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屬於王遠的四合院內。

    王遠看著孫大剛道:“是錢小軍的朋友要來買梅花鹿和飛龍，不是錢小軍，說實話我都不認識那個錢小軍的朋友，所以不用給低價該是啥價就是啥價。”

    “行，我明白了。”

    孫大剛很踏實很聽王遠的話，這也是王遠讓他做總經理的原因之一。

    第二天上午。

    王遠和老婆李豔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提著一個大包袱去燕大找到了妹妹王晴，王晴穿著灰色的女式修身大衣，皮靴，燙了卷發，耳朵上還有著玉珠耳墜兒看上去確實時髦。

    “咱媽讓我給你帶來的，她老是擔心你過的好不好，現在有空不？有空的話就給咱媽打個電話吧。”

    “有空，今兒上午我都沒課了。”

    王晴和很多老師共用一個辦公室，她的工位在靠南的一個角落，周圍挺嘈雜擁擠的有不少其他老師的工位。

    窗台上放著一盆水仙花，還沒有開花。

    王遠收回環顧四周的目光，一拍腦袋:“對了，電話在我那院兒呢，咱媽平時也不在我那院兒打過去也接不著。”

    “那咋整？”

    “中午12點半左右吧，咱媽會去我那院兒給狗子和雞喂食，那時候再打可能聽見了……反正你到時候試試吧，實在不行就寫信。”

    這時候有一個戴眼鏡的女學生給王晴抱來了一摞作業，看到王晴也挺忙的王遠便打算離開。

    看王晴的穿著打扮，精神麵貌都算挺不錯的，所以王遠也就放心了。

    工作環境也看了，雖然挺擁擠的但是所有老師都這樣，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二哥你等會兒，走，我帶你在學校內轉轉。”王晴給鋼筆蓋上帽子，起身帶著王遠下了樓。

    來過燕京很多次了，但這還是王遠第一次來燕京大學，秋風蕭瑟，自行車粼粼~似乎是上午的第二節大課要開始了，路上的自行車是真的多。

    還有學生抱著書，跑著抄近路去上課。

    王遠得吧著:“普通人看來是天之驕子的燕大學生，感覺也沒啥獨特的，普普通通嘛。”

    “噗嗤～”

    王晴瞬間抿嘴笑了:“看外貌能有啥區別啊，你不是去過清華嘛，這邊兒的學生和清華一樣啊。”

    “對了我正想問你呢，你怎麽沒留在清華教書反而來北大了呢？清華和北大彼此之間的競爭不是很激烈嗎？”

    “我……自個兒挺喜歡北大的啊，喜歡北大的氛圍吧，當然我也挺喜歡文科的一杯茶一本書一個下午，感覺非常的輕鬆享受。”

    兩人來到了未名湖畔，有一些學生在湖邊兒吟詩，隻是王遠感覺他們不像是吟詩更像是發瘋。

    縹緲，朦朧，拗口，不知道他們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做的詩要表達啥意思，好吧，王遠承認自己是個大老粗。

    【話說，目前朗讀聽書最好用的app，換源app， 安裝最新版。】

    聊了聊王家屯兒的趣事，爸媽，爺奶他們的身體都挺好的讓王晴不要擔心，緊接著王遠就問到了王晴住宿的問題:

    “你說你想買套房子？要不我送你一套四合院吧，反正那麽多我也住不過來，待會兒我把鑰匙給你。”

    “還是算了吧我不喜歡四合院兒，太老了，看見四合院就讓我想起腐朽無能的清朝，我還是更喜歡新房子，裝修時髦的新房子。”

    “嘿，我的傻妹子哦真的是不識貨，金疙瘩當石頭子兒扔。”

    瞬間王晴都笑了，她也認同王遠的觀點——就是四合院在以後會很值錢，但是她並不缺錢，也不那麽在乎錢。

    很快王晴又說起了教輔的事兒，他們成立了專家組，準備針對初中，高中的各個學科都出一套輔導書，當然王遠出的數學題算是提高了數學輔導書的編寫進度，初一數學輔導書很快就可以印刷出來了。

    “那挺好的啊，你和小芳很快就能賺到錢了。”

    “除了錢我還覺的挺有意義的，以後不僅學生能學的更好，老師也能輕鬆點兒。”

    王晴覺得這個年代的很多老師都沒啥教材的，想出道題都要自己編，也真夠難的，要是有了教輔那照著上邊兒的出就行。

    在燕大逛了逛，掏出相機來合了一張影，等回到家洗出照片來王遠還在背麵寫上字——與妹妹王晴在燕大未名湖畔，1994年秋。

    他覺的等十年，或者二十年後再看這張照片，應該會挺有意思的。

    晚上的時候，在xc區的一家飯店內，王遠見到了錢小軍的朋友——一個像電線杆子一樣的瘦高個。

    瘦高個叫“徐慶華”，據說和錢小軍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隻是在十幾年前離開燕京去上海了。

    有錢小軍這個中間人在，兩方交流的還算愉快，來的比較倉促錢大軍帶來的隻是梅花鹿，飛龍的一些照片。

    “這都是從我們自己的養殖場拍的，你們看看吧，在量上絕對沒有問題不用擔心供應不上。

    我們合作社的養殖戶遍布整個東北，不僅是養鹿的，養飛龍的，你們要是想買麅子，鵝，野雞，牛，羊，狐狸，蛤蟆……”

    “咳咳，那價格……”

    “你們和錢小軍是朋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嘍，我們也給你們一個實在價兒，活鹿15一斤，飛龍400一隻，這個價格已經不高了。”

    “什麽！？這麽高的價格還不高？活鹿的出肉率連一半兒都不到，那豈不是相當於鹿肉30多塊錢一斤了？這可吃不起啊。”

    徐慶華的嘴都抽抽了，這個價格確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當然他也有的賺，隻是要少很多錢而已。

    “事兒可不是這麽算的，鹿血，鹿骨頭還有心，肝等等都值不少錢呢，甚至一盤鹿肝並不比鹿肉賣的錢要少……所以一頭鹿，很少有東西會浪費的。”

    王遠也開口說著，價格可不能輕易下降:“現在燕京這邊兒，普普通通的生羊肉都11塊錢一斤了，鹿肉怎麽著也要比羊肉貴的多嘛。”

    “那也不能多的太離譜了。”

    一番討價還價，最後生鹿定在了12塊錢/斤，飛龍是350塊錢一隻。

    王遠心裏明白，有錢小軍這個中間人在那怎麽著也要做一些讓步的，如果咬死了一口價兒就顯的太不近人情了。

    所以他直接把價格定的高一一些，現在讓步之後還能有活鹿12塊錢/斤，飛龍350一隻，對這個價格他也相當的滿意。

    一頓飯吃到了夜裏11點多，錢小軍最高興了吃完飯還想去舞廳跳舞，不過王遠和徐慶華都喝的有點兒多了，最後也沒去成。

    等王遠回到暫時居住的四合院兒後，李豔還坐在正房屋內看電視呢。

    電視上播放的正是朱時茂，陳佩斯的小品《吃麵條》，無實物表演的功底相當紮實，不僅逗的台下的觀眾哈哈大笑，李豔也忍俊不禁的抿嘴笑。

    “看電視呐，喲～孩子們都睡著了。”

    “嗯呐，你咋才回來啊？看你喝的……”李豔扶著王遠坐下，轉給給他倒了一杯水:“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想找你去了，吃個飯咋吃這麽長時間啊？”

    “飯沒吃多少，光喝酒聊天了……瘦不拉幾的徐慶華還挺能得吧，喝的越多得吧的越厲害。”

    王遠的嗓門兒挺大，剛說了幾句話而已旁邊睡著的小亭子就被吵醒了，懷裏還抱著她的兔子玩偶:

    “爸爸，你回來啦？”

    “是啊，困啦？那咱鋪褥子睡覺。”

    夜裏冷風吹過，一場小雨悄然飄落，早晨王遠打開屋門兒，一陣涼風呼的一下子就吹了進來。

    雨後的空氣真的是清新，但就是溫度有點兒低，給孩子們兒穿上厚衣服在院子裏玩兒，李豔滿臉閃爍著母性的光輝，拿著相機給孩子們拍照。

    王遠抬頭看看灰蒙蒙的天空:

    “燕子，我想回王家屯兒了，你覺的呢？”

    “想回就回唄，這幾天也玩兒的差不多了……不過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和你妹妹一起吃頓飯嗎？”

    “吃也行，那我去聯係她，今天周六應該沒有課吧。”

    王晴雖然是頂級學府燕大的老師，但其實工資並不高，當然好處就是社會地位高，受人尊敬，並且時間真的很自由，不僅雙休有寒暑假，平常工作日也很悠閑。

    中午的時候王遠一家五口和王晴一起吃了一頓飯，得知王遠一家子要走之後，王晴還拉著李豔去逛街，不僅給他們兩口子買了禮物，還給三個小家夥買了一大堆的東西。

    “二哥你缺錢不？要不我給你些錢吧，給咱爸媽，爺奶，姥姥姥爺他們買點兒好吃的，哎～我恐怕要過年的時候才能回去了。”

    “你給我錢？還是算了吧我可不缺錢，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王遠兩口子回到四合院收拾完東西，打車直奔機場，結果他們剛離開沒多久一輛汽車就停在了胡同口，鄭廉大步跑到四合院門口看到門鎖上了，瞬間一拍腦袋:

    “我來晚了？這走的也太快了吧還想找他喝酒呢，來一趟還不多住幾天啊？”

    ……

    王遠自然不知道鄭廉找他去了，一路輾轉回到王家屯兒的時候，正好是一天的下午三點多。

    小賣部門口聚集了一堆人，旁邊兒還停了一輛走街串巷賣貨的牛車，最醒目的就是上邊兒的一箱箱罐頭。

    “老少爺們兒們，在這歇著玩兒呐？”

    “嘿！王遠你可回來了！別走別走……”

    王遠騎著摩托路過小賣部門口，打個招呼就想離開但是劉輝卻叫住了他。

    王遠還以為他有啥重要的事兒呢，結果這家夥張嘴就是:

    “你這幾天沒在家真的是太可惜了，今天早上我們去逮兔子，一隻傻兔子咣~撞到我家狗子身上了，把自己撞懵了哈哈哈~長這麽大我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兒。”

    “就這事兒？”

    這點兒破事兒值的攔下自己嗎？王遠驚訝的看著劉輝。

    “對啊，你不覺的稀奇嗎？打了這麽多年的獵你見過兔子撞狗身上的嗎？”

    “是沒見過，我倒是見過兔子踹狗腦袋的……你那隻兔子挺傻的吃了影響腦子發育，拎我家去吧我來研究研究。”

    “嗯？滾蛋吧你就是想貪我兔子。”

    扯了兩句閑篇兒王遠就騎著摩托回家了，三隻獵狗直接從狗窩裏跑了出來，興奮的不得了不僅蹦蹦跳跳的，還“嗷嗚～嗷嗚”的大叫，大尾巴啪嗒啪嗒甩的飛快。

    “行了行了別叫了，去去去，別往我身上撲……”

    王遠打開柵欄門把摩托推進去:

    “燕子，你看，養狗挺好的吧看見咱們回來了，狗子們多興奮啊。”

    “吃的也多啊，還經常吃肉比人吃的都好了。”

    李豔進了屋把孩子們放到炕上，趕緊打水洗了洗臉，一路上塵土飛揚蓬頭垢麵的，埋汰死了。

    王遠也洗了洗手和臉，又去小賣部買了盒煙，順便給孩子們買了點兒零食，出來後又從趕著牛車的小販子那兒買了五瓶罐頭。

    一瓶罐頭三塊五，和三十年後的罐頭價格有的一比了，真恐怖。

    回去的路上遇到二嬸兒了，二嬸兒回去後就把他們回來的消息告訴王遠老媽了，所以很快老媽，妹妹王小蝶和大白貓就過來了。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咋樣？見著小晴了嗎？”老媽看著王遠滿臉期盼之色。

    “見著了哎呀你們就別擔心了，我妹妹過的可好了，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工作也輕鬆……哎？小晴沒打電話回來嗎？”

    “打啥電話啊，我和你爸那院兒也沒安電話啊，打了也接不著啊。”

    王遠之前的意思是，每天老媽吃完午飯都會過來喂狗，喂雞來，如果這時候王晴打來電話，那院子裏的老媽很可能能聽到，進屋拿起話筒來就可以通話了。

    但是老媽來喂狗子和雞的時間也不完全固定，早個十來分鍾或者晚個十來分鍾都有可能。

    現在看來是沒有接到電話了。

    窗外的夕陽一點點的落下去，紅燦燦的晚霞給土房子，籬笆牆，柴火垛都鍍上了一層紅色。

    老媽一直在王遠這院兒坐了半個多小時，聽王遠詳細的說了王晴的情況後又看了合影照片。

    “媽呀，戴上眼鏡了都認不出來了啊。”老媽有老花眼，拿著照片伸直胳膊又眯著眼睛才勉強看清楚，“好好好，過的好就行……行了你們做飯吃吧，我也該走了，小蝶你走不？”

    “不走！”

    小蝶正吃著零食，抱著大白貓看動畫片《哪吒鬧海》呢，看的正起勁兒呢可舍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