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萬眾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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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眾矚目,前總務第一負責人辭去職務也要保護的人,現在將要迎來他的首戰,他到底會給我們帶來什麽樣的驚喜呢……”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種沒意義的狩子之間的廝殺,居然還有專門的解說人員,她站在場中央,手裏拿著話筒向四周的觀眾介紹人員。

    從四周觀眾傳來的反饋來看,他們似乎對於自己的表現很是看好,而楊銘最在乎的,當然是那上麵恒天的反應,不過有意思的是,楊銘沒有在觀眾席上看到恒玉的身影。

    或許那個女人對於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吧。

    不過硬要說起來地話,這個在場中央解說的女孩眉眼之間反而跟恒玉的長相有幾分相似,她們的身材也同樣高挑。

    不過這個女孩雖然年紀要小一些,穿著上卻更加開放,她的腿上套著肉色的絲襪,頭發用頭巾綁了起來,手臂上是玫瑰花的紋身。

    “就算你這麽看我,我也不會答應跟你約會的哦。”女孩注意到了楊銘的視線,她輕聲說。

    “我是滕倩,恒玉的表親,我跟左元凡關係不錯的,這裏是我的場子,我會關照你的。”她的聲音悄咪咪的更低了。

    楊銘還來不及回答,她又說話了。

    “讓我們歡迎另一邊的對手,在這片場地上過去一個月裏連勝十四場的新貴,因為暗殺財政部長被連續通緝的……梅永鬆先生!”

    滕倩在狩子之間的戰鬥正式開始之前,更像是一個報幕的,她清晰地說出雙方在伏荼剛的區域內的戰績,場外的觀眾即便身居高位也不以為然,滕倩也沒有任何顧忌。

    這地方就像是獨立於伏荼剛律法之外的區域,場下狩子之間的戰鬥隻不過是一種消遣。

    楊銘的視線越過揮舞著手臂的滕倩,那是一個披著殘破的袍子的男人,他的腳步並不平穩,每一步都讓楊銘懷疑他會不會在下一刻倒下。

    他的嘴裏不斷地隨著呼吸發出濁氣,他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楊銘不知道他在那地牢裏麵活了多久,但是現在的他看起來儼然不像是一個活人。

    滕倩躍起,她坐在最高的台麵上,緊緊盯著場下的兩個人。

    最先有動作的是梅永鬆,他緩慢地從口袋裏掏出藥劑來,試管裏麵的顏色是綠色的,看起來就像是小說裏巫師下毒的毒藥,但是對於梅永鬆來說這似乎是最好的寶貝。

    他喝下去一半,剩下的小心翼翼包好放回口袋裏,他的舉動反而引來觀眾席上更多的譏笑和嘲諷,楊銘不理解,他並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

    可是當梅永鬆揭下自己的袍子的時候,楊銘才真正看到了他喝下那東西之後的變化,他的精神狀態在回複,他皮膚下黑色的血管居然和心髒一樣跳動,他的神態像是在享受,他擦去嘴角的殘留泯進口裏,他整個人仿佛都因為喝下了那東西變得新生。

    楊銘忽然明白那是什麽了,這大概是一種類似於貓吃貓薄荷之後的狀態,他整個人都為此沉淪,哪怕到了現在的狀況,他的生命早就岌岌可危,不過他不會在乎的。

    當他被抓進這裏的時候,他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隻不過時間不具體而已。

    梅永鬆發出低沉的詭異的笑,能力陡然發動,他的身體憑空在五米之外從出現,他能夠在這鬼地方打出連勝,以這些狩子的本事來說,必然是攻擊型的能力更加占據上風,而在所有人的能力都不強的時候,那麽肉體的強度顯然就是另一種硬性標準。

    楊銘認出了他的能力,深淵。

    之前在藍城的時候執劍者給他搭配的同伴,也是這個能力,隻不過他的動作甚至還沒有那個女人幹淨利落,他的速度和力量全部都是被喝下去的那藥劑強行撐起來。

    伏荼剛抓捕了多少年的狩子,真正強大的狩子早就死在影衛重重的圍堵之下,又或者加入了革新軍,在地牢裏能夠見到的狩子,就像是他之前在潮汐家的地下室看見的那些孩子一樣。

    楊銘甚至不願意把他放在和自己的平齊的水平線上,楊銘心神一動,黑色的紋路已經覆蓋了身體,那堅實的鎧甲的出現,幾乎讓觀眾席上的觀眾都身體前傾。

    那麵具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已經融入了他的身體,他隨時隨地都可以進行這樣的武裝。

    他們也同樣想看到那麵具可以觸及到的極限,如果一個梅永鬆不行,就換更強的,如果單個質量不行,那就換十個、百個。

    他們是伏荼剛的掌權者,這場下的無數個結局,其實早已注定。

    喝下那東西的梅永鬆幾乎陷入了癲狂,他的眼裏完全沒有這身鎧甲,他的瞳孔充斥著瘋狂和興奮,他堅信自己的腦子帶來的感官上的體驗。

    他置身於天堂,喝下那藥劑的他無人能敵。

    當深淵和鎧甲接觸的時候,梅永鬆的攻擊還沒有到達,他整個人先飛了出去,他的想法瘋狂,但是他的身體隻不過是風中殘燭。

    楊銘抬起自己的手,想要熟練地結束梅永鬆的生命,就像無數次做過的見證過的一樣。

    可是他抬頭的時候看到了觀眾席上的瘋狂,那大概是和梅永鬆此刻一樣的瘋狂,他們期盼地看著楊銘的動作,全場都將要給他迎來歡呼。

    “該死,這場麵真讓人作嘔。”楊銘環顧四周,他反而縮回了人,這樣的場景讓他害怕。

    他殺死梅永鬆,那隻不過是做了他們希望他做的事情,他隻不過是像玩偶一樣被控製了線路,他們堅信沒有人可以從地牢裏逃離,最終這被左元凡死死保護的狩子,也要淪為和現在的梅永鬆一樣的結果。

    楊銘想起了左元凡的交代,那個讓自己不抵抗的囑托。

    借助深淵的效果,梅永鬆再一次閃爍到了楊銘的麵前,不過這一次楊銘沒有動作,任由他的攻擊到達自己的身上,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傷害被降到了最低,可是即便隔著鎧甲,如果不抵抗,受到的傷害仍然是持續性的。

    梅永鬆攻擊在鎧甲的表麵,他感受不到反饋的疼痛和差距,隻是一遍又一遍重複自己的動作。

    “你在做什麽!”高台上傳來滕倩質問的聲音。

    觀眾們投擲手邊一切可以當做利器的東西,那些東西砸在隔離的防護罩上麵,波紋水波般震顫卻沒有任何傷害,觀眾無法直接進入場地,他們卻宣泄著憤怒的情緒。

    不隻是賺錢輸錢的問題,楊銘明明可以輕易殺死對方,可是卻沒有那麽做,這反而讓他們急躁,因為這讓他們意識到場下戰鬥的寵物開始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他們想要的情況沒有出現,這是對他們地位的挑釁和尊嚴上的侮辱。

    楊銘不做回答,隻是任由攻擊落在自己的身上,滕倩氣急了,她俯身跳入場中,一腳踹飛狂暴的梅永鬆,抓住楊銘的領子,強迫這個被寄予厚望的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睛。

    “你到底在做什麽,我告訴你,你不動手你就會死,隻有一方的死亡才會落幕一場戰鬥,你指望他體力耗盡倒在這裏?這場可以,那下一場呢!”滕倩展現了女性不應該有的暴躁。

    她是這角鬥場的主人,廝殺和鮮血是她的愛好,她本該也是觀眾席中的一員,可是應該喜歡掌控這血腥的場麵才申請了這一職位,楊銘的舉動不隻是讓作為觀眾的高官們感到侮辱,包括她也一樣接受不了。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明明說過要照顧我,為什麽偏偏現在出來製止我。”黑色的麵罩裏傳來楊銘低沉的聲音。

    “如果你想死地話,我現在就可以幫你!”

    “在我站在擂台上之前,有一個人告訴我,他會幫我搞定一切阻礙,我隻需要遵循我們的約定去做就好了,雖然我始終覺得他是個混蛋,但是我相信他,就像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地相信我一樣。”

    楊銘不需要向上帝祈禱,他一定會來的,不然到目前為止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地牢進擂台的入口身影被拉長,左元凡走了進來,全場的唾罵聲因為他的出現而終止。

    因為過去,他也曾經是觀眾席上的一員。

    “左元凡?”

    “真是左元凡,我還以為那新聞是被捏造的。”

    “虧他還是島主的後代,怎麽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真是諷刺,堂堂總務第一負責人,現在淪落到了這種地步,他大概現在羞恥死了吧。”

    觀眾們的奚落此起彼伏,他們的情緒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完成了轉換,左元凡還掌握權力的時候就相當堅決的執行風格,他們中有不少人都曾經在左元凡的手上吃過虧。

    即便後來他的權力漸漸被架空,他總務第一負責人的身份也不可撼動,他本該輕鬆享受屬於自己的青春年華,在這些人看來,左元凡會陷入這樣的境況,隻不過是他咎由自取而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