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休假,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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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王小蝶想留在王遠這院兒吃飯,老媽拗不過她就不管她了,不過臨走的時候還是問了一句:
    “你今天的作業寫完了?可別大半夜的不睡覺又去補作業。”
    “寫……寫完了啊。”
    妹妹王小蝶瞬間有些心虛,其實她隻寫了一半兒本打算吃完飯再繼續寫的,但現在老媽問了肯定不能說實話,不然老媽肯定會罵她還沒寫完作業呢又玩兒。
    好長時間沒吃飛龍了。
    晚上的時候王遠去飛龍養殖場逮了兩隻飛龍回來,處理好了切成塊兒和一些土豆塊兒一燉,很快就端上桌可以吃了。
    妹妹王小號開心的洗手吃飯,看著旁邊喵喵叫的大白貓,還問了一句:“二哥,能給大白一塊飛龍肉吃嗎?”
    “給唄,但是就給一塊啊,飛龍可是老貴了。”
    小蝶瞬間開心起來,夾了一塊飛龍肉遞給大白貓看著後者邊吃邊呼嚕著。
    李豔懷裏的二女兒看到了大白貓,扭著身子就想逃離李豔的掌控去抓貓,但是李豔胳膊一伸就把她逮回來:
    “老實點兒,要不打你屁股啊。”
    “貓什麽呼嚕呼嚕的啊,吃東西的時候也打呼嚕呢?”
    “可能是開心吧,我又不是貓我也不懂啊,哈哈哈~”
    邊吃邊嘮嗑,窗戶外邊兒又起了冷風了,吹的蓋著柴火的塑料布嘩啦嘩啦的響。
    吃完飯收拾完桌子,王遠泡了一壺茶水端進屋,順手從牆上摘下步槍保養保養。
    等看完了天氣預報李豔就關上了電視,在家呆的無聊,她便想去月嬸兒家串門兒去。
    “你去不?咱倆一起去啊?”
    李豔有一段時間沒見著月嬸兒了,還怪想她的,非常想聽她那獨特的嗓音呱啦呱啦的絮叨屯子中的趣事兒。
    “咋倆都走了,那孩子們咋辦?”
    “要不……都帶過去?”
    “還是算了吧,一家子兒都過去就太擠的慌了,你去吧我在家看孩子。”
    李豔穿上棉襖,圍上圍巾去玩兒去了,臨出屋門還笑著說了一句:“我玩兒一會兒就回來。”
    而王遠則是去東屋盛了一盤花生米,又倒了一杯白酒,一粒花生米一小口白酒,怡然自得。
    大白貓踩著他的大腿用小爪子扒桌子,翕動著鼻子聞著花生米的香氣。
    “喵~”
    “叫啥叫?你要吃長果啊?給你倆。”
    隨手擼擼大白貓,油光水滑的手感真好,大白貓吃了花生米之後就臥在了她的大腿上,咕嚕咕嚕的打著呼嚕。
    三個小家夥在炕上滾來滾去,王遠也不管他們,讓他們自己去玩兒吧。而妹妹王小蝶說了一句“我去拿書包”之後就跑了,等再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挎著一個灰色的破爛布包。
    布包是老媽給她縫了,挺醜的但是結實,隻是用了這麽多年下麵的一個角兒也被磨出了一個口子。
    口子太小了書包也掉不出來,就是看著太寒酸了。
    “你這書包咋都爛了個洞啊?”
    “哦,誰知道啥時候壞的,我也忘了。”小蝶搬了凳子坐在櫃台前,趕緊掏出嚴重卷了邊兒的語文書和本子出來,開始抄寫古詩。
    三隻狗子倚著炕牆子睡著了,三個孩子不一會兒玩兒累了也橫七豎八的睡去,屋子內很安靜隻有妹妹小蝶寫字的沙沙聲響起。
    不一會兒王遠喝完了杯子中的白酒,起身下炕去看小蝶寫作業。
    “哎呀~二哥你擋著燈光了,我都看不清字兒了。”
    “好好好,你趕緊寫吧。”王遠側了一下身體不擋燈光了,但是一瞅妹妹的作業本兒瞬間皺起了眉頭:
    “你這寫的都是啥玩意兒啊,和屎殼郎爬的一樣,誰能認出來啊?好好寫!”
    “這還要寫不完了呢,下回我再好好寫吧。”
    筆尖飛快的在紙上劃動,又過了半個小時後啪嗒~她把筆一扔,滿臉興奮的大喊:
    “寫完了!明天早上到學校就不用再寫了。”
    “你看你這書,咱媽給你用報紙包了書皮兒也白包,上課沒事兒啃書玩兒嗎?書咋會變成這個模樣啊?還有你這鉛筆盒,咋都扁不拉幾的,砸過啊?”
    “哎呀,你比咋媽還煩呢。”
    小蝶蹭蹭蹭~把東西一股腦的塞進了書包,結果伸手一掏從書包裏還掏出來一個紙蛤蟆。
    “這是我爹的好看吧?摁它屁股還能蹦躂呢,小魚會用紙疊駱駝,我看了好幾遍也沒學會……”
    把紙疊的蛤蟆放在櫃子上,摁一下屁股真的往前蹦一下,蹦的距離還挺遠的。
    小蝶興奮的咧嘴笑但是王遠卻滿臉黑線。
    “你快點兒有個正行吧,你也挺聰明的啊,多花點兒心思在學習上吧。”
    “哦哦我知道了。”
    小蝶上炕逗貓去了,對王遠的話大概率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冒。
    王遠也不管她了,去東屋拿了一本武俠小說回來看了起來,小說是古龍的《蒼穹神劍》,1960年出版的,已經過去好幾十年了。
    屋內再次安靜下來,等李豔串門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屋內電燈開著,但是不僅臉上蓋著書的王遠睡著了,小蝶,三個孩子,以及狗子們,大白貓全睡著了。
    “哎呀媽呀你們都睡著了?不蓋被子冷不?鋪上被窩再睡吧。”
    幾天時間轉眼過去。
    這幾天王遠每天早上都帶著狗子們去打獵,偶爾空手而歸,有的時候也能逮到野兔子,沙半雞,野雞之類的。
    這天上午十點。
    李豔正燒水處理野雞呢,突然一輛自行車停在了院子門口,原來是李萍來了。
    “姐你在家不?開門兒啊,是我!”
    “是小萍啊,今天沒上班啊?”李豔連手都顧不得擦,趕緊跑出去把柵欄門兒打開。
    “俺們雙休啊,今天不是周六嗎?不上班。”李萍把自行車推進來,解開繩子,把買來的一些東西提下來。
    豬肉,罐頭,點心,果脯之類的,還有一大根黑皮甘蔗。
    “家裏邊兒啥都不缺,買這些東西嘎哈啊,亂花錢……”
    “買來就吃唄,有好東西吃還不高興啊?哈哈~喲小亭子,想小姨了沒?來讓小姨抱抱。”
    “小姨!”小亭子立刻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路過一個小坑的時候還被絆了一跤,幸好李萍緊跑兩步把她抄了起來。
    “哎呀變重了啊,想小姨沒?看你傻笑的樣兒。”
    之前在這邊兒住著的時候,李萍沒少幫著照看小亭子,彼此之間也是很熟悉了。
    進了屋後嘮了一會兒嗑,兩人便一起做事,中午的時候不僅燉了野雞,還燉了豬肉。
    原來李萍預支了50塊錢的工資,給她爸媽弟弟買了一些東西,之後又買了一些東西就過來了。
    她很感激王遠和李豔,知道要不是姐姐姐夫幫忙別說拿這麽高的工資了,恐怕工作都很難找。
    有錢了腰杆兒也挺直了,李萍整個人都積極開朗了許多,以前她連一一包火柴,一個發卡,一瓶護膚甘油都買不起。
    現在嘛——罐頭,豬肉,點心等等隨便買。
    她突然發覺人生是如此的美妙。
    “掙了錢別亂花,好好攢著沒準兒啥時候就用到了呢,鬆鼠都知道要攢糧食呢……”
    這時候王遠帶著狗子們回來了,他早就打獵回來了,之前一直在小賣部那邊兒看他們打牌了。
    “喲~小萍來了?這是你帶來的嗎?沒給我帶兩瓶好酒啊,哈哈哈~”
    “呸,我才不給你帶酒呢。”李萍也笑了。
    吃中午飯的時候,王遠也問了問李萍在農場工作的情況,聽到沒有人欺負她,工作也挺輕鬆的還能學到一些東西便放心了。
    吃完了午飯後,李萍突然說起一件事兒——小舅子要結婚了。
    “哦?說的哪裏的姑娘啊?”
    “西鄉的,咱表姨給介紹的,俺沒見著那個姑娘咱爸咱媽她們見過,說長的可俊了他們挺滿意的,咱弟也願意。”
    李萍用抹布把桌子擦了,手腳麻利的幹著活兒。
    “這事兒……哎,咱弟願意,咱爸咱媽他們也覺的好,那就行了吧。”李豔有點兒恍然,曾經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兒,一口一個姐姐抱的小屁孩兒也要結婚了。
    “也對……咱媽說那個姑娘家是養蛤蟆的,蓋了六間大瓦房,挺好過的。”
    李萍要比李豔擔心的多,因為她沒有結婚會經常回家,有點擔心以後會與弟媳婦兒起矛盾。
    要是起了矛盾,那弟弟很可能會向著對方,爸媽可能也會妥協,到時候她就不知道該咋辦了。
    “養蛤蟆?哎呀媽呀,想起蛤蟆來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滑滑溜溜的看著可膈應的慌了。”
    李豔可怕蛤蟆了,咧著嘴巴連連搓胳膊。
    小舅子的婚期定在了陽曆1994年12月15日,距離日子還早著呢,不過傍晚的時候王遠正在院子裏劈柴火呢,李豔看到李萍在屋裏逗孩子,便悄悄走到王遠旁邊道:
    “我弟結婚,那咱家隨多少錢的禮呢?”
    “啊,這事兒吧……你想隨多少錢啊?”王遠掄圓了斧子直接把柴火劈開,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我也不清楚啊也是第一回遇見這種事兒,按我說給一萬兩萬的都行,咱家又不缺錢,而我又隻有這麽一個親弟弟……主要是不知道小萍拿多少錢呢,我和她最好拿一樣的錢吧。”
    對小舅子來說,李豔和李萍都是親姐姐,如果一個給的多一個給的少,就會造成給的少的人沒有麵子,容易造成家庭矛盾。
    所以據王遠所知,在王家屯兒這邊兒遇到類似的情況,一般給的錢都是同樣的數目。
    “那你猶豫啥啊?小萍不就在裏屋呢嘛,你去問她就行了唄,這種事兒你倆姐妹商量著就行了。”
    “哎~小萍剛工作沒有什麽錢的。”李豔還是回屋去和李萍討論去了,最後達成一致意見,都給500塊錢。
    對李豔來說500塊錢不算什麽,但是對於李萍來說真的不算少了。
    時間流逝。
    秋去東來,大雪紛飛,整個世界再次變的銀裝素裹起來。
    1994年12月14日的傍晚。
    王遠去爺爺那院兒玩兒了一會兒,回來後李豔正好把包子包出來,為了不讓孩子們搗亂她還給孩子們捏了三個麵人,一人一個誰也不用搶。
    “爸爸,爸爸……”
    “喲,誰給你們捏的麵人啊?”王遠在路上滑了一跤褲腿子上都是雪,進了屋之後瞬間感覺溫暖的很。
    “是媽媽捏的!”小亭子立刻興奮的大喊。
    “挺好的,就是捏的真醜啊,行了去玩兒吧,待會兒給你們燒燒就能吃了。”
    李豔白了他一眼:“我這著急包包子呢,你還跑出去玩兒去,把我一個人劈成倆也忙不過來啊,趕緊兒燒火吧今兒個的飯是真的晚了啊。”
    往鍋裏放上篦叉子,篦子,李豔又在鋁篦子上鋪上粘布,撒上一層麵粉防止粘住,趕緊把一個個軟了吧唧的肉包子拾上去,最後還放上幾塊洗幹淨的山藥。
    “燒吧,趕緊燒。”
    “好嘞……我沒想到大晚上的還整的這麽麻煩,明天你弟弟結婚,咱還不抵吃席去嗎?”
    “哎喲~你還等著吃席呐?那今天晚上咱也抵吃飯啊?”李豔瞬間笑了,出去抱了一些木頭絆子進來催促著王遠趕緊燒火。
    天氣寒冷,關上屋門後屋內的熱氣越來越多,最後半間屋子都是熱氣,小亭子抬頭看著厚厚的熱氣層感覺就像是看著大量的雲彩一樣。
    “嗷嗚~嗷嗚~”
    “嘎拉嘎拉~”
    狗子們想進來用爪子瘋狂撓門,李豔臉一般嗬斥著:
    “死狗,別撓門了門都讓你們撓壞了,再敢撓門,我拿燒火棍敲你們了啊!?”
    “哎呀,他們想進來就進來唄他們想和主人在一塊兒啊。”
    王遠還是放狗子們進來了,等肉包子熟了,便喂給他們幾個肉包子,狗子們確實是太能吃了即使一隻狗子一頓隻吃一個肉包子,那三隻狗子一天就要吃9個大肉包子。
    再加上人吃的,一鍋肉包子一天就吃完了。
    吃飯的時候李豔問起了婚車的事兒,王遠給小舅子找了一輛帕薩特當婚車,並且還找來了錄像機,這個年代能找來錄像機拍攝婚禮過程的人家還是非常少的。
    “放心吧,車,錄像機都安排好了。”王遠咬了一口肉包子,瞬間滋出來的油都流到了手上,趕緊低頭嘬一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