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說出來,誰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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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知道不下十萬趙軍就距離此地七裏後。


    白衍與王賁背後都浮現一絲冷汗。


    差一點,若是再往前走五裏,或者再晚一點抵達這裏,後果都不堪設想。


    白衍看著天色。


    黃昏落幕下,如今應當不會交戰,不過不排除李牧會派遣大軍夜襲,畢竟七裏的距離,別說趙邊騎,就是士卒趁著夜色襲來,都不需要走多久。


    “再探!”


    白衍對著將士開口說道。


    “諾!”


    將士拱手,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下,騎著戰馬轉身離去。


    “王賁將軍覺得眼下是攻,還是守?”


    白衍沒有著急下令,而是轉頭看向王賁。


    不管是年紀還是作戰經驗,王賁遠勝與他。


    如今他們與趙軍隻有七裏的距離,攻還是守,就需要盡快做出決定。


    “攻還是守?”


    王賁聽到白衍的詢問,有些吃驚。


    王賁沒想到白衍在知道趙軍的數量之後,居然還想著進攻。


    沉思幾息,王賁搖搖頭,他主張固守。


    “王賁以為,應當堅壁固守,等吾父將率領後續大軍抵達此地。”


    王賁說道。


    隨後給白衍分析。


    如今秦軍已經分為三個部分,這裏是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大軍在圍困閼與,第三部分的大軍便是他父親麾下趕往閼與的大軍。


    李牧的大軍一定是打算來到這裏,或者更靠近閼與的地方駐紮,但被他們搶先抵達這裏。


    作為迎麵對戰李牧的第一道防,也是大軍將士最多的一路,這裏事關伐趙成敗,絕不能失守。


    其次,眼下雖說趙軍失去先機,但趙邊騎是李牧一手帶出來的,常年經曆惡戰,戰力絕非一般,貿然衝去趙軍,固然可以打個猝不及防。


    然而一但趙軍回過神,沒有援軍,後果是在難以預料。


    這裏太過重要,他不讚同冒險。


    “好!那我們便在這裏駐守。”


    白衍聽著王賁的分析,思索片刻,點點頭。


    王賁看到白衍沒有選擇貿然出兵,心裏鬆口氣。


    “為防止趙軍夜襲,可讓將士們深挖壕溝,引漳水進入壕溝。”


    王賁說道。


    眼下可以利用旁邊的漳水河,幫忙防守,就是第二日趙邊騎過來,也能阻攔起衝勢。


    隻要守住這裏,趙軍就不能拿他們如何。


    “晚上可以讓將士們,多燒一些篝火。”


    白衍補充道。


    王賁嘴角上揚,笑著點頭。


    “那我們二人分頭下去布置。”


    白衍看向王賁,拱手說道。


    王賁對著白衍拱手打禮,隨後轉身牽馬離開。


    白衍看著王賁離去的背影,低頭看著自己的戰馬已經喝好水,便牽著戰馬,朝著鐵騎大軍方向走去。


    天黑前。


    糧草輜重的馬車終於抵達。


    所有將士都可以吃上東西、退到後麵一些,安置營帳。


    一堆堆篝火在平野上燃起。


    白衍走在營地內,業跟在白衍身後。


    看著周圍坐在火堆前互相談論將士,白衍心中有份壓力。


    一想到對手是李牧,白衍就有些擔心。


    哪怕當初匈奴與月氏南下之時,他都沒有那麽大的壓力,月氏與匈奴南下,那時候他在暗,而且月氏與匈奴並非一條心。


    但這一次,李牧與司馬尚,都是趙國名將。


    “將軍,已經布置下去了,若是趙軍夜襲,定能提前預知。”


    宴茂這時候來到白衍麵前,拱手說道。


    白衍點點頭。


    “你先下去休息吧!”


    白衍對著宴茂說道。


    宴茂離去後,白衍轉頭看著井徑方向。


    細數李牧的事跡,白衍隱約感覺,趙國代地碰到地震,加上連年幹旱,李牧一但知道自己這裏是疑兵計,一定會不惜代價發起衝鋒。


    畢竟李牧隻要占據這裏,便可以去往閼與,秦軍絕不可能在閼與作戰,勢必會再退到祁城。


    今天沒有占據先機,沒有趁勢抓住主動,白衍總有預感,這點很致命。


    李牧不是龐涓,單憑這些篝火,不一定能蒙蔽李牧。


    篝火下,燃燒的石塊不斷發出爆裂的聲音。


    白衍走著走著,突然就看到珪與封年二人,坐在篝火旁。


    “將軍!”


    “將軍!


    ”


    二人本來還爭什麽,見到白衍到來,紛紛起身,露出笑意。


    白衍聽著二人對自己的稱謂,早已經習慣。


    在軍中,很多事情白衍都不能隨意,但好在,無論是珪,還是封年,對他都一如既往。


    “在爭什麽?”


    白衍看著二人,有些好奇。


    封年與珪見到白衍詢問,封年率先開口。


    “這小子之前時不時偷看家書,我一直納悶,後麵我才知道,這小子要當父親了!”


    封年看著白衍,用大拇指指了指珪。


    白衍聽到封年的話,一臉詫異的看向珪,當初他可是去過珪的老家,見過珪的父母與那女子。


    算算,好像也過了五六個月。


    “厲害!”


    白衍有些驚歎珪的本事。


    珪低著頭,老臉通紅,不斷撓撓頭,感覺渾身不自在一樣。


    畢竟珪也是第一次當父親,他整個人也都是懵的,就感覺以前回家他喊著父母,這突然一下,以後回家的時候,他也有自己的孩子。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有些惶恐,也有些不知所措,但也有著激動與開心。


    “怎麽不和我說?”


    白衍看著珪。


    聽封年的話,算算時間,珪在高奴的時候,應當就收到家裏的書信。


    “我不想這個時候回去!”


    珪聽到白衍的話,抬起頭,通紅的老臉上,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白衍。


    那眼神的含義,白衍能知道是什麽。


    白衍忍不住笑起來。


    “放心吧,你現在想回去,都沒那麽容易。”


    白衍說道。


    夜色下,白衍與珪、封年還有業,一起坐在火堆旁,難得的聊一會。


    說起來,當初為主將之後,高奴的事情,軍中的事情一直很多,還有那些陣亡、負傷的將士,都需要白衍處理。


    白衍很少能像現在這般,與封年、珪坐在一起。


    也就是這時候,白衍才知道,原來封年與他一起來到高奴之後,一直努力學秦字,為的便是日後心儀的女子托人送書信之時,能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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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衍很佩服封年的癡情。


    望著天空,白衍想到珪都已經準備做父親,也不知道在齊國,爹、娘有沒有給兄長尋到一名親事。


    曾經田非煙托呂奇給他帶話,隱晦的告訴他,她已經找理由給錢給他家裏。


    想到這裏。


    白衍感覺,爹娘應該會給長兄尋一門親事。


    就是不知道那女子怎麽樣,凶不凶,與長兄能不能合得來。


    想到這裏。


    白衍忍不住笑起來,目光滿是思念。


    想起爹娘、想起長兄,想起小時候在一起的時光。


    “怎麽了?”


    珪的聲音傳來,白衍回過神,搖了搖頭。


    聊了一會。


    白衍讓封年與珪早點休息。


    離開前,對於趙軍就在數裏之外的事情,白衍沒有告訴珪與封年。


    這時候與李牧一戰,很可能已經無法避免,這種情況下,還不如不說出來,讓他們二人睡個好覺。


    畢竟若是知道七裏外有不下十萬趙國大軍,還有趙國武安君李牧。


    誰能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