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禍首的佐丹奴蛙人，嘴巴鼓鼓漲起來。鼓起的嘴唇直堵住了鼻孔，來躲避臭味。

    胖子已經掉落水中，計劃進展順利。即使臉頰帶氣囊，肺活量足夠，佐丹奴蛙人也不堪忍受巨臭，紛紛躍入水中。他們跳得那個急，全無你死我活的氣勢，手中握著武器，都忘了攻擊，讓機會白白錯過。

    綠色的湖水，沒有將歐陽腐蝕成白骨，卻冰冷刺骨！

    這刺激，使得昏沉的腦袋清醒了幾分，讓歐陽醒覺起，這裏不是浴場，這裏依然是戰場！

    睜開眼睛，視野一片綠，隱隱約約，有黑影靠近，影影倬倬。其實不用看，也能猜出，水中肯定潛藏了不少蛙人。

    歐陽抽出兩把斧頭，戒備了起來。

    從來沒有學過水戰，在水底與水族戰士戰鬥，歐陽心裏沒底。當下兩眼一摸黑，看不清敵人的蹤跡，這樣的情況，就更難戰鬥了。

    冰冷的水，背上傷口刺得鑽骨痛。

    此時，歐陽多希望，當初咬自己一口的，是烏龜，而不是蜘蛛！這樣，就不用為水戰發愁了。

    早知如此，就該跟河馬人學習水戰了。不過，作為水族外編人員，河馬人的戰鬥力，與比蒙水軍的主力軍相比，會差多少呢？

    歐陽再次慶幸，自己是一個人上山。獒人嗅覺靈敏，地精特意準備了臭彈，用來對付獒人，再合適不過了。落到水裏，被臭味轟擊過大腦的獒人，哪裏還是蛙人的對手？

    至於對付河馬人的手段，歐陽覺得，剃刀山會準備火攻，或者是美色。

    腦裏亂想著，眼睛不好用，隻能將對敵人的感知，交給“蜘蛛感覺”。

    “蜘蛛感覺”雖然不能準確預知敵人從哪攻擊（現階段），但起碼讓他知道敵人的靠近。歐陽也沒等著坐以待斃，等著敵人浮麵，才反擊。不然敵人不出水，隻攻擊他腳丫怎麽辦？

    手探入水中，已經撒下張張蛛網，等著魚兒進網。水的顏色這麽深，歐陽看不到敵人，敵人也看不到蛛網。環境的不利，是相互的。

    水下，蛙人正急速接近。他們長腿快速擺動，在水中借到越來越多的力量，尖利的手杖直在前頭，與人一體，化為一條箭魚，刺向浮在水麵的胖子。

    蛙人充滿了自信。

    他們是奧茲國王關注的“長腿郎”，是國王為“雙邊計劃”特意啟用的力量，在未來將定為該計劃的核心力量。

    今天是改變命運的日子！

    長腿郎格外珍惜這個機會！

    長腿郎成為剃刀山的一員，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曆史了。卻一直沒有得到剃刀山地精的認可，一直沒有得到地精國度的認可。他們有著出色的水戰能力，卻從來沒有參與過戰鬥。即使是七十五年前，山地矮人入侵一戰，長腿郎都沒能參與其中。

    矮人，大概是在火爐前呆久了，天生就畏水。擅長水戰的長腿郎，本來是對付矮人的最佳力量。如果像今天這樣，讓他們參戰，當年與矮人一戰，就不會損失兩頭地行龍。

    可惜，長腿郎的地位，在剃刀山很尷尬。地精不認可這些外來血脈，曆任國王也忌諱他們。前者是種族上的歧視，後者則是擔心長腿郎過了瀧江河會反水。

    一直以來，長腿郎格格不入。

    今天，如果敵人不是足夠強大的比蒙，剃刀山會想起他們嗎？會一錘定音，啟用他們嗎？

    真諷刺，長腿郎出身比蒙，卻用作對付比蒙的主要力量。而且必須全力以赴擊敗比蒙，來獲得地精強盜的認可。

    但，長久的排擠，長久的邊沿化，長久的地位低下，長腿郎已經顧不得悲哀了。

    今天，是他們證明自己的機會！證明自己屬於剃刀山！證明自己可堪大用！證明自己死心塌地！

    就算豁出性命，長腿郎戰士們也要替他們一脈，融入剃刀山中！融入剃刀中！

    成為“荊棘剃刀”的一份子！

    無論如何！

    想到這些，長腿郎的腿，變得更有力量了！

    他們如同一根根箭矢，刺向敵人！

    帶著長久擠壓的憤懣，帶著怨恨形成的寒氣，似乎從地獄深處刺向敵人！

    敵人的身影，越發清晰，長腿郎緊張起來。他們擔心穿行的水聲，會驚動敵人。長腿郎一直自強不息，長久保持著水下訓練，但是真正有用武之地，還是第一次。

    還好，那團黑影，一直浮在水麵，緩慢地移動。

    近了！長腿郎感到了興奮，長久以來的堅持與訓練，沒有白費！尖刺與敵人的距離，不過咫尺之間！

    蛛網並沒有想象中的好用。歐陽的天羅地網剛布置好，就有一張蛛網浮出水麵，接著又是一張。歐陽才恍然，自己忘記了蛛網並不能沉入水中，一張張蛛網，全都浮出了水麵，反而將他自己網在中心了。

    歐比斯拉奇！歐陽罵道，該死的臭味，弄得腦筋短路了！

    要逃，又趕不過蛙人的遊泳速度，蛛絲也彈不到橋麵的高度。一時想不出別的辦法，歐陽隻好硬著頭皮，再製作一道蛛網，護住身下。

    歐陽不知道，蛙人會給他多少秒時間，二十六秒六七？十二秒八八？還是九秒五八？

    歐陽咬著斧頭，雙手揮動的速度，肯定是破了他個人的記錄！腰間掛著的鶴嘴鋤折成兩段，別在褲帶上的煙鬥扯過來，摸出胸前裏大嘴贈送的蚌殼護心鏡……所有身上小巧的東西，歐陽都粘在了蛛網上，當作定子，飛快地在身邊沉下一麵蛛網！

    剛做完這些動作，歐陽就看到，身邊滾起了一團水花。

    有蛙人落網了！

    不容多想，歐陽一斧頭揮了下去！感謝這一身怪力，能夠在水裏擲出斧頭。如果不是需要一身脂肪漂浮，歐陽真想進入狂化，一斧頭將這些蛙人，砸成王八蛋！

    碧綠的水中，湧出一股殷紅，也不知道敵人傷得如何。水麵上又接連湧起了水花。歐陽一柄柄斧頭砸了下去，直到身上的存貨用完，他身邊的綠水，已經變成了紅色一片。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歐陽身後。一名蛙人，從水裏躍出，手中尖刺，寒光爍爍，刺向歐陽背後。

    這名長腿郎，是借助戰友弄出的水花，突破蛛網封鎖，接近了歐陽！

    在領頭的長腿郎被看不見的網攔住，並被一斧頭砸傷時，緊跟著的數人，就立即做出了決定，各自分散開去，用身體探索出攔網的範圍。這些戰士，都被一柄斧頭砸傷。

    位於隊伍最後的長腿郎，臉上長有點點棕色花紋，被大家稱為叫化雞，一直是最瘦弱的家夥。

    叫化雞跟不上大家的速度，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水中氤氳出一抹抹血紅。叫化雞恨透了自己，透明的眼瞼下，滾出兩顆碩大的淚珠，融入水中，由綠，變紅。

    還好，叫化雞隻是瘦弱，但不笨。他立即調轉方向，繞開被鮮血染紅的水域，在同伴死亡掙紮出的水花掩護下，衝出水麵，給敵人最狠辣的一刺。

    叫化雞也不是故意偷襲背後，而是實在分不出方向來。能夠衝出水麵，刺出這一擊，已經是同伴們做出極大犧牲換來的了，哪裏還能管是正麵、背麵，腦袋或者屁股？

    尖刺銳利，刺入胖子的後肩。

    叫化雞無比興奮！

    我做到了！大家的犧牲，沒有白費！

    熱血，衝上腦袋，叫化雞朝前一撞，將胸膛頂在手杖上，要用全身的力氣，將手杖刺入敵人的身體裏！

    “去死吧！比蒙！”叫化雞呐喊著！

    歐陽感到憤怒！

    偷襲！又是該死的背後偷襲！

    兩次偷襲，都是來自出乎意料的敵人！

    歐陽猛地轉身，憤然劈出了一刀！

    出自矮人鐵錘下的古蒙彎刀，能夠劈開香多拉的藤甲，何況光著膀子，隻穿著一條魚皮短褲的蛙人呢？

    叫化雞的力量，不足以刺透胖子的肩胛骨；歐陽的一刀，幾乎將其腰斬為兩段！

    鮮血傾灑，染紅了歐陽的頭臉！

    歐陽不是獒人，雖則憤怒，沒被鮮血激起殺戮之意。

    看著浮在水麵的兩截屍體，歐陽沉下心，也沉下水中。綠水洗去紅血，歐陽也趁機觀察敵人，思考著脫離湖麵的方法。

    水下視線依舊模糊，隻看到兩具軀體浮上來，似乎是屍體，又或者是新的偷襲。

    歐陽將手伸入水中，召喚出三階段的螺旋甲盾來。

    湖水托著寬闊的盾麵，歐陽雙腳蹬在盾麵上，炸出大朵水花，整個人彈出了水麵。

    蛛絲粘連在鐵索橋上，借助彈性，歐陽衝天而起，在身後，縮小的螺旋甲盾破水而出，緊追而來。

    綠水湖中聳立土柱。

    土柱頂端連接鐵索橋，土柱下方參差架著木房子。

    木房子都散亂破舊，木樁支柱被湖水侵蝕，爬滿綠苔；茅草牆被風雨侵蝕，灰白破敗。

    土柱上，還橫插著根根木樁，蜿蜒而上，從水麵抵達橋麵。

    這裏一直都是長腿郎的家！

    這裏現在成了長腿郎的戰場！

    這裏叫“田雞窩”！

    一直疲於應付敵人，歐陽並沒有注意到這裏布置。

    此時，橫木上正錯落蹲著不少黑影。長腿郎戰士！

    這次戰鬥安排，長腿郎的戰士做了三批部署。

    第一批，在橋麵上以“威猛先生”攻擊，將敵人迫入湖中。在晃動的橋麵上作戰，需要一定的靈活性，叫化雞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批，在水底突襲，是這次作戰的關鍵，長腿郎的作用就體現在這水戰中，關係到整個作戰的成敗，以及長腿郎的命運。所以最驍勇的、最擅長遊泳的長腿郎，安排到了水底。

    最後一批，則留守在大本營，借助土柱上的橫木，與橋麵、水麵構成空間立體作戰陣地。這些戰士由膂力最大的老火雞領導，負責狙擊敵人，或者作為前兩批戰士的後援，又或者作為最後力量，彌補過失。

    在敵人墜落橋麵時，老火雞已經進行了攻擊，隻是沒有命中。這讓老火雞懊惱不已。其實，每一場戰鬥都是瞬息萬變的，再完美的計劃，都會有趕不上變化的時候。長腿郎沒有經曆過戰爭，根本不明白這個道理。

    歐陽在橋麵亂蹦，一上一下之間，已經遠離了長腿郎預算的擊落位置。而第三批長腿郎又被限定在橋墩上，挪動不得，無法趕上變化。縱使老火雞在長腿郎中膂力出類拔萃，也跨越不了多出的十多米距離。

    意料外的驚喜，是敵人在水中遊動時，分不清方向，無意間再次接近了橋墩！

    歐克在上！

    老火雞心情激動地進行了第二次攻擊！

    這一次距離完全足夠，還占據了高度優勢，老火雞自信能夠在敵人腦袋上開瓢！

    可惜，天不遂人願！

    可惜，投擲武器終究沒弓箭的速度！

    在攻擊接近敵人時，對方卻突然沉到了水裏，無意間躲開了攻擊！

    歐克！！

    老火雞暗罵間，水裏已經變了格局！他也失去了再次出手的機會！

    還好，重擔之下，老火雞還能沉得住氣，耐心等待著族人的表現。

    叫化雞那一擊，老火雞看得心潮澎湃，一顆心幾乎跳出嗓子眼。

    叫化雞的死，徹底摧毀的老火雞的克製！

    看到敵人脫離水麵，老火雞一揮手，數名長腿郎從橫木躍出，撲向敵人。老火雞默默看著族人的攻擊，睚眥皸裂。他不是不想率先出手，可惜前兩次攻擊時，他已經調整到了一個較高的位置，現在他跳出去，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躍出的長腿郎，高度上，剛好直對敵人。

    老火雞抑製著雙腿，在等著，在看著。

    長腿郎的腿，健碩，有力，卻依然沒能撲到敵人身邊，與歐陽貼身戰鬥，於是他們投出了武器。

    武器是蛇一般反曲的鐮刀，呼呼旋轉，割向歐陽。

    歐陽被臭蛋、偷襲氣得一塌糊塗，落水後都沒好好觀察四周，可“蜘蛛感覺”還保護著他。警覺到敵人偷襲，歐陽扯緊蛛絲，扭轉身形，躲開了蛇曲鐮刀。

    扭頭看清了土柱上的布置，歐陽哼了一聲，打出盾牌，砸向三名長腿郎。

    盾牌在第一名蛙人身上反彈，打向第二人，然後第三人。在擊傷三名敵人後，彈向空中。

    歐陽彈出另外一股蛛絲，粘住橋身，撲向土柱。盾牌就在他劃出的弧線上。

    老火雞看著這一切，為對方的這一手投擲技巧吃驚，也看到了眼前的一扇門打開，決心戰後再次提升投擲武器的攻擊技巧。

    但他的攻擊，依舊毫無留情！

    又有長腿郎跳了出來，在投出武器後，這三名長腿郎伸展四肢，鼓脹嘴巴，如鼯鼠一般，暫緩了下落。

    不需要老火雞下令，第三波長腿郎緊接著跳出，落到空中長腿郎背上。帶蹼的腳掌，踏著結實的後背，再次借力，得以撲向敵人。

    歐陽剛扭身躲開第二波飛鐮，頓覺敵人緊接而至，也為蛙人“羚羊飛度”的覺悟喝彩。

    歐陽踢向當先的蛙人，要以其身軀阻擋後麵兩人的攻擊。可第二名蛙人卻還是投擲飛鐮，瞄準歐陽麵部。

    歐陽切一聲，踢開麵前敵人，猛扯蛛絲，頓住了身形，順勢抬腳踢向飛鐮。

    歐陽的靴子都是在蓋拉德製作的，得益於他的體型，精靈以特殊的皮革製作，那就是海巨人的皮！

    雲霧強盜以食人魔皮製作刀鞘，是出於扭曲的喜好。

    精靈以海巨人的皮製作靴子，是出於扭曲的仇恨。

    踢開了飛鐮，視線卻為大粗腿一擋，歐陽沒看到第三名蛙人的變招。

    居高臨下，老火雞看著四眼田雞踏著咕咕雞的後背，再一次跳躍，撲到敵人上方，蛇曲鐮刀順著蛛絲劈下。老火雞心裏充滿了自豪！這就是長腿郎才能掌握的攻擊方式！

    得益於這綠水湖！

    得益於這老猴柱！

    得益於這鐵索橋！

    長腿郎的彈跳能力、蛙泳技巧發揮到了極致！

    看到了吧！奧茲國王！這就是剃刀山的水軍！

    自豪的情緒，老火雞的心態也積極而來起來，不由想到那頭肥龍，想到族老的計劃：

    在長腿郎的兩肋下，裝上兩塊魚皮，長腿郎將獲得在綠水湖上飛翔的權利！

    到時候，還用擔心攻擊距離嗎？！

    在老火雞意淫時，戰鬥發生了變化。

    歐陽已經警覺到四眼田雞的攻擊，彈出兩道蛛網，將其網住。

    四眼田雞掙紮一下，卻脫離不得，他已經被吊在了蛛絲上，不由發出著急、懊惱的叫聲。

    在撲向蛛絲的時候，四眼田雞覺得自己憑借濕潤的皮膚，應該被蛛絲黏著。他也賭對了，蛛絲刮著他的皮膚，卻沒能阻止他下滑，將蛇曲鐮刀砍向敵人腦袋。

    卻不知，他的敵人在水裏吃了一次虧，已經想到濕漉漉的身體，對蛛絲的影響！

    四眼田雞仍抱著希望，他極力掙紮，滑溜溜的手臂真從蛛網中抽了出來。

    四眼田雞大喜，他使勁扯了一下鐮刀，紋絲不動。長腿郎在水中活動，除了蛇曲鐮刀，就剩下一條青魚皮靠，別無長物，他一時無法攻擊了。

    蛛絲劇烈抖動起來，一隻大腳直奔四眼田雞麵門。

    四眼田雞怒吼一聲，掄轉拳頭，砸了過去。

    哢啪一聲，手臂斷折，四眼田雞痛得一聲悶哼。

    歐陽已經趁勢翻身而上，踩在四眼田雞背上。超重的負荷，壓得四眼田雞幾乎昏闕，卻無可奈何。

    歐陽掃視一番，再次彈出蛛絲，蕩向土柱。

    長腿郎的蛇曲鐮刀再度飛出。

    一張蛛網張開，將蛇曲鐮刀囊括一空。由蛛絲扯著，揮動起來，化為流星錘，砸向一名長腿郎。

    那名長腿郎正是老火雞！老火雞身邊的橫木上，還掛著兩把飛鐮，歐陽選中了這個不一樣的家夥！

    老火雞跳離遠處，在橫木間跳躍著，呼喊著，製止了族人繼續投擲飛鐮，轉而近身格鬥。

    老火雞在橫木間跳躍著，撲向歐陽的落腳點。

    老火雞自信長久在橫木間訓練，足以應對臃腫胖子，就算對方能夠飄來蕩去，也無法在橫木間輾轉自如！

    歐陽接回螺旋甲盾，整個人砸向土柱。

    蛙人叛徒表現出來的狠辣，讓歐陽心寒。這已經觸發他的憤怒！

    歐陽不恨背叛者，但背叛者調轉矛頭攻擊自己人時的慷慨赴死，他無法忍受！

    如果鎮守瀧江河的蛙人，都有這樣的狠勁，比蒙王國早就掃蕩戈多荒原了！

    現在，蛙人叛徒對付起比蒙來，卻如此狠辣！如此視死如歸！

    歐陽再也沒有初見大地懶騎士時，領教地精拔刀術時的閑情逸致了！

    之前數次被偷襲，卻也勾起歐陽怒氣，但這種憤怒隻是雄性生物在戰鬥中迸發的戰鬥意誌，在歐陽學習了比蒙狂化後，這種意誌就很容易被撩撥起來。

    可蛙人叛徒的所作所為，徹底挑撥了歐陽的底線！

    帶著憤概的情緒，歐陽再無心情，讓蛙人領略什麽是飛簷走壁，什麽樣的戰鬥才是棧道戰鬥！

    完全體的椒圖甲殼訇然臨現，夾著千軍萬馬之勢，轟然撞在土柱上！

    當真是個地動山搖，土柱震顫，斷木飛滾，泥土簌簌，圈圈漣漪在湖麵蕩開。

    長腿郎被這驚天動地的神威震撼住了，忘了動作，呼喊歐克，跌落橫木，砸碎木屋，滾落湖麵。

    慘叫連連，在這個命運轉折點，長腿郎沒能扭轉命運，反而遭到了最嚴重的打擊。

    全族三十六名青壯男兒，個個受創，其中四人當場死亡。

    一個被斧頭砍中腦袋。

    一個被一刀劃為兩截。

    一個被胖子一腳踩死。

    一個被木樁穿透心髒。

    長腿郎的“田雞窩”中，從此少了珍珠雞、叫化雞、四眼田雞和花麵雞！

    剩下的田雞們，也被一窩燉，簌簌落下，如同下餃子！

    斷腿蛙兒蹦躂不了，經此一戰後，剃刀山的長腿郎，能站起來的，都沒幾個了。

    更嚴重的是，信心的嚴重打擊！

    一棟砸碎的屋頂上，老火雞掙紮著直起身體，看著一點點破碎的家園，目光呆滯。

    什麽都沒了！

    那個惡魔，如同瘋了一般，舉著比房子大的螺殼，一下又一下地砸著土柱。

    如瀧江河滔滔江水，如天上滾滾雷鳴，是狂風暴雨，敲打在長腿郎心上。

    信念，開始破碎！

    老火雞看到，土柱龜裂開了，裂縫在擴大，在脆弱！

    轟隆一聲，土柱坍塌了半邊。

    索橋飄蕩。

    湖麵激蕩。

    長腿郎生活的家園，蕩然無存。

    又是轟隆一聲，有什麽砸在水裏。

    是那顆風動石。

    在風中搖晃了年年歲歲，日日夜夜，千秋萬載，終究是掉下來了。

    剃刀山呢？

    ps：

    這十天，往下寫了挺多的，基本剃刀山的戰鬥都出來了。

    戰鬥不好寫，可為何我會沉醉其中呢？

    “青蛙王子”在很多很多章前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