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如果低頭,那前麵就隻剩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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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被“聞訊”趕來的陳經理帶進辦公室裏。
陳鋒頭中間有點禿,他先是給柳檸兒倒了杯熱水。
至今仍然能回想起來那張醜惡的臉,還有那天在辦公室裏赤裸裸的威脅。
沒敢告訴任何人她被開除了。
一幕幕隻是想起,都覺得渾身森冷的恐怖。
先是莫名被每天都笑著打招呼的劉叔攔住,然後在包裏查出了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茶葉包。
雖然隻是失業沒幾天,柳檸兒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從夢裏哭醒的了。
“我們做朋友吧,檸兒。”
陳鋒直勾勾的看著柳檸兒。
“陳經理,我們是朋友啊,我們華庭的員工不僅是同事,也是朋友。”
陳鋒搖頭,“檸兒,我知道你很聰明,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種朋友。”
柳檸兒悄悄向後退了幾步。
“可是,您已經有老婆了啊。”
“我可以離。”
“您比我大那麽多,我們不合適啊。”
“我也就比你大二十多歲,檸兒,你要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陳鋒又向前逼近幾步,“我們成為了家人,你還可以繼續留在華庭工作,偷幾個茶包而已,不算什麽。”
柳檸兒的手指都是冰涼的,顫著嗓音。
“陳...陳經理,茶包是你給我放進去的對吧,這都是你安排的是麽。”
陳鋒臉部抽動了一下,自然不會承認,他聲音越來越低。
“檸兒,這些還重要嗎?現在重要的不過是你一個選擇,你離開華庭,你能幹什麽去?想想你以前在華庭工作的日子,你的朋友羨慕你,尊重你,你的親戚也願意巴結你,可離開了華庭,你又是什麽?你怎麽去跟家裏交代?”
柳檸兒怔在原地不動彈。
“華庭的工作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你真的忍心放棄麽檸兒?”
他一邊說著,手一邊朝柳檸兒的肩膀上扶去。
柳檸兒及時的躲閃開,她的聲音有些冰冷。
“所以陳經理,您是在用工作威脅我麽?”
陳鋒歎了口氣,“你為什麽非要這樣想呢?為什麽就要把它當做威脅呢?我對你一片真情實意,你就非要把他當做是一種威脅,一種交易?”
柳檸兒隻覺得兩隻耳朵裏塞了海綿一樣,有一種周圍靜謐下來之後才能聽到的雜音。
陳鋒聲音越壓越低,“想想吧,現在找個工作有多難,離開了華庭,你還能去哪裏?去哪再找一份華庭這麽舒服的工作?”
“這個事隻要我往上捅,華庭的規矩有多嚴你是知道的,怎麽樣檸兒?隻要和我在一起,你就能留在華庭。”
給他的回應是,一杯子的熱水洗臉。
“檸兒你x啊!去你x的吧!xx!”
柳檸兒那一刻感覺自己爆發的像座火山。
“開除就開除,不幹了!”
站在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狠狠地對著齜牙咧嘴的陳鋒喊了一句。
“陳鋒,你個小赤佬等著,老娘就算被開除,也絕對要讓你也在華庭呆不下去!”
她瀟灑利落的騎著自己的小煙囪離開,然後開出去一截,就停下在路邊抱著雙膝哭了起來。
然後起來,抹抹淚,接著走。
......
李青山終於碰到了一塊最難啃下來的骨頭,但又不得不啃,因為許惜年給他下了死命令。
“必須拿下昂力!”
作為老一代經典保健品牌,昂力在許惜年的排兵布陣裏算是極為關鍵的一環,甚至是許惜年正麵硬扛腦鉑金的一把尖刀。
不過這個昂力也真夠硬的,李青山好幾天的交涉接連受阻。
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綠芝這樣的小螞蟻,比起他們認為綠芝能給帶來的蠅頭小利,他們更擔心綠芝的代理會對自己的品牌帶來負麵影響。
許惜年決定親自出馬。
前麵說一個能跟史育柱打的品牌都沒有,現在得收回這句話。
因為如果說非要有一個能打的,那麽這個保健品產品就是昂力一號。
喝過的舉手。
話說如果給華夏保健品牌子的發展劃個階段,一共能分四個階段。
89年到93年算是第一階段,算是保健品產品的熱潮興起,那會還是簡單的銷售模式。
以一己之力開創第二階段的就是吳天帝,從三朱興起的94年到三朱落寞的98年,吳天帝靠著自己獨創的投傳單、做義診和電視節目三板斧,獨斷四年。
98年到03年是這個行業開始健康起來的第三階段,也差不多是屬於史天帝接手的階段。
04年往後的第四階段就不提了。
能經曆整個四個階段活下來的保健品,並不多,昂力是一個。
所以說昂力很傳奇的牌子,像三朱這些都是匆匆一現,隨即又沒落下去。
人家昂力就堅挺。
楊媽媽給它放了十幾年的廣告。
“在華庭工作的感覺真好,每天我都感覺是充滿激情和意義的,不過後來你來了華庭,華庭對我來說就更加溫馨和親切了,像一個港灣一樣。”
柳檸兒心裏咯噔一下,強笑著說,“陳經理,您就像我們年輕員工的大家長一樣。”
陳鋒背轉身,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柳檸兒趕緊鞠躬,“陳經理,真的感謝您。”
她還天真的想著,陳鋒一定會還她一個公道。
“說啥謝不謝的,我都在華庭幹了這麽多年了,保護你們這些後輩就是我應該做的,說來小柳你來華庭有一年了吧?”
“幹完這個月就兩年了。”
陳鋒走到窗邊,不知看向何處。
“檸兒,你放心,到底是不是你拿的,是誰想陷害你,這件事絕對會給你個交代,絕對不能讓你蒙受冤屈。”
不管她怎麽解釋,都好像在“鐵證如山”麵前那麽蒼白。
“沒有她們,我也不想隻當你的大家長,檸兒。”
柳檸兒頓時慌亂的不敢往下接。
“下班了?”
她總會笑容燦爛的嗯一句。
從前她以自己在華庭工作為傲,街坊們談論她總是說,“柳家那個小姑娘很有本事的呀,在五星級酒店上班。”
喜歡在弄堂口坐著聽錄音機的大娘,每次看見她回家還會親切的笑著問一句。
如今聽來卻覺得針芒在背一樣的難受。
她從未曾想過,那麽溫暖的一句話,那麽和藹的笑臉,自己會有害怕麵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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