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苦命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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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淵閑來無事,摸索進了西屋旁邊的放雜物的屋子裏。
    秋收不能再拖了,明日務必要開始進程。他這個時候要把需要用上的收糧工具拿出來,避免明早事情撞到一起,耽誤了。
    褚淵生得高大,走進狹小的雜屋顯得異常的擁擠,地上零零散散地放著各種農家的舊用具,每邁出一步都能磕碰到點什麽。
    竹簍、鐮刀、鋤頭放在屋子的角落裏,褚淵彎腰去取的時候,後腰碰上了一個箱子。
    他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去,隻見箱子的表麵積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土。顯然是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開封過。
    即便是蓋上一層髒汙的灰土,也遮掩不了眼前這個箱子的不俗。
    上好的楠木,在這樣的小山村實屬少見。頓時吸引了褚淵的注意。
    原身在褚淵穿來的那一日,已經沒有蹤影,以後他將是撐起這個家的人。
    褚淵沉沉地看著箱子半天,在他意味不明的注視下,一雙寬大的手掌利落地扭開了鎖……
    ……
    九渠村位於兩山之間,唯一的出路便是村中那條直通隔壁水鄉村的路。
    東西兩麵皆是崇山峻嶺,因而沒有人家居住。
    東山高過西山一座山峰,相比較下,西山山裏的樹木不密集,使人進山之後,容易一覽無餘。
    九渠村的獵戶時常出入西山,獵來野雞、野鴨,野袍子…獵戶出入的次數多了,相對來說,西山也較東山更安全一些。
    長而久遠的,荒蕪空曠的村西成了村裏孩子玩耍的好去處。
    野草茂密的草叢裏,隱隱約約可見到幾顆大小不一的腦袋瓜子。三三兩兩的在裏麵竄跑玩鬧。
    小豆子盯著麵前的獵物,屏住呼吸。窄窄的肩膀忽然被人輕輕地拍了一掌。
    小豆子緩緩地回過頭去,發現是玩伴狗娃子,立刻警告地衝他跳動眼皮。
    說出的聲音小如蚊繩一樣。
    “噓…待會跑了你要賠我!”
    狗娃子馬上閉緊了嘴,不敢吱聲了。
    別說是往村東去,這村裏哪個角落沒有被他們幾個禍害過,哪裏還有地兒抓到青螳螂的!
    小豆子凝眉伏擊站在葉片上的青螳螂,伸手抓捕的速度快入風。
    狗娃子在看到小豆子把青螳螂緊緊用兩隻手罩住以後,一下子樂得蹦起來了。
    “快來——快來——咱豆子就是厲害,螳螂抓到啦!”
    不過一會兒,另外的幾個男娃從周邊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瞬間將小豆子圍在中間,一塊擠著往旁邊的空地上走去,尋了個位置坐下。
    幾個男娃你一嘴他一嘴地說笑了起來。
    “還別說,豆子抓啥都有一手,就是比咱們幾個強一些。”
    “這就一隻螳螂,咱們怎麽分啊?”
    一個好吃的男娃盯著青螳螂眼巴巴問著,旁邊的看不過去,朝他頭上打了一下。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這時,一直盯著手裏的青螳螂的小豆子抿了抿嘴。
    “這隻誰也不給吃!玩完就放了,要不然明年哪還有螳螂給咱們幾個抓!”
    幾個男娃都覺得小豆子說的很有道理,連連點頭。
    青螳螂要是斷子絕孫了,煩得還是他們。
    “豆子說的是,咱不能為了一時的貪嘴,賠了以後的小灶。”
    “嗯嗯嗯嗯——”
    這事一下子就揭過去了,隻有那好吃的男娃有點兒悶悶不樂。
    “誒——豆子啊,你大哥新娶的媳婦長得好不好?對你好不好啊?我娘說男人有了媳婦就忘了弟……”
    這個年紀的男娃哪有什麽壞心思,多是好奇事的年紀,問話的這位眼下就好奇地等著小豆子回他的問話。
    小豆子初初聽到時有些不解,等到他想明白裏麵複雜的含義,霎時怒目圓瞪。
    “我大哥娶媳婦自然是一頂一的好!村裏有誰家的嫂子能有我嫂子長得好!她對我自然是一頂一的好!”
    鏗鏘有力的聲音像是在證實他說的是事實。無論他在家中怎麽樣,他娘說了,家事不得傳揚出去,尤其是他日後也要做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更不能妄議是非。
    然而,那後半句卻是明晃晃地在嘲笑他,他大哥有了媳婦就不要他了!
    小豆子氣不過,一瞬間紅了眼,凶巴巴地喝止著問話的男娃。
    “樹根!你以後要是再亂聽你娘的,亂嚼我大哥的舌根,咱們就鬧掰了!”
    單純的樹根這時候還沒想到他被他娘當槍使了,為的是把話遞到小豆子麵前,讓他對新嫂子生出間隙。
    樹根一臉蒙圈地抬頭,看著生氣的小豆子,舌頭打結。
    “我…我…我…….”
    ……
    後山腳下的盡頭邊竟然有一口山洞。
    洞外的石岩處攀爬著綠油油的青苔,洞口上方斜傾著長出一棵枯老的柳樹,長長的柳條向下垂直著,恰好成了遮擋住洞口一麵翠綠的門簾。
    但凡路過的人沒有仔細去看,興許是很難發現這裏麵的奧妙。
    更讓徐琬感到驚疑的是,撩開柳條簾後,山洞裏竟然躺著兩個昏迷不醒的人。
    從穿著看,是一位和尚、一位尼姑。
    和尚身上的深灰色袈裟上印出幾處鮮紅的血跡,蒼白的嘴角邊垂掛著風幹的血絲。
    徐琬漫不經心看了一眼,又驚又怕,可還是控製不住向洞裏踏去的雙腳。
    也許是職業病犯了。
    當她越是走越近,越是心驚。
    “我去,這下手的人是要趕盡殺絕啊…”
    不論是受傷慘重的和尚,或是睡容端莊的尼姑,都長了一張絕對出色的臉。
    期間,徐琬已經腦補一部大戲。
    寺廟的俊俏和尚看上了對麵尼姑庵的絕色小尼姑,兩人愛得無可自拔,相約下山私奔。不妙寺廟裏老禿驢最見不得情情愛愛,覺得兩人丟盡了寺廟的臉麵,派出殺人,痛下狠手——
    嗤———
    徐琬深深惋惜著,虧的她編的這麽妙,不當說書人真是可惜了她的一身才華。
    出於對苦命鴛鴦的憐憫,曾是外科聖手的徐琬,當機立斷地蹲下身。對地上的一雙人急救。
    俊和尚嚴重的失血過多,周圍都是黑漆漆的石塊,找不到可以救人的草藥。
    徐琬一下子將目光放在了那被絕色尼姑抱在懷裏的包袱。
    徐琬廢了蠻力,才從尼姑死死握住的手裏拽出包袱。
    她鄭重地解釋著她即將要動手做出不合禮數的原因。
    “真的抱歉啊——再不找到止血的藥物,和尚就要沒命了。漂亮尼姑,你應該不會怪我的,你的情郎死翹翹,你也活不下去是不是……”
    徐琬自言自語的一本正經,手裏的動作絲毫不見停。
    揭開包袱,她沒想到,看似潦倒的苦命鴛鴦,竟然這麽有錢?
    首先入目的是金光閃閃的金元寶,多的差點閃瞎徐琬的24k鈦合金狗眼…
    顧不上垂涎金元寶,徐琬翻動著包袱,失望不斷的湧上心頭。她沒有找到能夠止血的東西。
    就在徐琬要替和尚念起往生咒的時候,徐琬的袖子被人拉扯得動了動。
    徐琬側過頭看去,瞬間對上一道虛弱的美眸。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