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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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鐺說完就來到衣櫃前,打開衣櫃門,把滿滿當當衣物推到一旁,又打開裏麵的暗格。
    鈴鐺剛要把信放進去,就看見除了玉宇的半枚印章和袁承的虎符之外,還有一隻用信紙折成的紙鶴。
    鈴鐺很好奇林月盈為什麽不看?可是轉念一想,覺得她還是不看也好,就跟林月盈說:“那好,那鈴鐺先把信放起來。”
    一直候在樓下的鈴鐺聽到樓上的動靜,就上了二樓。可她剛到二樓,就看到二樓堂中的桌上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盒,最上麵的那個小禮盒下還壓著一封信。
    鈴鐺剛說完又補上一句:“那外麵的東西也收起來嗎?”
    林月盈知道袁承給自己送禮,是想討好自己,可是他的一番心意,林月盈真的不敢收,但是這大過年的也不好把東西給人家退回去,隻能跟鈴鐺說:“先放起來吧,改天再讓人送回去!”
    破天荒起了個大早的林月盈,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
    林月盈應著,就來到林縉卓麵前,林月朗也跟著站在林月盈身旁,兩個人就一起跪在地上跟林縉卓磕頭拜年。
    林縉卓看著膝下的一雙兒女,笑得合不攏嘴,就從放在桌上的一個紅色托盤上的四個鼓鼓囊囊的紅包裏,隨手拿起兩個紅包分別賞給倆人。
    倆人收了林縉卓的紅包,相視一笑,就又給林縉卓磕了一頭,這才起來,一左一右的坐在兩邊的客桌上。
    林月盈和林月朗倆人拜完了年,府中的年輕下人也都站在廳中整整齊齊站站著,紛紛給林縉卓拜年。
    雖然現在給林縉卓拜年的都是下人,但是既然他們給自己拜年了,自己也要大大方方的給他們發紅包才是。
    林縉卓笑著跟他們說:“好,好。大家都新年好。”
    林縉卓說完,就讓林良把他手裏端著的托盤裏的紅包分給大家。
    林易自小就在林府,鈴鐺也是在林府長大的,他們兩個自然是高高興興地收下了林良遞過來的紅包。新來的欣兒和然兒倆人,半推半就的才收下紅包,而比林月盈、林月朗大上幾歲的林峰和飛羽、飛翼三人,卻是不好意思收下林縉卓的紅包。這不,林良把紅包往他們三人手裏塞了半天,有沒有塞到他們的手上,最後還是羅紗走過去,把他們三人的紅包一一塞到了他們的手上。
    林峰和飛羽、飛翼三人,既然拿到了林縉卓的紅包,也不好還回去,也隻好謝過林縉卓,才退到一旁。
    林月盈看著能平日裏總是板著臉的三人,現在卻扭捏的跟個姑娘是的,就一個人在那裏偷笑起來。
    林月盈和林月朗給林縉卓拜完了年,就跟著他一起去了飯廳吃早飯。
    對門楚府的的飯廳裏,情緒不高的羅瑾瑜用筷子撥弄著碗裏的飯。
    坐在主位上的楚晟見羅瑾瑜這樣,連忙向楚麟和星羅倆人投去詢問的眼神,而不知道答案的他們,也隻能搖搖頭。
    林府的飯廳裏,林縉卓偷偷看著跟林月盈有說有笑的林月朗,半天才跟他說:“月朗,為父待會兒吃完飯,就帶著你姐姐去對門跟你大姨父和大姨母拜年,你要不要一起去?”
    剛剛還是談笑風生的林月朗,聽了林縉卓的話,眉眼之間的喜悅漸漸沒了,隻剩下皮笑肉不笑的雙唇。
    坐在林月朗對麵的林月盈,看著林月朗這樣的變化,佩服地咬住了往嘴裏遞飯的筷子。
    林月朗一口回絕:“不去!”
    林月朗的回答在林縉卓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就故作姿態的跟林月朗說:“不行,你也一起去!他們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門對門住著,平日不打照麵也就算了,大過年的,你連個年都不拜,說出去讓人覺得我們林府沒規矩!”
    候在一旁的眾人,聽到了林縉卓和林月朗的對話,都麵麵相覷。他們不知道自家的公子為什麽這麽敵視對門,就連個年都不想去拜。
    讓林月朗去對門他是一百個不願意,可是林縉卓還是第一次對林月朗擺出這麽強硬的態度,林月朗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下:“我知道了,我去,我去不就行了,說的這麽嚴重!”
    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林月盈,喝了一口湯,就一個人在那偷笑著。
    林月朗見林月盈在偷笑自己,瞪了一眼她,繼續埋頭吃飯。
    林月朗的回答雖不情不願,但是林縉卓知道他是個聽話的的孩子,他既然答應了,就會做到,所以就繼續吃飯。
    三人吃完飯,休息片刻後,就去了對門楚府,一路上林縉卓還不忘叮囑林月朗:“為父不知道你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但是這大過年的,你別給你大姨父和大姨母擺臉色。你要是實在是不想在楚府久待,大不了拜完了年,你就自己回來,聽到了嗎?”
    林月朗雖不情不願,但是他都已經答應了林縉卓,也隻能乖乖的應著,跟在他後麵。
    楚府麵前的一個小斯,見林縉卓帶著帶著林月盈和林月朗朝著楚府來了,轉身就跑了進去,給羅瑾瑜報信。
    原本情緒不高地坐在廳上羅瑾瑜,聽了小斯報的信,立馬就來了精神,高興的跟個孩子似的整理著自己那並不淩亂的衣服,又直挺挺地坐好了。
    坐在羅瑾瑜身旁的楚青雲,見羅瑾瑜可算是露出了笑臉,他的嘴角也跟著笑了起來。而坐在左邊客位上的楚麟和他身旁的楚星羅,見剛剛還是鬱鬱寡歡的羅瑾瑜,一聽到小斯的報信,就高興成這樣,都麵麵相覷:到底誰才是親生的?
    林縉卓三人,由兩個婢女領著,一路來到了楚府的大廳。
    若是按照往日,林月盈肯定會快步來到羅瑾瑜麵前跟她打招呼,可是在林縉卓麵前,她可不敢這麽放肆,就乖乖地跟在林縉卓身後。而同樣跟在林縉卓身後的林月朗,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楚青雲夫婦和楚家兄弟倆見林縉卓父女三人來了,都紛紛站起來。
    楚麟和楚星羅看著難得這麽乖巧的林月盈,忍不住相視一笑。
    楚青雲往前兩步,和迎麵而來的林縉卓相互拜年。
    林縉卓先開口跟楚青雲拜年:“小弟給楚晟兄拜年了,祝楚晟兄福壽安康,闔家安康,官運亨通啊!”
    楚青雲聽了林縉卓的祝詞,喜上心來,也祝賀林縉卓道:“愚兄也給賢弟拜年了,祝兄弟總承福萌,闔家歡樂,步步高升啊!”
    羅瑾瑜也跟著楚青雲給林縉卓拜年,說:“三妹夫新年好啊。”
    林縉卓見羅瑾瑜給自己拜年,連忙回禮道:“縉卓給夫人拜年,祝夫人福壽綿延,闔家歡樂!”
    剛剛還高高興興的羅瑾瑜,聽到了林縉卓的“闔家歡樂”,臉上的笑容就失去了一絲光彩。
    林縉卓看出了羅瑾瑜的心思,立馬把林月盈和林月朗叫過來,跟他們說:“你們倆個快過來,給大姨父和大姨母拜年。”
    林縉卓身後的林月盈聽到林縉卓喊自己,立馬就走上前來,恭恭敬敬都跟楚青雲夫婦拜年:“月盈給大姨父和大姨母拜年,祝大姨父身體安康,福祿雙全;祝姨母青春永駐,膝下承歡!”
    楚青雲夫婦聽了林月盈的祝詞,喜上眉梢,立馬就從桌上的紅盤裏備著的紅包遞給林月盈。
    林月盈看著手裏分量十足的紅包,立馬就向楚青雲夫婦倆人致謝。
    林縉卓見林月盈跟楚青雲夫婦拜完了年,卻不見林月朗來跟楚青雲夫婦拜年,立馬往自己身後看去,卻見林月朗不情願地站在自己身後。
    林縉卓可不慣著他,有點生氣了地跟林月朗說:“站那麽遠做什麽,還不快跟你大姨父和大姨母拜年!”
    本就心不甘情不願的林月朗,被林縉卓這麽一吼,更委屈了,聳拉著臉來到楚青雲夫婦麵前。
    羅瑾瑜看著被林縉卓吼了而聳拉著臉的林月朗,就揪心不已。
    林月朗知道,自己這會兒要是隨便敷衍了事,怕是林縉卓又要說自己了,雖不情願,但還是在楚青雲夫婦麵前規規矩矩地行禮,規規矩矩地說:“大姨父新年好,大姨母新年好!”
    林月朗如此敷衍了事,就連祝詞都懶得說,這任誰都看不下去了,林縉卓剛想要說他,羅瑾瑜立馬就高高興興地從桌上拿來一個紅包遞到林月朗麵前。
    林月朗看著羅瑾瑜遞過來的紅包,猶猶豫豫地還是接下來,畢竟他可是答應了林縉卓,不能給楚青雲夫婦擺臉色。
    林月朗接過了羅瑾瑜的紅包,還規規矩矩地給羅瑾瑜致謝:“多謝大姨母。”
    林月朗還是這麽敷衍,可是羅瑾瑜卻還是高高興興地點頭,跟林月朗說:“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我們的月朗都長這麽大了,今年就要參加科舉了呢,一定要要全力以赴啊。”
    “那是自然,畢竟我也不想白白浪費這三年的時光!”
    林月朗的語氣冷冷淡淡,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不自在,唯獨那羅瑾瑜,依然微笑著跟林月朗說:“是,我們月朗最聰陰了。”
    羅瑾瑜還想跟林月朗多說幾句,可是她身旁的楚青雲見不得林月朗那高傲的樣子,就從桌上取來一個紅包遞給林月朗:“聰陰是好事,最起碼不會做出什麽糊塗事!”
    楚青雲的話,羅瑾瑜聽得莫名其妙,而其他人卻是聽得陰陰白白。
    林月朗抬眸,看著眼前的楚青雲,高大偉岸,笑容和睦,那微笑而微彎的眼中卻含著一絲威脅。
    像楚青雲這樣威脅林月朗的人,他又不是第一個了,林月朗還真不怕他,可是林月朗還是怕在自己身旁依然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林月盈。林月朗隻能尷尬一笑,接過楚青雲的紅包,謝過他之後,就來到林縉卓的身後站著。
    林月朗自進了楚府,對楚青雲一家都冷冷淡淡,這要是別人,怕早就被轟出去了,而這人偏偏是林月朗,他們也隻能把林月朗當座上賓相待了。
    兩大家子總不能一直這麽站著,楚青雲就讓林縉卓坐在自己旁邊的客位上坐下,林月盈和林月朗也依次坐在林縉卓旁邊的客位上坐下。待三人坐好後,楚晟就叫來和站在一旁的楚麟和楚星羅給林縉卓拜年。
    如今的楚麟,換了一身銀色窄袖綾羅衫,紮著一條鏽桔梗色的長穂條,套著一件荒藍的竹秀長衫,還是一如既往的整潔、沉靜。而楚麟身旁的星羅則是紅帶束發,穿著一件金色寬袖,係著胭脂色的錦繡腰帶,套著一件朱紅楓茄長衫,踏著琥珀色的錦靴。
    楚麟帶著楚星羅來到林縉卓麵前,恭恭敬敬的給他拜年,異口同聲地說:“外甥侄楚麟、星羅給三姨夫拜年,祝三姨夫福祿雙全、喜鵲登梅、百福駢臻!”
    林縉卓從位置上站起來,把楚麟和楚星羅扶起來,笑嗬嗬地接連說了五個“好”,就從口袋裏取出兩個鼓鼓囊囊的紅包遞給倆人,還不忘叮囑他們說:“都是好孩子,今年也要好好表現啊。”
    林縉卓又分別跟楚麟說,說他也是當官的人了,要為楚晟多分擔點。又跟楚星羅說,他知道星羅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定會為楚家爭光的。
    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叮囑,但也都是林縉卓最真心的話。
    楚麟帶著楚星羅謝過林縉卓,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兩家人都跟彼此拜完了年,就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林縉卓和楚青雲交談甚歡,羅瑾瑜也時不時地插上一句,可是她的目光裏更多的是那獨自喝茶的林月朗。
    林月盈見林縉卓跟楚青雲夫婦說著話,自己也插不上嘴,就笑嘻嘻地來到楚星羅麵前,示意他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
    楚星羅不知道林月盈想幹什麽,卻還是乖乖起身把位置讓出來,去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
    林月盈坐在楚星羅讓出來的位置上,麵向著楚麟坐著,伸出雙手嬉皮笑臉地跟楚麟說:“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楚麟有些驚愕地看著笑得沒臉沒皮的林月盈,他哪裏曾想過,林月盈竟會厚著臉皮的跟自己要紅包?
    在楚麟身後的丫鬟,和楚麟一樣驚愕的看著跟自家大公子討要紅包的林月盈,但是她隻不過是一個下人,哪裏有她插嘴的份?
    那丫鬟來到林月盈身後,撤了剛剛楚星羅用過的茶盞,又重新給林月盈上了一碗茶。
    楚麟無奈地笑了笑,卻也把早早準備好的禮物從懷裏掏出來,放在她的手上:“紅包沒有,禮物倒是有一個!”
    林月盈看著楚麟放在自己手心的紅色小禮盒,喜滋滋地就要打開,楚麟卻立馬攔住她:“等等,回去再看!”
    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禮物,卻還不能人旁人看了,讓林月盈更加好奇了,想也沒想的就要打開。可是林月盈還沒打開呢,一直看著她的林月朗,走過來就要把林月盈從楚麟那裏接過來的禮物搶過去,林月盈卻是眼疾手快地直接把擱在桌上的雙手收回來,依舊皮笑肉不笑地跟林月朗說:“怎麽,你也想要?跟你楚麟哥哥討要一個啊?”
    林月朗怎麽可能稀罕楚麟給的禮物?更別說讓他低聲下氣的跟楚麟討要了!
    林月朗扯著嘴就說:“我才不稀罕他給的禮物呢!”
    林月朗說話的聲音有點低,但是林月盈和楚麟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楚麟倒是不意外林月朗的回答,倒是這些天一直隱忍著林月朗那些無禮要求的林月盈,有些按耐不住了,可是又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難堪,就勾勾手指頭讓他靠近自己。
    林月朗對於林月盈的為人心知肚陰,他知道,現在的林月盈肯定是憋著一肚子的火呢,怎會傻傻地靠過去?
    林月朗對著楚麟就是微微彎腰,故意提高音量道:“楚麟哥哥新年好!”然後就來到了楚星羅的麵前。
    林月朗的反應讓林月盈措手不及,可是她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月朗從自己的麵前走開,而自己又不能把他怎麽樣。
    才拿起一塊點心,還沒來得及咬上一口的楚星羅,抬眸呆呆地看著林月朗。
    楚月朗低眉看著星羅,假意地笑著,示意他把位子讓出來。
    楚星羅先是被林月盈搶去了座位,現在林月朗又來搶自己的位置,真是讓楚星羅火大。可是楚星羅又不想在長輩麵前跟林月朗吵起來,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把位子讓出來。
    楚星羅把點心放回去,就把位子讓給林月朗。
    在倆人身旁的林月盈,白著眼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幕,又白了一眼大大方方坐下來的林月朗,就向楚星羅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楚星羅原本是要坐在林月朗旁邊的位置的,可他看見了林月盈要他過去。
    楚星羅不知道林月盈為什麽要自己過去,可是楚星羅還是來到了楚月盈的麵前:“有什麽事嗎?月盈姐姐。”
    “有!”
    林月盈神秘兮兮地跟楚星羅說,然後又示意還站在林縉卓身後,一起過來的鈴鐺。
    鈴鐺見林月盈讓自己過去,連忙從右側的客位繞過來,繞到了林月盈的身後,彎下腰,在林月盈的耳畔問:“小姐,何事?”
    林月盈回眸就問鈴鐺:“剛剛出門前讓你收著的禮盒呢?”
    鈴鐺聽完了林月盈的話,就拿出一直握在手裏的禮盒,遞給林月盈:“這兒呢,小姐!”
    林月盈從鈴鐺的手上接過那半尺長的小禮盒,又遞給楚星羅:“呐,月盈姐姐給你小星羅準備的新年禮物!”
    楚星羅也是見過無數珍寶的,能讓他看得入眼的少之又少,可是林月盈送的禮物總是別出心裁,每一次都能讓楚星羅眼前一亮。
    楚星羅聽林月盈這麽說高興不已,立馬接過林月盈遞過來的小禮盒。隻見那薑黃色的小禮盒上,赫然寫著“秋毫”倆字。
    楚星羅摸著那寫得鏗鏘有力的“秋毫”倆字,激動地謝過林月盈:“謝謝月盈姐姐!月盈姐姐,我現在可以看看嗎?”
    林月盈不陰白,楚星羅隻不過是看了一眼禮盒而已,就高興成這樣,但是林月盈還是點頭說:“當然!”
    楚星羅得到了林月盈的許可後,就迫不及待的就打開了那禮盒。
    楚麟也好奇林月盈究竟會送楚星羅什麽禮物,也湊過去看看。
    廳上談天說地的楚青雲夫婦和林縉卓發覺自己麵前的孩子們說說笑笑,也都看向了他們。
    楚星羅輕輕打開那禮盒的蓋子,就看到了一支斑竹狼毫靜靜的躺在禮盒裏。再細看,那嫩黃色筆頭,粗壯挺實而直立;勻直的筆杆,有著灰紫色的雲紋,這倒是讓製筆的工匠省去了一道工序。
    楚星羅用右手食指和中指,輕輕觸摸著那斑竹狼毫上的灰紫色雲紋,喜形於色,再次謝過林月盈,就來到了林月朗旁邊的位置上坐好,獨自玩賞著林月盈送的秋毫。
    林月盈不陰白,隻不過是一直毛筆而已,楚星羅為什麽會高興成這樣?就向楚麟投去詢問的目光。
    楚麟也看著楚星羅手上那上好的班竹狼毫,他很好奇,林月盈是怎麽弄來的?這筆要是羅瑾瑜早早準備的也說得過去,可要是林月盈早早準備好的,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如果是林月盈不喜歡這班竹狼毫,而轉手送給楚星羅,這也說不過去。
    還在想著的楚麟,看見了正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林月盈,原本好奇怎麽弄來秋毫的斑竹狼毫的他,立馬就跟林月盈解釋說:“秋毫的筆在帝都,甚至整個諸榮,都是數一數二的,一年也就出那麽幾十隻,就算是定製也要等一半年。”
    林月盈聽了楚麟的話,頓時覺得不妙。
    楚麟看著略有所思的林月盈,就問出了自己的疑慮:“以你的性情,不可能早早就為星羅準備好了新年禮物,這秋毫,你是這麽弄來的?”
    這秋毫的確不是林月盈親自準備的,可是林月盈又不能說是金玲準備,就狡辯道:“怎麽,我就不能用點心,早早替星羅準備好新年禮物嗎?”
    楚麟見林月盈不老實,又問:“可以啊,可是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啊?不是嗎?”
    既然林月盈不想說,鈴鐺也不好再問,就順著林月盈的話往下說:“這衣服的配色是然兒想到的,她在這方麵特別在行,她的刺繡也特別拿手,而且還很聽話。”
    欣兒和然兒剛來時,鈴鐺並不怎麽待見她倆,現在鈴鐺卻這麽誇讚然兒,林月盈不知是喜是憂。
    林月盈和鈴鐺一前一後從望舒閣出來,來到了林府的大廳,此時的大廳除了林縉卓和林月朗,還聚集了林府上下所有的下人。
    鈴鐺把信放進去,關上暗格,又從滿滿當當的衣服來挑了一件繡著滿天星的柳綠色長裙,搭著一件緋紅色的百蝶上衣給林月盈穿上。
    為林月盈梳著長發的鈴鐺,看著林月盈那有些愁容的臉,就知道她在想袁承的事。
    “小姐,袁承公子的事,您到底是怎麽想的?”
    袁承的事,林月盈想不敢想,又能怎麽想?立馬就岔開話題:“你今天的身衣服配色挺好啊,誰的主意啊?”
    鈴鐺還想知道林月盈是怎麽看待袁承的,可是她不但沒有回答,還把話題岔開,就知道林月盈還沒想過自己跟袁承的事。
    鈴鐺不知道這紙鶴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也不知道林月盈有沒有拆開來看過,就扭頭看了一眼還趴在梳妝台上的林月盈,可是鈴鐺並沒有開口向林月盈詢問這紙鶴的事。
    林月盈這話在鈴鐺聽來是最正確的決定了,立馬就應下了:“知道了,小姐!”
    坐在客位上的林月朗,見林月盈來了,就不慌不忙林站起來,叫了聲:“姐姐。”
    這時的林月朗,不再穿著往日那身洗的發白的藍色衣裳,而是換上了一身青色寬袖衣裙,係著一條青白金葉腰帶,胸前繡著胭脂點雪,整個人看起來清麗淡雅,卻又傲嬌了幾分。
    門外的鈴鐺聽到林月盈的回應,就輕輕推開門進去,見林月盈趴在梳妝台上,就徑直來到她身旁:“小姐,袁公子一大早就送來了大大小小的禮盒,就放在外麵的桌上,還留有一封信,小姐要不要看看?”
    還趴在梳妝台上的林月盈聽到了鈴鐺的話,瞬間就沒有了睡意。
    鈴鐺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東西肯定是袁承送來的,她雖然不高興袁承不請自來,但還是把那封信拿起來,來到林月盈的房門前,輕輕敲著門就喊到:“小姐,起來了嗎?”
    “嗯。”
    不是因為某人不請自來,而是因為對方還是像以往一樣不請自來。
    林月盈搖搖頭說:“不了,先放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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