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寶玉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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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一會兒嬸子和侄兒媳婦的私密話,挨了幾下粉拳之後,楊慶幹脆就一頭睡起,直至第二日卯初,才做賊似的,溜回了自己的屋裏。


    晴雯看了,腦袋又是一沉,心說這日子怎麽不過得再快一些,讓自己早點長大。


    幾日後。


    賈政早上著人來請,讓楊慶到過府敘話。


    楊慶和賈政素有一些來往,一般都是為了清談講古,沒什麽要緊的事商量,今天想來應該也不例外。


    從東角門進去,走過賈赦的外書房和院子,然後折向東,來到賈政的小書房“夢坡齋”外通報。


    今日賈雨村過來談事,見賈政不耐俗務,便話題一轉,同他清談起來。


    周圍似詹光、單聘仁等清客,也不敢隨便發話,他們拍馬屁的功夫可以,學問就差了許多,夠不到賈雨村的層次。


    畢竟賈雨村這個人,雖然人品低劣,卻是個如假包換的進士出身,是賈政想成為、卻沒能成為的那種人。


    現在他這個工部員外郎的從五品官兒,還是當年他爹賈代善臨終上表,皇帝體恤救臣,額外賜給他的。


    要不是這樣,萬一科舉不中,一介白身,那他在這個榮國府裏可就太尷尬了。


    楊慶進來後,先和大家見了禮,然後站在一邊,聽兩位大老談論時事、科舉文章。


    說了一會兒,賈雨村先到另一間屋子,等寶玉過來見麵。


    之後賈政又聊起了近日官場上的新聞。


    清客們裝模做樣、分析一番,認為他的職位應該會有調動。


    原書中,賈政是被點了學政的差遣,從後麵他送賈寶玉兩把自海南帶回來的扇子可知,他應該是在那個地方當差。


    雖然不是進士出身,外放出去提督學政很離譜,但這個架空世界,本身就是個縫合怪。


    他這樣一個恩蔭出身,又因女兒當了貴妃的勳貴,去海南那個偏僻的地方做學政官,多少也能說得過去。


    然而出差三年,回來後不得提升,他就‘名利大灰’,變得頗能理解賈寶玉不讀書的心理,又覺得他不算辱沒祖宗了……


    正聊得愉快,外麵有人來報,說忠順王府的長史來找。


    賈家和忠順王府素來沒有交往,賈政聽了不知情由,忙到廳外鄭重接待。


    長史對他沒有好臉色,直接把琪官的事說了,並讓賈寶玉把人交出來。


    琪官就是蔣玉涵,是賈寶玉的同好之人。


    又副冊中,襲人的判詞是‘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可能就是說她最後和蔣玉涵在一起了。


    賈政聽到賈寶玉竟然膽大包天,勾搭了王府裏的戲子,登時又驚又怒,讓人把寶玉叫來喝問。


    賈寶玉有心隱瞞,卻抵不過那條紅汗巾子的證據,隻能如實告知對方,蔣玉涵應該在城郊二十裏,一個叫作紫檀堡的地方。


    長史說了一句若是沒有,再來請教的話,就急忙離開了。


    賈政一邊送長史離開,一邊回頭喝令寶玉站在此地,不要走動,等自己回來問話。


    送了長史出門,賈政又撞見了放出來不久的庶子賈環,被他告知賈寶玉日前曾在王夫人房中,因想要玷汙金釧兒未遂,就打了她一頓。


    那金釧兒事後賭氣投井而死,發現的時候人都泡腫了。


    先是荒廢學業,接著勾搭王爺家的戲子,又侮辱逼死母親身邊的丫鬟……種種情狀湧上心頭,賈政著實被氣了個半死,鐵了心的要狠狠收拾賈寶玉。


    楊慶和其他清客、仆從一樣,阻止不了發怒的政老,隻能在一邊當圍觀群眾。


    賈政回到書房坐下,老淚縱橫的同時,命人把寶玉用繩子捆了拿過來,再用板子打。


    掌板子的小廝哪敢真的使勁,被賈政一腳踢開,親自掄了三、四十下。


    到了這份上,眾清客忙上去勸阻,而楊慶早就緊一腳慢一腳地到裏麵報信了。


    王夫人聽了小廝轉述楊慶的話,等不及去叫賈母,慌忙穿了衣服出來,也不顧外人,直接闖進書房要勸。


    賈政想起她們素日的縱容,心中怒火愈發旺盛,把板子使得越發用力。


    等會兒女卷過來不便,楊慶便想著早點回去做事,卻見李紈和王熙鳳、還有迎春姐妹幾個,已經往這邊趕來了。


    聽到裏麵王夫人哭喊賈珠的名字,李紈也不由放聲大哭。


    王熙鳳對楊慶使了個眼色,讓他先找個地方玩著,自己等下有事找他。


    楊慶立即會意,同她們點頭示意後,出了書房到外麵轉悠。


    賈母被賈政在外麵迎住,也就頓步喘息,稍微調整了一下之後,便開始說重話。


    她的言語如槍如劍,直把賈政刺得叩頭認罪。


    進去看到孫子慘狀後,她也忍不住抱著哭個不停,反而要王夫人和王熙鳳來把她給勸住。


    之後,賈寶玉就被搬出書房,從東邊夾道往北進了大觀園,再抬至怡紅院裏放下醫治。


    至掌燈時分,楊慶翻牆過院,直接溜進了王熙鳳的房中。


    平兒挑開簾子進屋,來到王熙鳳身邊小聲道:“我去後麵空屋看了,他不在那裏。”


    王熙鳳挑了挑眉,語氣有些酸:“哼,還是我那侄兒媳婦更有手段一些啊,平時總是一副柔弱溫和的賢妻模樣,把他迷得跟什麽似的!”


    平兒笑道:“蓉大奶奶不想讓他在我們府裏亂來,也是很有道理的,萬一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王熙鳳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她就是想吃醋,不想被秦可卿比下去。


    “你說我把差事交出去,以後常住東府怎麽樣?”


    王熙鳳是有事業心的女人,隻是這麽一說,並沒有當真。


    平兒未及說話,就聽桌下傳來楊慶的聲音:


    “真真是極好的……我謹代表個人,對二奶奶和平兒姑娘表示熱烈歡迎。”


    王熙鳳輕笑一聲,也不掀開桌布,直接往裏麵輕輕踢了一腳。


    卻被楊慶拿住腳,又褪了羅襪,撓起了她的腳心。


    “唔……”


    王熙鳳怕笑得太大聲,被外麵丫鬟聽到動靜,就捂住嘴生生憋住,眼淚卻是憋不住的笑了出來。


    鬧了一陣,三人坐下來好好說話。


    “你個沒良心的,就知道欺負我,卻把她當菩薩供著。”


    “是,我是喜歡看到一貫強勢的二奶奶,被我欺負到流淚的動人模樣……可誰又不想呢?你是一朵帶刺的玫瑰花,火紅豔麗,而可兒是一枝春睡的海棠,慵懶嬌媚,我又怎能以對待她的方式,來和你相處?”


    說著,楊慶夾起一塊火腿,要送到王熙鳳口中。


    王熙鳳張口吃了,又好奇道:“可兒是海棠,我是玫瑰,那平兒是什麽花?”


    楊慶笑道:“我覺得她是一朵山茶花,豔麗嬌俏,卻又平和謙讓,使人如沐春風。”


    平兒一聽,臉上一紅,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楊慶。


    王熙鳳的瞧了,不禁打趣道:“你這蹄子聽了幾句好話,就忍不住了?好好吃你的飯,喝你的酒,等會兒有你受用的。”


    對於楊慶種地的本事,王熙鳳深有體會。


    其實,她原先欣賞的,是賈璉、賈蓉、賈薔這些俊秀的公子哥兒。


    不過與楊慶接觸之後,她很快就改變了自己的審美觀。


    就像蠟燭也能發出光亮,在深夜裏十分美麗,


    然而和光輝完美的太陽一比,蠟燭又算得了什麽呢?


    對王熙鳳來說,楊慶就是那一輪太陽,大而完美,可以持之以恒地給她溫暖。


    ***


    卻說賈寶玉挨了他老子一頓毒打,見姐妹們為他擔憂,於是不痛反喜,叫人拿了舊帕子,送去瀟湘館。


    林黛玉愁腸百結,在上麵提了好幾首詩。


    原書中,她隻提了三首,就發了病,身上發熱,腮上通紅,看了鏡子後,還有點小自戀地覺得自己貌勝桃花。


    這會兒就不一樣了,她挨了楊慶兩針,身體裏的沉屙盡去,而她又才華出眾,一筆落下,直寫了七首詩方才擱筆。


    紫娟生怕她累病,忙過來勸,卻見黛玉沒事人一樣,還很有興致地喝冰涼的果汁呢!


    “姑娘這幾日咳嗽才好了些,又不吃藥,又費神作詩……”


    林黛玉有些小得意道:“我病已經痊愈,以後再不用吃藥的。”


    她真的挺感激楊慶,也有些惋惜……如果當時知道他有這個本事,就央求他和自己回去一趟,給父親治一治了。


    紫娟笑道:“果真如此,明兒就稟明老太太,讓太醫來瞧一瞧。”


    ‘那些太醫又有什麽本事,能和楊慶相比?人家隻用一根銀針,談笑間就把我這從小吃藥的毛病治好了!’


    林黛玉想到這裏,也覺得楊慶是天縱奇才,不但精通醫術、詩詞、音律、科舉文章,還能舉重若輕的管好整個東府……


    另一邊。


    薛寶釵懷疑是薛蟠挑撥是非,害得寶玉挨打,就和他吵了起來。


    薛蟠雖然混蛋,卻也從不幹這種小人行徑,因此非常不滿。


    偏母親妹妹都這麽覺得,讓他一時間無法辯駁,幹脆拿起一根門閂,叫嚷著要去把寶玉打死,然後再把自己這條命賠給他。


    又被母親妹妹攔住搶白。


    薛蟠終於沒忍住,說薛寶釵是因為金玉之說,對賈寶玉上了心,所以才護著他。


    薛寶釵氣得渾身發抖,拉著媽媽一陣痛哭。


    薛蟠見了,也知道自己口不擇言了,回到房裏悶悶的睡下。


    而薛寶釵也回到蘅蕪院,偷偷哭了一夜。


    次日。


    林黛玉聽楊慶的話,早起散了一會兒步,準備去探望賈寶玉。


    卻正好看見回母親那兒的薛寶釵,便問她去哪兒。


    薛寶釵說了一句“家去”,就越過林黛玉,往前麵走去。


    林黛玉以為她是因為賈寶玉的傷勢哭了一整夜,就笑著讓她保重,說她就算哭出兩缸眼淚,也醫不好棒瘡。


    她一個還淚的人兒,竟然說這話,多少也有點不合時宜了。


    薛寶釵因記掛母親、哥哥,也就忽視了林黛玉的刻薄話兒,頭也不回地去了。


    待她離開後,林黛玉閑步花陰之下,遠望怡紅院內,隻見李紈、三春來去,卻不見王熙鳳過來。


    於是這丫頭就猜王熙鳳一定會來看寶玉,隻是要先去老太太、太太那裏討好。


    她猜的自然沒錯,王熙鳳是陪著賈母一起來的,後麵還有大太太邢夫人、賈政的周姨娘,以及她們身邊的一眾丫鬟婆子。


    看到這個場麵,林黛玉想起有父母的人的好處來,又哭了一場。


    沒多久,薛寶釵和薛姨媽也進去了。


    正愣神的時候,紫娟過來叫她回去,說是爐子上的蛋羹好了,可以先吃一些墊墊肚子。


    黛玉歎息一聲,和紫娟一起回了瀟湘館。


    同會吟詩的鸚鵡,還有小貓香草玩了一會兒後,她提著花鋤,往葬花處走去。


    料他們一起探望寶玉,必是其樂融融,而自己獨自一人,孤苦伶仃,不免又垂下眼淚……


    正傷心著,牆外隱約響起淒美的洞簫之聲。


    她立刻回神,想到了楊慶,臉上不禁一紅,準備偷偷離開。


    可那曲調竟十分好聽,一時間又有些舍不得。


    楊慶吹完一首《穿越時空的思念》,就爬到牆上,對黛玉笑道:


    “他們一起探望寶二爺,偏你在這裏獨自傷心,難道你已經認輸了?”


    黛玉嗔道:“什麽輸啊贏的,難聽死了!”


    楊慶仔細看了一下,叮囑道:“林姑娘今兒氣色挺好,以後還是得按時吃飯,別碰那些亂七八糟的藥……”


    黛玉臉上一紅,躲開了他的目光:“我先回去了。”


    楊慶點頭,又拿了一紙袋貓糧出來,叫她帶回去給香草吃。


    黛玉接了,揣在懷裏,回去後偷偷地喂貓,不想被紫娟瞧見。


    喂了貓,黛玉自己也吃了碗燕窩粥,然後拿起書看,累了就和紫娟雪雁她們一起,做會兒針織女紅。


    寶玉那裏,她不喜熱鬧,等人少了以後,方才會去探望。


    接待了幾個人,楊慶叫人泡了杯茶,坐下來處理事務,簽發批條了之後,再命人送到秦可卿簽字核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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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鍾也在他辦公室裏,弄了個小桌坐了,每到私塾放了課,他就會過來,一邊學習處理事務,一邊補習科舉文章。


    八月份的院試即將到來,他也不敢鬆懈,寶玉那裏隨了一份禮後,就用心備考,再不作他想。


    秦可卿對此感到欣慰,很是誇獎了他一番,甚至暗示他以後要是中了舉人,可以考慮讓他把智能兒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