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托付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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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陋室外兩位半步宗師之戰,暫且不提,卻說顧蕭與霖兒二人循來時路,重至那已坍塌半邊的慕容大殿,此前霖兒就曾對此地起疑,而顧蕭亦是看出砸塌此殿的巨石乃是頭頂之上的懸空崖上墜落,不過二人當時一心隻在救出咫尺二人上,故而不曾停留太久。
    此番再至,瞧得霖兒欲冒失闖入,顧蕭忙閃身上前道:
    少年口中說著,已是抬首,再望向那浮於穹頂之下的懸空崖上,想起那身著紅袍的女子,此前心中就有疑惑,她應下呂殘與咫尺二人之事太過爽快,隻不過當日自己急於救人,現在想來,此女身上疑點實是太多...
    再想到那呂殘身上藍袍與其暴漲武境,心中終是篤定幾分,抽回思緒,當即動身欲進殿,欲先尋到慕容嫵,步隨心啟,才將抬步,卻又止住,星眸之中,頓滿凝重,望向殿內。
    霖兒心中仍滿猶豫,但察覺少年神情微變,正想抬眸望去,卻察覺一股淩厲之意,由這慕容大殿中迎麵而來,少年身形忽滯,正是因此。.81.
    此勢比起先前呂殘有過之而無不及,霖兒武境修為,本就不及少年,在這股淩厲之勢下,身形立時不穩,連連後退,萬幸少年在察覺這淩厲之勢襲來前就已顧著身後少女,在少女身形才將不穩之際,已是步勢連退,助她穩住身形,還不待少年開口關切,慕容大殿中已有一人之聲緩緩傳出。
    此聲之中,凝幾分癲狂,少年聽得一刹,驟然抬首,眸中凝重化為震驚,似是不敢相信...而身旁少女不曾與此人照麵,自然不知一向無所畏懼的少年為何麵上會顯出此等神色。
    就在霖兒不解之際,殿中人已然現身,紅袍披身,風采依舊,隻不過那癲狂俊朗麵上,已是煞白,胸口處,顯出深紅一片,少年凝目望去,才見一處可怖傷口,雖已止血,但此傷之重,足以致命。
    許是察覺到少年目光移至自己傷口,慕容白坦然一笑:
    少年聞言,星眸之中戒備不減,並未接過此人話來,反是凝聲發問:
    慕容白從容開口,似是毫不在意胸前足以奪命之傷,正開口時,目光落在少年身後的碧衣少女身上,一番打量,話鋒轉道。
    少年口中說著,已是緩抬起掌中斷月,劍鋒直指已行至大殿入口的慕容白。
    劍上月光寒意徹骨,令得慕容白麵上蒼白疲怠又深幾分,不過卻未改其目中坦然,對少年手中曾取下過自己性命的月光長劍,視若無睹,隻是淡然問道:
    少年不帶絲毫猶豫。
    麵對少年的斬釘截鐵,慕容白眸中淡然依舊未變,繼續問道:
    眸中堅定依舊,話音落時,隻覺慕容白目光不住掃向自己,不過顧蕭所言皆由心生,坦然迎上慕容白,不曾退縮。
    定定瞧上片刻,慕容白終是確信少年之言,非是違心,篤定一瞬,周身淩厲之勢頓散,強撐站立身形終是不穩,踉蹌連退,直至扶住慕容大殿殘垣,方才穩住身形不倒。
    見得此狀,顧蕭不由回首與霖兒相視一眼,皆看出對方心中之疑,尤是顧蕭,明明此人在酆都林中,已命喪自己劍下,此刻又詭異複生,難免不疑這又是其詐傷之舉,正當戒備之際,卻見慕容白張口嘔出數口鮮血,殷紅瞬將慕容大殿青石地磚,盡染血紅。
    見得少年依舊滿懷戒備,慕容白隻得強忍胸口傷痛,勉力開口:
    霖兒瞧得此人頹勢,不似作偽,憂心之下,向著身前仍在戒備的少年輕言開口。
    顧蕭此刻也終是相信了慕容白非在使詐,當即收劍,示意霖兒在殿外等候,自己則是快步近前,直至臨近之際,見這慕容白仍是扶著殘垣喘息而立,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暗運內力,少年戒備殿中,以防暗中還有埋伏。
    慕容白瞧出了少年戒備之心,並未直麵回應,而是將救下慕容嫵之法盡告。
    少年立時想到無間之地下,那半截鎖鏈上的詭異功法,正暗自思忖間,卻被一聲冷笑抽回思緒,隨即男子之聲再傳。
    少年難掩驚色,仍難相信。
    此次非是冷笑,而是自嘲之笑,慕容白麵上頹勢沉重幾分,喃喃開口:z.
    慕容白的肺腑之言,在少年聽來,實是難懂,但聯想起尺夜大哥所言,這穀中有人施展邪法,以紅袍弟子性命為引,似又有所悟,亦是喃喃道:
    少年喃喃自語之際,卻覺身旁本已疲態盡顯的慕容白眼眸之中竟重綻光彩,驟然抬首驚道:
    聽得此言,少年立時恍然,看來惡蛟口中提及之人,正有麵前之人,這麽說來,慕容穀中種種,皆是因那假冒慕容風淩之人而起...
    猛然抬首,望向穹頂之下的懸空崖上,自入蓮花山中,除卻呂殘與那人傀,那女子卻是唯一活口,如此說來能假冒慕容風淩的,就隻有她了...
    少年雖未回答,但從其神色,慕容白已然猜出幾分,如今自己重傷之軀,想要救青兒性命,就隻有將希望放在眼前少年身上,正欲開口之時,卻見大殿之中,點點熒光匯聚而起...
    這一幕也終是將少年吸引,瞧得穿過己身的熒光,終是盤旋升空,終與穹頂之中隱顯匯集熒光匯聚,湧向懸空崖去。
    暫斂心思,顧蕭順著熒光發出之地,向殿內疾躍而去,果然發現慕容嫵正靜靜躺於殿中,而那熒光正是來出自她身...俯身搭脈,運起內力,探查一二,正如尺夜大哥所言,慕容姑娘的脈象微弱,而每當她身上熒光散出一分,她的脈象便減弱幾分,此刻幾已算是命懸一線了。
    確信慕容白之言無虛假時,顧蕭當即起身,一躍重歸慕容白身前:「自我出得師門,遊曆江湖,便知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此前我闖穀之時,你一力相阻,此刻卻將慕容穀中之事盡告知於我...有何所求,你
    不妨直說。」
    話音落,卻見這紅袍男子展顏而笑:
    聽得男子開口,少年未顯猶豫,反倒長舒口氣,如此人無所求,少年心中才該憂心,而他既有所求,便不會誆騙自己,稍定心思,立時開口:
    慕容白定定瞧向少年雙眸,口中述說之際,也在觀望著少年。
    有了此前所托非人的前車之鑒,此番慕容白更顯謹慎,目光似劍,直要看穿少年之心。
    少年目光稍抬,迎上慕容白,此前酆都林中,就已瞧出二人眉眼間的情意。
    慕容白隻覺胸口之上已愈發沉重,雖一時半刻不致命,但想再登懸空崖阻止千魂供,已再無可能,少年既已猜到,也不做掩飾道:
    稍忖一二,少年收斂神情,正色迎上慕容白審視目光,凝重道:
    比起那白袍之人,眼前的少年無論衣著、年歲,亦或是出身,在慕容白看來,遠不如那淩雲劍宗首徒的劍十方,但承諾之言,從他口中說出,卻好似讓慕容白吃下了定心丸一般...
    未得此人開口回應,隻定定瞧著自己,少年瞥見殿中慕容嫵麵色漸黯,已生死氣,心中急切頓生,正欲開口,卻聞殿外輕功衣袂聲響傳來...想起霖兒尚在殿外,少年忙起身一躍而出...瞧得運起輕功躍來之人,麵上戒備頓消。z.
    來人不是穀中埋伏亦或援手,而是於陋室前照拂咫尺二人並楊虎臣的尺夜,少年欲開口時,卻聞尺夜急切之聲入耳。
    少年不由心中一緊,尤是未見陳慶澤身影,忙開口相問。
    尺夜一心隻在掌門師兄與師姐二人身上,聽得少年問起陳兄,這才將其斬那藍袍之事相告:
    言畢,尺夜繼續說道:
    聽得陳慶澤取下呂殘性命,少年緊蹙之眉終是稍展,不過咫尺二人與楊大哥等人正如慕容嫵一般,被那邪法所懾,心中暗道,再登懸空崖之事已是刻不容緩。
    立時回身,重行至慕容白身前,沉聲開口:
    尺夜之言慕容白聽得真切,當即定下心思,當即抬首,望向懸空崖上,少年目光亦同隨之,正當抬首之際,耳中已傳慕容白之聲:
    慕容白所言,句句屬實,正當少年憂心之際,卻聞慕容白話鋒一轉:
    救人之事迫在眉睫,少年哪顧得上這許多,隻重複先前之言,眸中堅定更盛:
    慕容白瞧著眼前少年,似是看到了當年慕容穀中被稱作‘絕豔驚才"的自己,同樣初生牛犢,同樣相信憑一己之力,可闖開天地...本已顯頹勢的慕容白身形忽動,出手之快,不僅令殿外的尺夜、霖兒麵色驟變,更令眼前少年也出乎意料。
    顧蕭甚至還未曾反應過來
    ,便被慕容白扣住腕間脈門,殿外的尺夜暗呼糟糕,忙閃身入殿,欲出手相助,霖兒更是俏麵煞白,同躍入殿,齊齊出手,攻向慕容白,欲從他手中救下少年。
    豈料慕容白隻是輕揮寬袖,便將兩人扇飛而出,重重摔落殿外...
    顧蕭此刻也是心中暗暗驚呼,隻道中了此人詐傷之計,正欲運功抵擋之時,卻聞男子已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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