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朱勔父子 同流合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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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老爺子也是心動,在老爺子宋徽宗內心是由於自太祖開朝以來曆代君主都念念不忘的收複燕雲十六州之事,現在有這麽好的一個放在眼前,當然不會放過,對於跟大遼國的盟約,跟燕雲十六州比起來,那簡直不值一提。便在王黼的勸說下,不顧眾位大臣的反對,便開啟了和金人的海上之盟。但是此時宋徽宗老爺子對王黼還是有點不放心,便但讓童貫掌握兵權,命令童貫以保民觀戰為上策。因為此時老爺子已經察覺對待童貫有些不公平,明明是自己親自交代,一切讓童貫做主還賜給了玉筆,好不容易童貫平定了方臘,事後聽信王黼讒言,還貶低了童貫的官職,為了在這方麵給童貫一點補償,這次北上的軍事行動就任童貫為主帥,畢竟太祖有言在先,大宋要是有人能收複燕雲十六州者,皆封賞為王,這事對於百官來說,是至高的榮譽。
王黼見狀也感覺當時太得罪童貫了,並寫信給童貫說道:童太尉若北上收複燕雲十六州,我在朝中必定全力協助,讓你等軍隊在前方作戰無後顧之憂也,也就是保證糧草方麵的源源不斷運給童貫的北上大軍。這也是王黼在向童貫低頭示好的表現。在此期間,王黼又自作聰明辦錯了一個讓朝廷大臣都反感的事,那就是以前遼國的使者來大宋,為了隱藏大宋的富饒,怕被遼國的使臣知曉我大宋的富足,遼國使臣都是被大宋的接使官帶著繞道走,盡量避開富饒之地何軍事要地,以免得遼國使臣使壞及泄露軍事要地,而且每次招待遼國使臣的酒宴和犒賞都不顯示侈華,盡量保持低調。就是給大遼國的使者一個印象,現在大宋國力也一般,民間並不富饒,每年的歲幣已經讓大宋喘不過氣來,不能再增加一分錢幣了。
而這次跟金人締結海上之盟約,王黼竟命令接待金國使臣的接待官,直接從燕京直達京師汴京,一路上毫不避諱其軍事重地,而且每次設宴都非常的豪華奢侈,甚至在房間陳列方麵把皇家用的尚方錦繡、金玉、瑰寶擺設出來,來誇耀富有繁盛,這一路的所見所聞,讓金國使臣都匯報給了金國的皇帝,金人從此就對大宋的富饒虎視眈眈了。
王黼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誇耀富盛,在三省之外另設置經撫房,專門負責邊界的戰事,與樞密院不相關。然後由此向天下百姓征收丁夫稅,按人丁計算,共征收了六千二百萬官,然後拿著這些錢去邊界買了五六座空城來報捷。並率領百官給皇上老爺子祝賀,老爺子被蒙在鼓裏,以為王黼不動用邊軍便收複了城池,便親自解下玉帶賞給他,並升他為太傅,封為楚國公,允許他穿紫花袍,他的車馬、侍從等儀仗幾乎和親王相同。此時的王黼已經到了毫無忌諱的程度,竟然對宋徽宗老爺子說,要加尊號給他,幸虧老爺子還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告訴王黼道:這事連我神宗皇帝都不敢接受的。這才讓這個政治狂徒閉了嘴。
而王黼此生最大的錯誤便是為了更好的巴結梁師成,將梁師成住宅隔壁原來的門下侍郎許將的住宅霸占為己有。還特意在二座住宅之間開了暗門,以方便巴結和結交梁師成這個隱相。老爺子雖然糊塗,但是自古以來大宋嚴禁宦官結交朝中大臣,這是皇家的禁忌,也是不能觸碰的底線之一。
對於蔡懋的疑慮,也正是宰相王黼的不解之處,隻是他沒有說出來而已,見此時蔡懋已經坦然說出便順著接口說道:蔡大人所慮甚是也,太子的表現確實異同於往日,不知是何原為,之前太子生性懦弱,特別是不喜愛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現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卻異常的高調,讓我等也是非常的迷茫和不解,更甚是皇上好像最近越來越看中太子,經常在雅集時誇讚太子的文藝底蘊和乖巧,對其藝術天賦更是認可,直誇太子有天分,間接也是說太子完成繼承了皇上的藝術天賦。這事要是跟目前皇上南巡之事結合起來,那就不難給人一種想象了啊。說罷便長歎了一口氣。
王黼的此時歎氣,既是感歎自己有眼無珠扶持錯了皇三子趙楷,也是在感歎自己這個精明的政治投機者在最為關鍵的一刻看走了眼,沒有順其大勢去巴結當今的太子,而是去燒了皇三子的冷灶,現在弄的一臉土灰,太子對其肯定有顧慮,畢竟他當時在背後支持老三,而老三有徹底沒有了希望,最多也就是個吃閑飯的王爺而已,如今皇上又要南巡,搞不好太子直接登基繼位,那王黼的仕途也及徹底終結了,另外對於之前得罪的眾多大臣,包括童貫、蔡京現在都跟太子站在一起,被徹底清算也時間早晚的問題。
朱勔見王黼此時長歎一口氣,便知道大事不妙了。恐怕這次皇上南巡隻是個借口,估計皇上要對麵前朝廷的內憂外患進行徹底的甩鍋了。自己帶著後宮跑到南方繼續其終身熱愛的文化事業,而將此時錯綜複雜、危機重重的朝務留給了當今的太子,要不然皇上在此時南巡就值得商榷了。
朱勔此時也著實心煩意亂了,連一向圓滑的王黼都唉聲歎氣了,說明這事已經八九不離十了。想想朱家原本卑賤窮困,受雇於人。由於其父親朱衝性格強悍凶狠,因犯罪而受過鞭背之刑。隻是受上天眷顧父親父親一日到鄰近縣城乞討借貸,機緣巧合碰上了高人,得到一筆錢和藥書而歸,就開始擺設店鋪賣起藥來,哪知這藥卻十分有效,病人服藥後立即見效,隨著治療好的病人越來越多,最後竟然搞的邊上州、府、縣城的人接踵前來,朱家於是富裕起來。進而修園種花,結交遊客,特別基於感恩,經常給當地或者臨近的寺廟道觀捐贈錢物,博得往來客人及眾多僧道中人的好感和稱譽。
說來也是機緣巧合,剛好在朱家發家之際,獲得廣泛讚譽之時,恰逢蔡京被貶官前往杭州,途經蘇州,蔡京想想自己仕途這麽不順,便想修建一座寺閣積福以便讓自己以後仕途順暢,到了寺廟一打聽才知道,修建一座寺院最起碼需要幾萬貫費用,而此時蔡京落難,沒有這麽多錢財,加上自己隻是路過蘇州,又沒有人幫忙監督修造,就在蔡京猶豫之時,寺廟的和尚向蔡京推薦了朱衝,說朱衝樂施好行,人品不錯,他在本地讚助修繕了很多寺廟,由於朱衝經常修寺廟,對其原材料價格、進貨渠道及工匠都非常熟悉。此時蔡京一聽,蘇州還有這號人物,便聽從寺廟和尚的建議,饒有興趣的見一見朱衝。
而此時的朱衝經過官府的朋友一打聽,原來這位蔡京乃是以前皇上身邊的紅人,由於其新舊黨爭的原因被貶到杭州,此時正路過蘇州而已,朱衝相信蔡京必將重新被皇上啟用,此時要是自己乘機巴結蔡京,那到時必將飛黃騰達,畢竟此時現在自己最多算個土豪,沒有官府的背景和路子,剛好今日送上門來,豈有放過的道理,想到這裏便來到蔡京麵前拍著胸脯保證,以蔡京的名義修建一座寺廟,所有的費用由朱衝來承擔,並自己親自監督建築的工程,直到寺廟完工。蔡京一聽,這家夥挺會來事,便答應了下來。
於是朱衝使出渾身解數,將幾千根上好木料快速備齊,並邀請了當地有名的工匠就熱火朝天的開建了。蔡京臨走之前過來一看,滿地堆積如山的木料和熱火朝天的工匠,便對朱衝有了深刻的印象及好感,便留給了朱衝自己在杭州的地址,叫其有事給他寫信。朱衝便將地址小心收好,並好吃好喝送蔡京上路。直到蔡京離開蘇州境內。事後待寺廟修建完畢,朱衝便特意跑到杭州,當麵向蔡京稟報了此事,而此時蔡京對其印象更加好,便將朱衝這人記下,以方便日後留用。
到了第二年,蔡京由於童貫的大力推薦及朝中王黼的奏章,便奉詔入京師,路過蘇州便帶上朱衝、朱勔父子二人,到了京師,蔡京並囑咐童貫給他們父子搞了假軍籍,冒充軍功做了官。待後來蔡京見徽宗老爺子喜好奇花異石,便讓朱衝父子秘取浙中珍異以進。不久,朱勔即將三株奇異的黃楊運進宮苑。趁著徽宗老爺子開心,蔡京把他引薦給了老爺子,為朱勔後來發跡埋下了罪惡的種子。後童貫安排朱勔全權負責蘇州應奉局,朝廷撥款專辦采貢。因為朱勔幹得賣力,博得了徽宗老爺子的垂青和肯定,官位累遷至合州防禦使。
到了崇寧四年(1105年)十一月,奉迎宋徽宗老爺子,經過蔡京的運作朱勔主持了蘇州應奉局,專門搜求民間的奇花異石,用船從淮河、汴河運入汴京,十船為一綱,號稱花石綱。朝廷對於南方的奇花異石,都是撥款專項向民間采購,而朱勔乘山高皇帝遠,朝廷中又有蔡京為後盾,所以便膽大妄為,將朝廷撥款納入自己的個人口袋,又以皇上的旨意在江南之地公開掠奪民間的奇花異石,到了後來膽子就越來越大,竟然連到京師的運費都要老百姓出,這就導致了南方被他們父子折磨的一地雞毛,民怨沸騰。完全違背了當時朝廷的初衷和蔡京等人的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