像捏著不是一個人的腳,而是精致的玉器。隨即踩在杜安手中的腳,在杜安手中輕輕一轉。杜安隻覺一股壓力傳來,差點沒有承受得住。
    此刻這女子站在杜安手上,整個人附身下來,眉眼與杜安的眼睛相對。彼此之間呼吸可聞,杜安隨即聽到酥酥麻麻的聲音傳來,說道:“杜大人,你能接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