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單純乖乖女，是個白切黑。
    “怎麽，棠恬得罪過你？”江休感興趣地問。
    雲姝搖頭：“我和她就見過一次。這隻是在鼓勵她把想做的事做下去，別因為周京墨踹開他們家就放棄。不好嗎？”
    “挺好的。這樣寧思瑜能對付她和周京墨，她又能對付寧思瑜和周京墨。嘖嘖，對你的注意力也能分散點，一箭三雕，很不錯。”
    江休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問顧行則：“顧哥，你教的？”
    顧行則嘴角微牽著，像是與有榮焉一樣，還偏偏要輕描淡寫道：“她自己學的。”
    然後再掃他一眼：“招呼打完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急什麽。其實我來呢，還要跟你說件事。過兩天的宏杉創投會，帶我玩玩兒唄？我哥又不去，我爸在裏邊兒那道門裏，也不管我。”
    “那是什麽？”雲姝再次好奇。
    江休快言快語給她解釋了：“就是有些人有非常好的賺錢主意，但他們沒錢搞第一步，然後呢就去找有錢的人互幫互助，到時候賺到的錢就一人分點兒。那個創投會就是給他們互幫互助的交際場合。”
    雲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江休說完就和顧行則談話去了，她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得出幾個關鍵信息。
    那個創投會門檻很高。
    沒有家族背景進不去，遊手好閑的富二代也進不去。
    上次的創投會裏碰到過很好的項目，到現在，變現結果已經超出預料了。
    聽著聽著吃飯的動作都慢下來。
    顧行則的餘光掃過，注意到了她走神的模樣。
    等他們談話完，江休吊兒郎當甩手出去，他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夾了朵西蘭花喂她，問：“聽到感興趣的了？”
    雲姝不否認，躲過那朵沒滋沒味的綠花菜，反問他：“你們當著我的麵討論，不怕我聽到？”
    “能說的都不會是秘密，沒什麽好避開的。對創投會有興趣？”
    “有一點。”
    “想去嗎？”
    她搖頭。
    江休進去都不容易，更何況她。她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而且又不是非要去那種高端場所，才能碰到機會。
    這個城市每個地方都暴露著階級差異，富人隻看富人項目，窮人，自然也有窮人的蝦米項目。
    蝦米也能養成一條大魚。
    雲姝有點隱隱的興奮，和之前那種按照自己預計的踮腳高度，順利摘到看中的那個蘋果的興奮不同，這次仿佛是有了一棵更高的蘋果樹，而她感覺有機會能爬上去。
    她舀了一大勺紅酒牛肉在碗裏，心情很好地吃完，又給顧行則夾了個扇貝。
    “下午我想自己出門玩兒，可……”剛想問可以嗎，又想起她得改掉這個習慣，於是改成了，“可以的，我知道。”
    顧行則笑得胸膛都在起伏：“自說自話？要去哪兒？”
    “不知道，隨便走走。等我找不到回來了，就打電話找你。”她再吃一口飯。
    “我讓人在後麵跟著你？”
    “好。”說不定寧斯雲和周京墨還想著把她這個人證搶回去，跟著人更安全，這個她理解。
    她乖順回答問題的時候尤其惹人愛，顧行則又忍不住伸手在她臉頰上蹭了下，點點她下巴。
    “回家有禮物等著你，早點回去。有沒有獎勵？”
    雲姝喝口湯，擦幹淨嘴，走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下。
    “這是第四天的量，你又超支了。”
    顧行則摟住她的腰：“……那不如就一直超支好了。”
    時間一長，誰還記得這點賬。
    雲姝居高臨下看著他，一字一句說：“想得美。”
    他被罵了眼裏也還漾著笑：“在想的確實有點美。”
    吃完飯，他們在門口分開。
    剛才接她的那輛車裏，司機變成了一位戴銀邊眼鏡的女性，看起來很幹練可靠。
    雲姝坐進去，顧行則手臂搭在車門上方，低頭跟她說：“去時代廣場後再下車逛，後麵有輛車會跟著你。那位是洛助理，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她。還有，早點回家。”
    雲姝點頭，朝著他伸手。
    顧行則以為她要拉他手，“做什麽”三個字還沒問出口呢，就看她抓住車門拉手，對他說：“讓開一點，我要關門了。”
    “……”他維持著那個姿勢，片刻後直接甩上車門，“早點回來。”
    雲姝在車裏對著他揮手，仿佛半點察覺不到他的情緒。
    那輛車開走，林特助開著另一輛車過來，他打開車門也不急著進去，還朝外望著那輛車看了幾秒。
    然後低笑一聲。
    算了，她第一次自己出去玩兒興奮點很正常，跟隻漂亮小鳥一樣，也讓人生不起氣來。
    他坐進去：“走吧。”
    …
    時代廣場很熱鬧，城市中心的標誌性建築外，有很多人擠著拍照，兩邊的商場裏，餐廳店鋪裏，也進進出出著絡繹不絕的人。
    雲姝甚至看到了金發碧眼和黑皮膚的外國人，在車裏轉著腦袋看了好久。
    洛助理停下車，說可以在這裏出發步行時，她才回過神來。
    “從這裏走嗎？這不是人家大門嗎？”
    洛助理：“這是中心商城，進去可以通逛這連著的四棟大樓。三樓的天橋還連接著街對麵。”
    她下了車抬頭望，果然看到了橫跨大道的天橋。
    “可是這裏人好像不多。”
    洛助理停了車，跟在她後麵。溫和的嗓音聽起來很舒服：“因為這是高消費區。”
    雲姝扭頭：“我看起來很像高消費的人？”
    洛助理：“這四棟樓都是顧氏旗下的，裏麵入駐的品牌方都保存了顧總的額度，你進去隻需要買東西，不需要付款。如果想去旁邊的低消費區，也可以從這裏麵下樓走地下商城。”
    好像提著菜籃子去親戚地裏摘菜一樣。
    難怪顧行則那麽放心。
    雲姝抬腳走進去，在一樓的弧形服務台那兒看到了往上七層的區域指南。
    第五層有書店，她想到自己的打算，摸索著乘坐電梯，準備上去看看。
    在沒詢問問題的時候，洛助理一直保持著安靜，並不主動幫忙。
    電梯上行的時間裏，她目光放在光亮的電梯內壁上，打量著洛助理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和左助理一樣，是顧行則的私人助理？工作內容也包括陪老板女朋友逛街嗎？
    “叮”一聲，五樓到了，電梯門打開。
    她從那抹知性身影上收回目光，正打算出去，卻和外麵正準備進來的人對視上了。
    棠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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