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那我陪你一起住在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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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子寒內心蔓延出無邊的苦澀。
    半個小時前,他在朋友圈裏看到了池漁發了打點滴的照片,他穿著睡衣就跑了出來,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他低頭看了眼手裏的水果,轉身離開了醫院。
    是他配不上她。
    而且他自認為,他做不到像沈故淵那樣,無微不至,又低至塵埃。
    病房裏池漁靠在沈故淵懷裏,神色恣意又慵懶,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手機屏幕上。
    沈故淵為了讓她開心,充當起她的手機支架。
    看著她眼眸輕眨,有些疲憊的樣子,沈故淵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溫柔的問道:
    “困不困,嗯?”
    池漁打了個嗬欠,翻身靠在他腰間,聲音悶悶的,“有點困。”
    沈故淵按掉手機屏幕,將被子拉高,“那睡吧,我抱著你睡?”
    “嗯,”池漁翻了個身,抬頭睜眼看他,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裏,沈故淵的倒影無比清晰,“可是我好餓。”
    “那吃什麽呢?麵?還是稀飯?”
    沈故淵抱起她放在一旁,自己也隨即躺下來,薄唇貼在她額頭試探溫度。
    “麵,但是不想加溏心蛋,加小白菜就好。”
    池漁在他懷裏擰了擰,終於找到了一處舒服的位置,眼皮昏昏沉沉,說話的時候完全憑借毅力。
    “好,那你先睡覺,睡著了我給你做,好嗎?”
    得知她好多天沒有吃東西,沈故淵一顆心都要碎了。
    他放在手心裏捧著的小姑娘,怎麽就受了這麽大的委屈。
    池漁迷迷糊糊的點頭,等沈故淵低頭看她時,她鼻息間已然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兩瓶點滴很快打完,池漁的燒也退了。
    沈故淵讓護士給池漁換了高級病房,他抱著她換了病房,並且在樓下的超市買了掛麵,打算在病房的小廚房給她簡單煮碗麵。
    值班的小護士靠在前台看病人的就診記錄,遠遠看到沈故淵拎著煮飯的材料進了病房時,一雙眼睛瞪得老圓。
    她收起就診記錄,興衝衝的跑進辦公室和其他人八卦。
    “你說什麽?沈故淵親自給池小姐做飯?”
    一位小護士本來快睡著了,聽到對方說的話時猛地驚醒。
    “是啊是啊!我看到他拎著掛麵和小白菜進了病房!”
    高級病房的小廚房準備了油鹽醬醋,所以沈故淵隻需要買煮飯的材料。
    大家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那可是沈故淵哎,他怎麽會給一個女人做飯呢。”
    “不過我聽說沈故淵之前不是收留了一個小女孩麽,你說池漁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小女孩?如果是的話,那就不奇怪了,你們是不知道沈故淵當年對那個小女孩有多好。”
    “……”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想象不到沈故淵寵愛起一個人來,會是什麽樣子的。
    池漁睡了兩個多小時就醒了。
    她睜開眼時,病房的陳設已經換了,沈故淵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拿著筆記本電腦辦公,病房裏時不時還傳來一股誘人的飯香。
    池漁抬手伸了個懶腰,眨眨眼,“沈故淵。”
    沈故淵立即放下電腦起身過來,“我在,感覺怎麽樣了?”
    池漁點點頭,“好點了,但是嗓子還疼。”
    話落,她還使勁咽了咽口水。
    “那吃點東西?”
    沈故淵指腹在她眉尾輕撫,動作溫柔而細致。
    “嗯,”池漁翻起身,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靠在床頭眼巴巴的看他。
    沈故淵脫掉了西裝外套,此刻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脖子上是一條銀色的領帶。
    看著他高大帥氣的背影,池漁開心的抿抿唇。
    沈故淵端著一碗清湯麵出來坐在池漁麵前,用筷子挑起幾根輕輕吹了口氣,語氣溫柔,“張嘴。”
    池漁嗓子依舊疼,嘴巴不能完全張開,她微微張嘴咬了一口麵條,湯水順著她的唇角落下,沈故淵抽出紙巾立即擦幹。
    一碗麵很快吃完,池漁很配合的連湯都喝光了。
    沈故淵將碗放進水池裏,倒了杯溫水後,拿著藥片坐在床邊:
    “吃藥,吃完藥再睡覺。”
    看著沈故淵掌心的藥片,池漁一張小臉頓時皺在一起:
    “你哪來的藥啊?”
    她不是告訴過護士,她不吃藥的嗎?
    “你睡著後我找護士開的。”
    “……”
    池漁被氣得半天沒說出話。
    “你乖一點,”沈故淵低頭,“吃了藥身體就好了,不然你後天怎麽給學生上課?如果你病情沒有好轉,我是不會讓你走出病房門半步的。”
    他能哄著她,當然也能找到她的命門在哪。
    池漁不情願的起身,將藥片放進嘴裏,喝了一口水仰頭咽下去。
    舌尖苦澀的味道瞬間襲來,她將水杯塞進沈故淵手裏,眉頭難受的緊皺在一起。
    沈故淵無奈輕笑,他從兜裏掏出一粒藍莓味的糖果,修長的指尖剝開糖紙,將糖果放在她嘴裏,“好點了嗎?”
    池漁滿意的點頭。
    沈故淵起身關掉燈,上床躺在她身側,將她抱進懷裏,大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拍:
    “快睡吧,我陪著你。”
    黑暗中池漁一雙眼睛亮又圓,她靠在沈故淵懷裏,唇角帶笑,軟著聲音繼續撒嬌:
    “那你明天給我洗頭發好不好?我好多天沒洗頭了。”
    “好,”沈故淵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答應她,低頭在她發頂輕吻,“快睡吧。”
    池漁閉上眼睛靠在沈故淵懷裏,一夜好夢。
    病來如山倒,池漁這場重感冒反反複複發燒,一直到周三才好。
    但周一的課程她還是沒有落下。
    通常都是沈故淵開車送她去了學校,等她上完課再把她接回醫院。
    周三打完點滴已經晚上八點了,沈故淵帶池漁吃了點東西,辦好出院手續,終於離開了醫院。
    坐在副駕駛上,池漁想了想,對沈故淵說道:
    “去學校吧,我最近都住在那裏。”
    “我不同意,你搬出去住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怎麽放心?”
    怕兩人又會吵起來,沈故淵連說話都沒有很大聲。
    “這次是個意外,”池漁揪著落在肩膀上的一縷頭發,“反正我已經給學校提交了住宿申請,接下來的一個學期我都會住在學校。”
    “……”
    沈故淵快被氣死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怒火,轉頭看她:
    “那我陪你一起住在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