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王鳳琴嚇得趕緊丟下棍子。
    “哎喲，我的寶貝女兒呀，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呀！”
    王鳳琴跑了一半，又擔心葉瑾離開，重新折回來拽著她的胳膊往房裏推去。
    “去看看你做的好事，把你姐害成這樣，你還是個人嗎？”
    葉瑾一進屋就看到張朵摔在地上哀嚎，她眼睛上蒙著的紗布已經透出一層血跡。
    葉瑾冷眼看著沒有吭聲，王鳳琴氣不打一處來。
    “你姐還有半年就要中專畢業，眼看著學校要分配工作，現在鬧成這樣，你說怎麽辦？”
    “跟我有關係嗎？”
    “你姐遇到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麵相刻薄，一看就是白眼狼，我以前就不該對你這麽好！”
    王鳳琴抬起巴掌往葉瑾腦門上拍，葉瑾靈巧的側身躲過。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小賤人，你還有臉回來，看我不撕爛你的臉！”
    張朵扶著床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像條瘋狗一樣朝著葉瑾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
    葉瑾趕緊側身躲過，王鳳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失心瘋的張朵撲個正著。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個賤人！你立刻把眼角膜挖出來給我，不然我就弄死你！”
    張朵騎在王鳳琴身上又抓又打，她胡亂的扣住她的頭發，猛地往地上撞去。
    王鳳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的頭暈眼花，她的蒜頭鼻被拍了一個巴掌，鼻血像噴泉一樣射了出來。
    “住手，張朵你快住手，你再這樣我就還手了！”
    王鳳琴被打的鼻青臉腫，她一肚子火的扣住張朵的雙手，狠狠的把她推到一邊。
    “媽，我眼睛瞎了，我看不見了，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思？你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啊！”
    張朵一聽說打錯人了，嚇得動作都頓住了，下一秒，她開始尋死覓活，雙手抓著床角，腦袋就往床沿上撞去。
    葉瑾冷眼看著這一場混亂的好戲，她彎著嘴角，臉上露出一絲淡笑。
    “你別這樣，你別這樣，媽媽會想辦法的。”
    王鳳琴目光一寒，再次轉過頭來時，一雙毒蛇一樣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葉瑾看著。
    她製止了張朵的瘋狂，突然轉過身去抓葉瑾。
    “你個小賤人，你把我們害成這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她像條瘋狗一樣撲向葉瑾，葉瑾往後退了一步，還是被她抱住了雙腿。
    王鳳琴使出渾身的力氣，死死的抓著她的褲腿，拖著她往下倒去。
    “鬆手！你再敢抱著我，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葉瑾抓住王鳳琴的頭發用力的撕扯，王鳳琴痛得齜牙咧嘴，兩隻手像鐵鉗一樣扣著她小腿上的肉。
    葉瑾咬著牙對她又踢又打，她鬆開了她的頭發，雙手捏成拳頭，用力錘著她的後背。
    兩人扭打成一團，王鳳琴仗著身高體壯，逐漸占了上風。
    葉瑾低頭，使出吃奶的勁在王鳳琴肩膀上咬了一口。
    “啊——”
    肩膀上傳來劇痛，王鳳琴慘叫一聲，疼的差點暈過去，不得不鬆開了扣著葉瑾的雙手。
    “小賤人，幾天不見，脾氣見長，我就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外人，你做了錯事，我這個當媽的還不能收拾你了？！”
    王鳳琴抬頭看著葉瑾陰狠的目光，總覺得麵前的小姑娘好似換了個人，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你確實不是我媽！我媽疼我愛我，絕對不會讓我給別人捐獻眼角膜！”
    “別人？什麽別人？張朵是你姐姐，你給她捐個眼角膜怎麽了？”
    到了這個時候，王鳳琴還有理直氣壯。
    “人人都有眼角膜，要捐你自己捐！”
    葉瑾不閃不避的盯著王鳳琴的眼睛，王鳳琴被她看得不自在，眼神閃躲了一下。
    “劉醫生說了，我年紀大了不合適，而且我的眼角膜鈣化，捐了以後效果並不好。”
    王鳳琴努力想著劉醫生告訴她的說辭，憤怒過後，她逐漸平靜下來。
    葉瑾出爾反爾，性子也越來越倔，女兒的眼睛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對著幹估計不行，還是得好好哄著。
    歲的時候我就來到這個家，那時候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我知道在你心裏，永遠有你媽媽的位置，我對你來說就是個後媽，可這些年來，我也有在盡心盡力的照顧你。”
    王鳳琴說著話抹起了眼淚，葉瑾起初沉默不語，逐漸的眼中有了淚意。
    王鳳琴看自己說的話有了效果，於是再接再厲。
    “咱們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8年，我雖然有時候不太會說話，心裏是真的把你當作自己的閨女來疼愛，你姐姐這個事，誰也不想發生。”
    葉瑾眼中的淚越甚，她低頭笑了。以前她就是太天真，才沒有看透王鳳琴的惺惺作態，一直在爸爸的壓迫下，不顧奶奶的意願把她當作親媽來尊重，傷了奶奶的心。
    奶奶雖然恨鐵不成鋼，但還是很疼愛她。
    “媽知道你年輕氣性大，可你姐姐的眼睛等不了太久，這個事媽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葉瑾重重的點了點頭，她默默的走到張朵身邊，伸手去扶她起來。
    “你走開，你走開，你把我害成這樣，我不要你碰我！”
    “姐，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可我也不想這樣，這件事情對我影響太大了，你讓我好好考慮考慮行嗎？”
    葉瑾沉著聲音，真誠的道歉，想到媽媽的叮囑，張朵現在有求於人，態度逐漸軟了下來。
    “隻要你把眼角膜給我，以後咱們還是好姐妹，等我中專畢業分配了好工作，一定不會忘了你的好處。”
    張朵也不是個傻的，此時此刻終於妥協，說出了幾句中聽的漂亮話。
    “姐，我把眼角膜給你之前，你能不能把我媽媽的玉佩還給我？”
    葉瑾說著話，以極快的速度伸手探進張朵的脖頸之間，用力扯斷了紅繩，雲朵形的玉佩被她牢牢攥在手上。
    “小賤人，竟敢搶我的東西，我跟你拚了！”
    剛剛才恢複正常的張朵，玉佩被搶之後瘋狂的用頭去撞葉瑾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