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被嘎了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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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泌尿外科主任饒有興致的掃了一眼來科裏報道的三名規培生,最後目光落在吉翔身上。
“你就是墨教授死了活了非得要的那個小吉醫生吧。”
吉翔人高馬大,打眼得很,泌尿外科主任一眼就在三個人裏選出吉翔。
“主任,我是吉翔。”
“吉翔,吉祥,好名字。”泌尿外科主任哈哈一笑,接過護士拿來的5的葡萄糖喝了一口,站起身直接走出去。
吉翔怔住。
他真想拉住這位說話說一半的可惡的家夥問問到底他剛剛叮囑下級醫生的事兒是什麽。
真是可惡啊!
可是泌尿外科主任似乎完全忘記了那件事,他大搖大擺的走出醫生辦公室。
“新來的醫生啊。”那名年輕醫生和吉翔三人打了個招呼,也沒讓他們坐,便自己忙自己的。
下了手術,還有一大堆的活要幹,至於剛剛主任說了半截的話他完全忘記。
隻是一個腎挫裂傷的患者,有什麽好在意的,過幾天自己就好了。
吉翔站在醫生辦公室的角落裏想了想,心裏還是好奇,他屏氣凝神,進入係統空間。
“老師。”吉翔一眼就看見係統np佝僂著腰站在手術室的走廊裏,似乎他永遠都在那,有些孤單。
“來了。”
“老師……”
吉翔把剛剛遇到的事兒說了一遍。
“泌尿外科主任沒說為什麽要注意腎挫裂傷的患者,您能給我講一下麽?”
“哦,是這樣啊。”係統np點了點頭,“要不要試試感同身受?”
吉翔也想到了這件事,他盤算了一下手頭的手術點數。
已經積累了42點手術點數,隻是不知道係統商城的物價水準。
吉翔心裏好奇,加上係統np主動詢問,他感覺這次應該能有收獲,便點了點頭。
“這種麻煩事兒你要好好的感受。”係統np叮囑道,“至於能學到多少,要看你自己。”
從係統np的話語裏,吉翔感覺和前幾次感同身受不一樣。
到底是哪裏不一樣?
吉翔琢磨著,眼前光影閃爍,等清晰的時候他坐在t室外候診區。
“林立!”
一名醫生在辦公室門口高聲喊道。
“我在。”吉翔依舊是旁觀模式,附身的叫做林立的患者站起身走過去。
“之前受過外傷麽?”t室的醫生問道。
“醫生,3年前出過一次車禍,在省城附二院做的手術。”
“哦,當時怎麽樣?”
“說是肝破裂,切了……切了……”
林立是個普通人,當時切了一部分肝髒,附二院的醫生也和他說了,但他根本記不住,哪怕那葉肝是自己的。
“忘記切了什麽?”t室醫生問道。
“嗯。”患者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當時傷的挺重,肝右葉切了,右腎也切了,考慮……”
“等等醫生。”患者聽t室醫生的話後連忙打斷。
一瞬間,吉翔隱約察覺要發生什麽事兒。
患者並不知道3年前被切了右腎的事兒,他打斷了t室醫生的話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不知道切右腎的事兒?”t室醫生疑惑的看著患者。
“不知道啊,我記得醫生當時跟我說有什麽挫傷之類的,保守治療也就好了。”
“有片子麽?”
患者搖了搖頭。
“右腎被切了。”t室醫生很肯定的說道,“現在片子上,根本沒有右腎。”
一道天雷從天而降,哪怕是旁觀的吉翔也被轟的七葷八素。
嘎了腰子!
竟然在醫院被嘎了腰子,自己還不知道!!
吉翔感受到患者胸中的怒火“騰”的一下子升起。
不光是患者,此時此刻連旁觀的吉翔都無法遏製心底的火氣。
切了一個腎,患者竟然不知道,怎麽當的醫生?!
吉翔並不認為患者會忘記切腎的事兒。
這種大事件隻要術者或是助手和患者交代,必然一輩子都不會忘。
患者茫然無措,意味著當時醫生真的就沒交代切了一個腎。
急診手術,無可厚非,術中以止血為主,切什麽髒器都正常。
可下台之後總該跟患者、患者家屬說一聲吧!
那是腎!
是腎!!
d!
怎麽會有這種醫生!
吉翔心底的正義感爆棚,憤憤的想到。
“你呀。”t室醫生很明顯和吉翔的想法是一樣的,他遏製住無數難聽的話,但卻遏製不住心底的正義感,盡量把語氣放平緩,不去過度刺激患者。
“右腎沒有了,要是綜合手術史的話,我考慮是你上次做手術的時候右腎被切掉。”
“可是……”
t室醫生歎了口氣,轉身回辦公室。
患者有些不甘心,追上去詢問。
“醫生,真……真……真的還是假的,你別跟我鬧著玩啊。”患者說話的時候聲調都在顫抖。
“你看這裏。”t室醫生用手點著閱片器,咚咚作響。
“這是左腎,在脾髒後麵。”t室醫生簡單給患者講解,他指著片子上左腎的對側,“正常右腎在這裏,你看見右腎的影子了麽?”
患者看著閱片器上截然不同的圖像,哪怕他不懂影像學,但也看明白了究竟。
右腎,
不翼而飛!
自己的腰子被嘎了!!
眼前無數金星升起,患者的身子搖了搖,差點摔倒。t室醫生扶了一把,他才勉強站穩。
t室醫生用可憐的目光看著患者,歎了口氣,“你休息一下吧。”
再多的話也沒辦法多說,吉翔習慣性把自己替換到t室醫生的角度,覺得這時候說什麽都不好。
告訴患者右腎被切了,是他應該做的,也是對他自己的一種保護,更是對患者負責。
隻是……
吉翔清晰的感受到胸中怒火熊熊燃燒的聲音。
野火洶洶,吞噬著理智,燃燒的聲音吞噬理智,劈啪作響。
一定要討個公道,一定!
雖然是規培醫生,但這次吉翔站在患者的一麵。
天理昭昭,怎麽能切了一個重要的髒器卻不告訴患者本人呢?
而且這不是癌症,不管出於什麽角度考慮都要告訴患者!
真是個沒有良心的醫生,是個沒有良心的術者!
吉翔的心中已經認定了這個念頭。
患者踉蹌離開t室,坐在大門外的台階上想了很久。
一個叫做仇恨的種子生根、發芽,迅速長大。
被嘎了腰子,還有比這事兒更大的事兒麽?!
吉翔心裏有些矛盾,他希望有人出來主持正義,但又不希望患者在情緒激動下做出無法彌補的事兒。哪怕他知道自己在一個感同身受的幻境裏,依舊憤怒。
不知過了多久,患者精神了一點。
他開始撥打親友熱線。
“我被嘎了腰子……”
“我被嘎了腰子……”
“我被嘎了腰子……”
無論是誰聽著自己的親朋好友用悲痛的語氣說出這話的時候,都無法保持平靜。
一群人來到醫院,和這家醫院t室的醫生要了片子後就七嘴八舌的商量起來。
腰子肯定是在3年前急診搶救車禍的那家醫院被嘎掉的,所有人都這麽認為。
吉翔也這麽認為。
哪怕處於旁觀者模式,吉翔依舊被正義感撩撥起來的憤怒灼燒著。
他想起了實習期老師說過的幾件事。
上一台手術患者的片子沒拿走,主刀醫生來確認了一側腎髒有事兒,切掉後發現切錯了……
這種事情在行業內偶爾會發生,哪怕再怎麽要求核對、嚴謹也會發生。
但一個外傷,剖腹探查,切了右腎還不和患者說!
還有天理麽?!
還有王法麽?!
都不說醫德不醫德的,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吉翔平時看著冷靜,但他還年輕,沒有接受過社會的捶打和撞擊,心裏還有正義感存在。
越是這樣,就越是無法遏製憤怒的火焰。
“一定是那狗日的把你腰子嘎了賣錢!我聽人說過。”
“對!來醫院要采那麽多血,我聽人說是要送去血站賣錢的!”
“這特麽是明搶,喪良心啊!!!”
患者的親朋好友憤怒的吼著、叫著,義憤填膺。
事發突然,簡單商量一下眾人決定去討說法。
很快一群人就直奔幾年前做手術的醫院。
在住院部下了電梯,患者一馬當先,進了辦公室看見穿著白服的人心底的怒火仿佛火山一樣迸發。
他抓起電腦屏幕惡狠狠的砸向坐在最前麵的一名年輕醫生。
“不要!”吉翔慌亂的要阻止他,可惜他對這幅身體沒有控製權,隻能眼睜睜看著鮮血四濺。
一滴血濺到眼簾上,整個世界都變成紅色,充滿了血腥味道。
雖然知道這隻是感同身受體係裏的一次“事故”,但吉翔依舊想接過來身體的掌控權,避免惡件發生。
冤有頭,債有主,和那個年輕醫生真的沒關係!
可是眼前滿滿紅色,血腥味道滿溢,溫和的吉翔內心深處的野性似乎也被撩撥起來。
血壓猛的上升,眼前光影閃爍,下一秒吉翔回到係統手術室。
“老師……”吉翔的聲音有些更咽。
親眼目睹了兩個慘劇,他無法再冷靜。
雖然不再以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那名被嘎腰子的患者,吉翔心中的怒火依舊存在,隻是摻雜了無辜醫生的遭遇後這種怒火變得極為複雜。
“這次表現相當不好。”係統np的聲音略有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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