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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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舞情把李十錦他們的事情進宮裏說了,隻是沒有提李十錦和費敬弧之間的事,隻是說是八皇子讓費敬弧這樣做的。
    皇上聽了之後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說這次的考試不算數,後麵眾人就隻知道皇上又要重新再考一次,時間就安排在明年的春天。至於原因就沒有人知道了。
    京城郊外,一匹馬,一個小小的包裹,還有牽著馬的人一起在竹林下等著。
    祭舞情看見了費敬弧:“你們下次就不要再來京城了。既然八皇子的人是在京城找到你們的,那就是不知道你們的老家在哪裏。現在你直接就把人供了出來,他們應該也是覺察到的。你們還是不安全的,要是可以的話,回了老家之後就換個地方住吧。”
    雅琳聽著祭舞情的話,很是詫異,沒有想到祭舞情還會這樣幫別人想這些事情。
    竹林裏的空氣很清晰,也很安靜。
    費敬弧道了謝,“這件事我會和十錦好好說說的。隻是......”
    “什麽?”
    “十錦先我一步就走了,他不認路,我害怕他會走丟了。”費敬弧說這件事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
    這時祭舞情又在他的身上看出了些不同,不是白舟他們說的那樣像是個正派的人,單純的就是感覺是個一心就隻有自己心上人的人。在對於捉摸不透心上人在想些什麽的煩惱也是毫不掩飾的。
    估計白舟他們見到的那個正派人士應該就是他裝出來的吧,為了完成八皇子的吩咐。
    現在的他們正是年華正茂的年紀,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麽,兩人之間的感情就算是不會被世人所接受,他們也有一直在一起共同麵對的勇氣。
    祭舞情看著他友好的笑了笑。
    “喂,你們在幹嘛?”李十錦惱怒的聲音傳了過來。
    費敬弧驚喜的回望。見到人之後就是直接衝了過去,拉著人打量著“你沒事吧,怎麽就先走了,也不等等我。”
    李十錦還在生氣,語氣也不是很好:“關你什麽事,你不是要和長公主完婚嗎?我怎麽了用得著你管嗎?”
    知道他這是氣話,費敬弧也沒有多計較。
    祭舞情到時溫和地看著他們兩個:“你們之間的事就不要隨意的說出去了。還是要注意一點的。”
    費敬弧明白的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到了現在就算是李府的人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是有點委屈李十錦了。他想著就低下了頭對視上了李十錦的目光。
    李十錦遠遠想的沒有他想的那麽多,他就是想著能在一起就可以了,至少是現在。
    送別了李十錦兩人,祭舞情就和雅琳回去了。
    這段時間沒什麽事可做,祭舞情就每日練武,每日讀書,每日品茶,每日下棋。
    雅琳總是在祭舞情看不見的地方看著她,目光裏全是愧疚。
    ......
    就這樣悠閑的過了好幾個月,水影閣一直都沒有什麽事,就這樣到了中秋了。
    宮裏又到了有宮宴的時候了。
    祭舞情幾個月不進宮,幾個月也是沒事可做,就是太子回來了她也是沒有被召見過。
    祭舞情每次去宮裏的時候穿的都是男子的衣物,再加上她本來就比較的高挑,所以一直沒有被人認出來是個姑娘家。
    於是十五皇子這次見到她就直接不客氣的就叫她爬到樹上去幫他撿風箏。
    跟在祭舞情身邊的白舟肯定不肯祭舞情去撿風箏,他是第一次進宮不知道這是十五皇子。這時的十五皇子身邊沒有人跟著,就他一個人在樹下望著,其他的宮人也是跟不上他,一個不小心風箏的線就斷掉了。
    白舟佯裝很凶的樣子對他說:“你是哪家的小公子,這樣的天你在宮裏放風箏本來就是不對的。今天還是中秋佳節。要是衝撞到了那位娘娘貴人你家額娘肯定會責怪你的。”
    十五皇子壓根就不怕他:“你是何許人也,竟然敢這樣根本皇子說話,就不怕本皇子冶你的罪嗎?”
    祭舞情笑了,蹲下來對著這個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變過的十五皇子說話:“殿下怎麽一個人跑到這邊了,這裏可是不允許亂來的。”
    聽到這個稱呼,白舟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個小皇子。他對於皇宮裏麵的事還不是很熟,不知道宮裏麵現在還有幾個皇子,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皇子公主。
    十五皇子一直都記得祭舞情,在他所認識的人裏就隻有祭舞情戴著麵具,對於祭舞情的印象也是最深的。
    “我,我在這裏放一下風箏不行嗎?”十五皇子底氣有點不足,祭舞情的聲音有點冷冰冰的味道在裏麵。
    祭舞情語氣溫和:“這裏可是不能放風箏的呢,小殿下。”
    十五皇子感覺自己就是被她給教訓了,於是氣呼呼的說:“跟你有什麽關係,這裏是皇宮,我就住在這裏,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奶糯的聲音根本就讓人感覺不到他的憤怒,反而讓人更加想要欺負了。
    祭舞情問:“那你的宮人呢?他們怎麽沒跟著你啊?”
    “關你什麽事,幫我撿我的風箏。”看著十五皇子氣鼓鼓的小臉,祭舞情總是想要捏一下。
    隻是這種事情也就想想就好了,要是真的動手上去的話是會被小皇子冶罪的吧。
    看著祭舞情站了起來,十五皇子還以為她要去幫自己撿放風箏,結果卻是直接無視他就走了,留下十五皇子一個人在風中傻眼。
    “喂!”十五皇子不滿的叫她,想要讓她停下來。這裏那麽人來往的,自己也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要是被有心人看見了告訴自己的母後,那肯定要被訓一頓的,說不定還要挨板子。
    是的,這個是因為十五皇子實在是難以管教,於是皇後就想出了這樣的法子來冶他。他每次一看見板子被拿了出來就很害怕,看見就開始哭,明明都還沒有打上去,可是他就是感覺到了痛,搞得皇後也是不忍心下手。最後還是想了一個辦法,讓他去看那些被打的在學堂裏讀書的哥哥們。這才被嚇得見到了板子不會哭。
    皇後每次打他的時候也是沒有下力度的,就是象征性的嚇嚇人而已。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象征性的嚇人。可以說十五皇子更加可能是被皇後臉上的表情給嚇到的。
    看著越走越遠的祭舞情,十五皇子一下就扯開了嗓子哭:“你別走!”
    十五皇子知道這招的威力,每次自己一哭,不管是誰自己有什麽樣的要求都會被滿足的。祭舞情聽到人哭了先前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十五皇子看見了就知道有戲了,於是哭的更加的賣力了。
    十五皇子雖然是個男孩,但是他從小就知道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件事,哭起來也是毫無壓力的。
    “怎麽了這是?”他的哭聲還吸引了另外的一個人,司馬蘭亭。
    看見了自己的二哥,十五皇子一下就慫了。收住了哭聲,弱弱的喊:“皇兄。”
    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兩關係卻是很好,同時十五皇子還是有點害怕司馬蘭亭的,他知道這個哥哥有時候是會陪自己玩,有時候也是很嚴肅的和自己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十五皇子小小的腦袋總說不能理解的。
    每次自己說自己不懂的時候,司馬蘭亭都是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也沒有責怪他。
    不懂也好,潛移默化嘛,以後總是會懂的。
    這些都是祭舞情不知道的。
    司馬蘭亭過去抱起了人:“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十五皇子含著淚的眼睛看著司馬蘭亭,一直不說話,司馬蘭亭被他逗笑了。同時也注意到了祭舞情,眯著眼問:“這又是怎麽了?你把小孩人哭了?”
    祭舞情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那個抱著小孩的人。
    這個時間還沒有開始宮宴,祭舞情也是提前過來的,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司馬宇成了,他也是好幾個月沒有讓自己去做些什麽了。水影閣裏的事還是需要報備一下的。
    太陽還沒有落下,夕陽的光總是暖暖的顏色,照在司馬蘭亭的身上,這樣的一副畫麵就算是上好的畫師也是畫不出來的的畫卷。
    司馬蘭亭笑著,眼裏全是她。
    祭舞情別看了看著他的眼睛:“沒事,就是十五皇子的風箏掉到了樹上了。”說完抬手指了指那個位置。
    司馬蘭亭也跟著她手指的地方看過去,看到了那個孤零零的小老虎樣式的風箏,在樹上被風吹得飄來飄去的。
    “這個時節,這個時間你還放風箏啊。”司馬蘭亭一下就微微收緊了抱著人的力道。
    十五皇子臉色發紅的躲在了司馬蘭亭的懷裏,什麽話也沒說。
    “行吧,清柒,去給小殿下拿下來。”司馬蘭亭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就吩咐了。
    十五皇子聽到了這句話眼睛都亮了起來,從司馬蘭亭的懷裏抬起頭來,一直看著清柒,直到他把風箏拿了下來。
    就在清柒要把風箏給十五皇子的時候,司馬蘭亭製止了:“慢著,這風箏我就沒收了。”
    “什麽?”十五皇子聽到這話直接就拉下了臉,不開心溢於言表。
    “這次就是一個小小的懲罰,下次不許這樣胡鬧了,跟著你的人呢?怎麽沒有見到他們,他們去哪裏了?”司馬蘭亭一手接過了風箏,另一隻手抱著十五皇子。
    十五皇子甕聲甕氣的回答:“跟丟了。”
    跟丟了,這是跑得有多快啊!十五皇子似乎也意識了到了自己的錯誤。說完之後就掙紮著想要從司馬蘭亭的身上下來。
    怕把人摔了,司馬蘭亭也隻好把人先放下來了。
    這是找了十五皇子多時的宮人們才找了過來。
    “王爺殿下恕罪。”嘩啦啦的就是到下一片人。
    司馬蘭亭語氣冰冷的提醒了一下他們:“這樣的小事都走不好,要你們在這宮裏麵也沒什麽用了。”
    宮人們聽到之後全部都在顫抖,連忙是是是的回答。
    之後就叫他們先帶著十五皇子回去了,還順手把風箏給了他們。十五皇子看見有回到自己這邊的風箏,開心的直接就跑過去抱了一下司馬蘭亭的大題,之後蹦蹦跳跳的就回去了。
    目送著知道看不見十五皇子的背影,司馬蘭亭才是開始對祭舞情說話:“怎麽來的這樣的早?”
    “有事。”
    這樣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把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就拉遠了許多。
    司馬蘭亭不放棄,接著問:“什麽事啊。”
    祭舞情真的是想把十五皇子對自己說的話對司馬蘭亭說一下,管那麽多幹什麽。
    說出口的卻是:“見皇上。”
    三個字,比上一句多了個字。
    司馬蘭亭道:“一起啊。“
    祭舞情沒有回答,直接轉身就走了。司馬蘭亭看見之後就馬上跟了過去。
    這個人是真的很煩。
    當司馬宇成看見來的不隻是祭舞情之後還愣了一下,問他怎麽也來了。
    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尋常,司馬蘭亭本意就是在不遠之處等著祭舞情的,沒想到就看見了司馬宇成,躲也沒有辦法躲,就就這樣就對上了。
    司馬蘭亭請安:“兒臣拜見父皇,和祭閣主在路上不小心就碰上了,剛好一同來見父皇。”
    祭舞情瞥了他一眼,這人說謊怎麽就臉不紅心不跳的。
    “你有什麽事嗎?”司馬宇成語氣不是很好。
    司馬蘭亭微微道:“無事,就是想念母妃,剛好去不了悅詩殿,特意過來請示一下父皇,親您準許兒臣進去。”
    司馬宇成已經習慣了司馬蘭亭每次進宮都回去悅詩殿,不過之前都是他直接就進去了,不需要請示什麽。
    “怎麽,悅詩殿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嗎?”司馬宇成的語氣不是很好。
    司馬蘭亭強行忍著不適,道:“皇後娘娘說需要您的準許才能進去。”
    這件事什麽時候皇後管過了,隻是他知道司馬宇成一定不會去過問皇後的,於是才這樣直接的就說是皇後不準許的。
    司馬宇成果然就直接讓身邊的劉公公帶著他去悅詩殿。
    “你呢?”在對上祭舞情的時候司馬宇成說話的語氣就不是那樣不善了。
    幾個月沒有見到祭舞情,不,應該說是自從祭舞情從皇宮裏出去之後就沒有再見到過她了。準確來說是沒有在和她好好的說上一次話了,在這宮裏很難有可以說上話的人。祭舞情的離開到現在司馬宇成都在想當初是不是不應該就這樣讓她走了。
    在一旁的白舟偷偷地拿著餘光打量著司馬宇成,表麵上又是一副恭敬的模樣。
    司馬宇成是看見的。
    “這就是國師府的公子?”司馬宇成再次開口問。
    祭舞情恭敬而又疏遠的回答:“是的。”
    接著就是相對的無言了一小會兒。
    “陛下,這是這段時間你讓我整理的東西,全部都在這裏了。”祭舞情向白舟伸了伸手,白晝領會的拿出了一個小小的被包得嚴嚴實實的長片出來。
    司馬宇成接過長片,把外麵是布扯開,看見上麵就隻寫著幾個字,他看了一眼轉然大怒:“這是你不該管的事!”
    竹片就這樣被司馬宇成給掐斷了,祭舞情看著那個小小的竹片沒有表示,她也是看過上麵的內容的,這是在這幾個月裏這司馬宇成給她的那堆書裏找出來的。
    沒想到這樣的一個竹片他就是那麽大的反應啊,自己的手裏還有別的其他東西呢,要是看見了又會是什麽樣的。
    祭舞情暗自想著。
    “你就在書裏看見了這個?”司馬宇成知道這五個字祭舞情看了之後已經有去查過些什麽,畢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是個正常人都會有點好奇心的。
    就算是還有其他的什麽到了現在也會變成什麽都沒有了:“沒有。”
    司馬宇成不是很放心的問:“就你一個人見過嗎?”
    祭舞情點了點頭。
    司馬蘭亭呼了一口氣,這件是說小不大不大的,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近已經是夠亂的了,要是再加上一點,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時間去睡覺了。
    攥緊了手裏斷成了兩半的竹片,司馬宇成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前已經是一片清明了。
    看著眼前的人他不由得就想起了司馬蘭亭的生母,兩人的相貌相差甚遠,在很多方麵上又是有相同之處的,那個曾經也讓自己荒淫無度過一段時間的女人。
    她的音容笑貌還在自己的腦海裏,就算是過去了很久,她的位置也被別人給取代了,可是一兩件與她相關的事或者人總是能讓他想起來之前的那段時光。揮之不去,招之不來。
    司馬宇成笑了,很溫和,就像是一個幹幹淨淨還未觸碰過世間腐敗的人一樣,對著一個很像她的人。就算是最後她的結局不是很好,自己不是有給過她一段時間的美好嗎?
    為什麽又要留下這樣的一個孩子來折磨自己。
    司馬宇成看著祭舞情的眼神慢慢地就變得狠毒了起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現在的自己情緒變化是有多不正常。
    祭舞情一直迷惑的看著司馬宇成一下對著自己露出微笑,一下又惡狠狠的看著自己。眼看著司馬宇成就要向自己越走越近了,祭舞情一下就跪下了:“陛下。”
    司馬宇成被她這樣就喚醒了,楞了一下,才緩過神來,意識到了自己方才做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