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禦用金牌 欽差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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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陣勢,堂下的知州便破口大罵道:爾等竟然攻擊官府,而今又不知天高地厚安坐於大堂之上,試問你真不知道死字咋寫嗎?我便冷笑一聲,隨即對著左右說道:掌嘴。侍衛便上去重重的打了二個耳光,此時知州便徹底蒙圈了,本著不吃眼前虧的原則,這次知州這次學乖了,也閉嘴了。我見他老實了,便開口說道:爾等也知道天高地厚這個詞,也不枉你讀了幾年書,今天本掌櫃就教你如何為官!將城門處商稅吏緝拿前來大堂來對質。侍衛隨即一行禮,便小跑而去,而原來府衙的眾多官兵則被凶狠的皇城司侍衛攔在了大堂之外,站立於堂外。
    隨即我便接著說道:現在我給爾等普及下剛才爾說的大宋帝國的律法宋刑統,【宋刑統】大體上抄自【唐律疏議】,對犯罪之人的刑罰分為:笞用鞭、杖或竹板子抽打)、杖、徒、流、死五大刑名,五刑又分二十等。笞刑:笞一十,笞二十,笞三十,笞四十,笞五十;杖刑:杖六十,杖七十,杖八十,杖九十,杖一百;徒刑:徒一年,徒一年半,徒二年,徒二年半,徒三年;流刑:流二千裏,流二千五百裏,流三千裏,均要配一年勞役;另外本朝為了威懾犯罪和知法犯法,更是增加了死刑:絞,斬。
    宋刑統同時還規定將判官的錯判稱為出入人罪,分為故入人罪,是指司法官徇私枉法,故意將無罪之人判有罪,或則將其輕罪判為重罪;故出人罪,是指司法官故意為罪犯開脫,將有罪之人判無罪,或則重罪輕判;失入人罪,指司法官因過失,誤將無罪之人入罪,或將罪輕重判;失出人罪,指司法官因為失誤,將有罪之人判無罪,或將罪輕之人判重罪。
    不同類型的司法錯判所承受的責任追究是大不一樣的,其中故入人罪分三種,其一入全罪,即司法官將完全無辜之人故意判有罪,亦就是將受冤人所承受的刑罰同等施還給製造冤案的司法官。其二從輕入重,對犯人司法官故意判重了,杖六十判成杖八十了,那二十杖由司法官來承受。其三刑名易,司法官故意將輕的刑名判成重的刑名,按刑差論責。
    失入人罪的問責,司法官不存在主觀故意,往往是因為案情有疑點或則法律適用有疑難,而法官未能明辨,從而做出錯誤的判決,導致無罪之人獲刑,或罪輕之人受到重判。按照比故入人罪之法各減三等處罰。失出人罪的問責是按照比故入人罪之法各減五等處罰。這樣就形成了獨特的失入有罰,失出不坐的現象,其實這也代表了一種製度安排的權衡,法官麵對一起疑案,作出從輕、從無的判決,可能會導致罪人沒有得到應得的製裁,但這是需要容忍的代價。理想的司法狀態,自然是既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不枉無辜,不縱罪惡,然而,由於證據的泯滅,偵查技術不足,人之理性有限等,隻能是二害相權取其輕,二利相權取其重。
    後來朝廷為了進一步增加法律的權威性,特別增加了非法之刑,增加夷族、活釘、斷手足、腰斬等,以期取得更大的恐嚇和威懾效果。另外宋刑統規定:凡是持械搶劫,無論搶劫是否成功,一律處死。還有就是本朝的法律特別重視證據,有一定證據不能結案,刑事案件必須要有凶器、屍首等相關物證才能最後定案,民事案件則要有相關的契約文書作為證據。
    還有就是編例製度了,例是指將以前事情的處理方法作為後來同類事件的參照標準,實際上是一種援引以往事例作為量刑定罪依據的做法。例的來源有斷例,以典型案例作為後來同類案件的審理依據,特旨是以皇帝對特定的人或事的特別處理方式作為後來同類事件的處理依據,指揮則是中央官署就個別事發布的指示或者決定,這種指令一經發出,即可成為以後同類事件的處理依據,具有法律約束力。
    爾等可知之前福建路有個案例,就是官府誣陷糧商,從而造成冤案,後經大理寺審理,才還糧商清白,最後地方長官被處於流放一千裏,杖一百。你可知道這就是典型的編例製度應用了,爾等今天的這番行為,要是核實了,剛才福建路的案列就是爾等的最終歸宿。
    對於我剛才所言,堂下的知州瞬間石化了,心想這絕對不是一般的糧商,肯定大有來頭,此時他才明白過來,剛才自己草率了,忘記了問清楚對方的身份,大堂上的人能有這番見解,來頭肯定不小,不是翰林院出身,就是國子監專門學過法學,或則親友在朝廷擔任要職,要不然,福建路的案例他不可能這麽清楚,這都是朝廷專業研究法律的重點參考案例,一般的普通百姓哪裏能知道這些呢?可是現在一切都好像晚了,能安然的坐於大堂之上,那股威嚴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這人的來曆估計不簡單,莫非是哪個朝廷重臣的官二代,或則是哪個王爺家的公子,想到這裏便打了一個哆嗦。而剛才那個半死不活的龐通判此時已經躺在地上疼的打滾,口中嚷嚷個不停。
    而在此時,侍衛將城牆門口的稅吏押了進來,稅吏進到大堂一看這陣勢,隻見知州堂下,而高堂上坐著的竟然還是陌生人,一下子也搞不清楚是啥情況,突然看到案桌前麵的王管家,他才想起來了,這就是剛才進城納稅的糧隊啊。糧商咋現在高坐於大堂上呢?這令稅吏百思不得其解。我見稅吏來了,便對著他問道:稅吏,剛才我們進城,是不是交了百分之五的商稅?
    稅吏愣在原地,然後看了看邊上的知州和躺在地上不斷呻吟的龐通判,侍衛見狀便在邊上催促道:長官問你話,快回話!稅吏這才緩緩說道:是的。見稅吏承認了,我便轉向知州問道:知州,你現在有何話說。麵對稅吏這個人證,加上商稅的憑證這個物證,知州知道這事已經徹底瞞不住了,便正色道:關於加征商稅之事,乃是朝廷政令,本官沒有任何義務告訴你。再說了,爾等是何身份,有何資格質問朝廷行政命令,有何資格質押朝廷命官,又有何資格高坐於大堂之上?若再執迷不悟,小心爾等人頭落地。
    麵對堂下知州的威脅,我微笑道:既然爾等如此不知好歹,那今天本掌櫃就讓你死個明白,來人,關閉大堂堂門,讓這個堂堂的滑州城知州大人看下我們有沒有資格高坐於這滑州城府衙大堂之上。隨後侍衛應聲而動,外麵的侍衛則亮出兵器背對大堂警戒,裏麵的侍衛迅速關閉了大堂大門,持刀而立甚是威嚴。然後王管家示意了小六子,小六子隨即從懷中聖旨,高聲驚叫道:滑州知州、通判等人接旨。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的變故,堂下的知州、通判、稅吏頓時不知所措,連剛才還在呻吟的通判此時聽到有聖旨,便也忘記了疼痛,吃力的掙紮著用眼光看向大堂之上。而邊上的劉老漢則是驚訝的目瞪口呆,心想自己肯定上了賊船,這夥糧商大鬧知州府衙不說,竟然還公然毆打朝廷命官,現在居然還敢假傳聖旨。
    此時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金剛見他們還在蒙圈狀態,便同時大喝一聲道:爾等還不跪拜接旨。知州等人才回過神來,紛紛跪於大堂道:滑州知州陳佩瑜恭迎聖旨。邊上的通判也全力打滾起來,口中低聲道:滑州通判龐佩璿恭迎聖旨。而稅史則是急忙跟著跪下,頭也不敢抬。隨後小六子便念道:朕膺昊天之眷命,日夜顧念大宋帝國百業興旺,百姓安居,特遣黃掌櫃之糧隊,以販糧之便,行於各地,實行監督之責,所經州、府、縣、軍等見旨如朕親臨,特賜黃掌櫃提調所經之地的一切軍政要務之權,並賜便宜行事之權。故茲詔示,想宜知悉!
    小六子宣讀完畢,便將聖旨拿到知州陳佩瑜麵前,知州陳佩瑜等人便磕頭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見他們叩拜完畢,小六子隨即說道:陳大人要不要驗證下聖旨的真偽呢?知州陳佩瑜連忙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隨後雙手舉過頭頂,恭敬的接過聖旨。小六子鄙視了看了接過聖旨的知州陳佩瑜然後酸溜的說道:陳大人還是穩妥點為好,灑家還讓你看個東西,陳大人您可瞧仔細咯。說完便掏出一個用黃色綢緞包裹的物件,緩緩掀開後,隻見一個金色手掌大小的純金牌子,上麵凸刻著一個禦字,閃閃發光,在大堂內顯的格外刺眼和顯目。知州緩緩抬頭一看,看到禦用金牌便隨即再次叩拜高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為了對此次微服私訪行程的保密,也是為了更加監督好地方,在出巡之前便提早擬好的聖旨,便讓小六子帶上了禦用金牌。聖旨加金牌則代表了至高無上的皇權,同時用欽差的身份更加能讓地方官信服,而要是亮明身份一旦傳開,行程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從而給我們帶來很多不必要的幹擾和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