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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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多年的舊箱子見光後,箱子裏疊放著整齊的書籍。
褚淵隨意地翻了幾本,書籍內容抄寫的字跡都是相當的工整,便是過去多年,保存的依舊良好。
古時一本書相當於一靛銀子,足夠貧苦百姓吃穿嚼用數月。看似樸實的褚家能有一箱子的藏書…其中肯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褚淵將鎖扭了回去,再次站起身時,一手挎過竹簍背在背上,另一手拎起農具,悄無聲息地出了雜屋。
把手裏的農具撂下,暫時擱置在院子的牆角。
搬弄的工夫,手掌沾上了灰土,在水井邊用水清洗了一遍,他一邊甩著水花,一邊進了西屋。
白氏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褚淵進屋的時候,見她正坐靠在床頭。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白氏緩慢的轉過臉,看過去。
那一雙即便是添上了歲月痕跡的眼角,依舊柔和。
觸碰到褚淵輕抬起的眸色,白氏輕輕地勾起嘴角笑了笑。
“錦書,今日的氣候不錯,娘便早醒了。”
因著褚父意外離世,本該在褚淵弱冠之年為他取字一事提前。錦書二字,是白氏夫妻二人一同幫褚淵取的字。
往他往後金榜題名,錦上添花。
外人不知道,褚淵小的時候比之同齡人早慧。褚父與白氏又雙雙都識文嚼字,在褚淵六歲那年給他開蒙。由褚父教得褚淵識字、白氏給褚淵講述先生曾交給她的知識……
白氏思緒稍一變化,看著小的時候長得像白玉麵團的孩子,不過幾年的光景,因為扛起了褚家這個重擔,越發的高瘦,且曬得黝黑。
心中不由湧起了一股酸澀的滋味,漫到喉嚨引得嘴裏發苦。
白氏發自內心愧疚:“錦書,是阿娘拖累你,苦了你了……”
褚淵短暫的茫然,他不是褚淵,更不明白褚淵做了什麽讓白氏如此愧疚。可是在他發覺到褚家有秘密的時候,他心裏是想要知根到底。為他,為褚家。
褚淵搖了搖頭,製止了白氏繼續愧疚地說下去。
他清明的雙目飽含一股正氣,開口問道:“娘。隔壁屋子裏那一箱子書,我能不能拿出來看?”
這話問出口的途中,褚淵一眼不眨地注視著白氏的反應,他在等著白氏會做出什麽反應。
果然,聽到褚淵的話後,白氏眸子裏的愧疚一瞬間變成了複雜、痛苦、欲言又止。
片刻無語,白氏心中鬥爭了一番,苦笑得開口。
“傻孩子,有什麽不能的。”
“阿娘知道你心裏有疑惑,想要阿娘告訴你,錦書,容阿娘想想……”
褚淵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對白氏這樣虛弱的婦人不想逼得太緊。
他沉默地退離屋子,給白氏她需要的時間和空間。
此刻,褚淵心裏無數的問號飄過,怎麽身邊的人都有秘密?
……
山洞裏。
徐琬親切地笑著看向醒過來的絕色尼姑,“阿彌陀佛,您醒啦?”
絕色尼姑背上緊繃著數萬根的弦,在觸及到徐琬那雙清澈見底的杏眸,刹那間鬆懈了。
她微微地喘著氣,懇求道:“姑…姑…姑娘…救…救他…”
注視到絕色尼姑滿眼的迫切和鄭重,徐琬覺得先前她的腦補沒毛病了。
徐琬有點尷尬,被包袱的主人看見她擅自翻動包袱的一麵。
避免讓對方誤會自己是個貪婪的小賊,徐琬大大方方地解釋道:“我看他失血過多,這才想在你們的包袱裏找一找有沒有止血藥的。可惜沒有找到……”
絕色尼姑焦急地將柔若無骨的手伸進胸口,掏出一物,伸到徐琬的麵前。
“這是…止血散。姑娘…救他。”
徐琬認真地盯著她看著,發覺她似乎真的不在乎她翻包袱一事,滿心滿眼都在和尚那兒。
徐琬心裏羨慕,戀愛腦的愛意也太貴重,那和尚醒來要是不知道珍惜,應該千刀萬剮。
哦,跑題了。
到手的瓷瓶在這個節骨眼上顯得十分的矜貴,徐琬來不及揣在手裏好好的打量一下,因為她怕再不給和尚止血包紮,他該一命嗚呼。
嘶啦———
黑灰的袈裟被徐琬粗暴的撕碎,露出和尚受傷的果體。
刀刀劍劍的傷口密密麻麻遍布上半身,徐琬手法專業的尋找流血最多的出血口,摁住出血點,灑上厚厚的止血散,用袈裟碎布條捆緊傷口。
一處一處的細致處理,徐琬光潔的額頭上悄無聲息地滲出晶瑩透亮的汗水。
然而,卻沒有阻擋她一雙在他人的身軀上“施法”,那似乎天生就是為了治病救人而生出的的雙手。
令得受到驚嚇不小的絕色尼姑一時間都看呆了…從來沒有想過女子在救死扶傷的時候,竟然能夠這般的驚豔……
將和尚的傷口處理好後,徐琬立馬累癱,坐倒在地上。
“叮…”
耳旁恍惚有叮叮聲,卻又像個幻聽。
她舉起袖子,擦拭了一把流淌至兩頰的汗水。
黑眸一瞟,甚甚地落在絕色尼姑身上。
她有些猶豫,怕言辭衝撞人,有那麽多金元寶的尼姑,應該是地位不凡。斟酌再三地詢問她,“你呢?有沒有受傷?”
絕色尼姑仍處在震驚中,半響才搖搖頭。
大概是緩過氣了,她說起話來不再像快氣絕了一樣。
“他還活著麽?姑娘…你會醫術。”
提到她的專業,徐琬驕傲地挺起胸,給了她一道堅定的眼神。
“隻要熬過傷口發炎、熬過低燒、他就沒事了。”
絕色尼姑的薄唇顫了顫,想到護衛應該很快會順著留下的記號尋過來,心裏還是一陣後怕。
“姑娘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來日姑娘若是遇到什麽麻煩,可到蘇……”
咕嚕——咕嚕——
徐琬的肚子關鍵時刻唱起了空城計,打斷了對方自曝家門。
徐琬白皙的臉頰不自然地浮現兩朵紅暈,她羞恥地低下頭解釋。
“抱歉,出門久了,我也該回去了。”
見徐琬作勢要起身離去,絕色尼姑連忙出聲喚住她。
“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姑娘可否答應我?”
眼下徐琬滿腦子都在想著褚淵下一頓會煮什麽吃的,心不在焉地回她:“你說。”
絕色尼姑瞥了一眼仍舊昏迷的和尚,懇求著,“姑娘可否將今日的事忘了?我實…實在事沒有辦法了。”
從前徐琬也看過不少的古言,古時候的女子重名節,她身為女人當然理解女人的難處。
徐琬拍著胸膛保證,“放心,出了這個山洞,我絕口不提。”
話落,徐琬衝她抱了抱拳頭。
“那我就告辭了!”
“姑娘請留步。”
徐琬不知她又在擔憂害怕什麽,投去疑惑的視線。唉——誰能拒絕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子呢?
下一刻,徐琬就感覺到她手裏被人塞來兩團結實的東西。
低頭一看,兩個大饅頭。
徐琬哈喇子都快要流下來了。
“托姑娘的出手相救,我如今隻有這…來感謝姑娘…希望姑娘不要怪罪。”
絕色尼姑深怕她會嫌棄,覺得自己落了麵子,不敢直視她。
徐琬心裏早都樂開了花,大饅頭,太好了,天天喝流食,可饞死她了。
她對才有過一麵之緣的絕色尼姑,好感上升,圓圓的杏眸閃耀著星光。
“怎麽會怪罪你…….”
謝謝你還來不及,讓她也有了啃饅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