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要放手我才能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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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慕白哪裏知道祁歡會突然跑出來,他心裏正糾結著,沒注意到祁歡起身的動靜。
他站起來拉了祁歡一把,“你怎麽突然醒了?”
祁歡揉了揉屁股,心道自己這一個月來壓根兒沒睡過。
她拉著姬慕白的衣袖帶到院子裏的台階上坐下。
“小白,我在皇後宮中侍奉過,我知道你奉命殺過很多人,你很恨皇後對嗎?”
姬慕白沒想到祁歡會問出這個問題,他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祁歡就知道姬慕白不會直接回答她,但她必須引出這個話題,她要離開皇宮,如果能勸著姬慕白殺死皇後之後也跟著她離開,那再好不過。
“我恨皇後,她曾經殺死了我的一個朋友,我一直呆在皇後宮中就是為了找到她的罪證,目前我手裏有很多她的秘密,比如她掌管鳳軍的兵符,她與朝中大臣勾結的來往書信,這些我都知道放在哪裏。”
“原本我馬上就能找到機會拿到那些證據,隻要我將那些證據交給反對皇後的黨派,皇後必然倒台,她會被廢後,甚至會被送去冷宮賜她毒酒白綾上路,眼看著能報仇,我卻被皇後送給了你。”
祁歡看向姬慕白,她不確定接下來的話會不會讓小暴君生氣殺人,但她已經不想再呆在這裏了,出宮計劃必須提上日程。
“小白,我知道你為了殺皇後在背後經營了不少勢力,但你至少還需要兩年……”
話沒說完,脖子就被姬慕白掐住了,祁歡不得不慶幸小暴君是掐她,而不是直接一刀捅死她。
“你怎麽知道的!”
殺皇後的計劃,姬慕白不允許出半點差錯,他狠狠掐著祁歡的脖子,隻要再多用一分力氣,祁歡的脖子就會斷掉。
費老大力祁歡才艱難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放手……我……才能,咳咳,說話……”
祁歡已經快被掐死了,姬慕白都沒有聽見祁歡的心跳呼吸有絲毫變化,他慢慢鬆開手。
為什麽,快被掐死了也沒有變化?
“你的事情我就是知道,但我無法解釋我為何知道的,等等,你別急著殺我,不如我們打個賭?”祁歡抱住姬慕白蠢蠢欲動的手,被扼住命運的喉嚨時,還是很痛苦的。
比猝死難受千倍萬倍。
“賭?你上次欠我的還沒還。”姬慕白挑眉。
祁歡訕訕地摸了下鼻子:“說了下次還了。你先聽我說,這次我和你賭……我能在五天,不,三天之內讓皇後被廢,要是我贏了,你就和我一起出宮怎麽樣?”
“一起出宮?我不答應。”姬慕白問。
“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就先把欠你的腦瓜崩還了,然後自己出宮。”祁歡不強求姬慕白跟她一起,任務失敗也無妨,她是打定主意要離開這裏了。
【祁歡,不可以消極怠工!】502蹦出來警告祁歡,他好不容易在祁歡身上看見希望的曙光,絕不能讓祁歡肆意擺爛。
姬慕白聞言,他的眉頭不自覺地擠在了一起,語氣裏也有些怒意:“那你要是輸了呢?”
“輸了隨你定!”
“好!”姬慕白已經想好祁歡輸了之後,他要將祁歡的手筋腳筋都挑斷,就這麽放在自己身邊,哪裏也不讓她去。
祁歡沒有在意502的話,她注意到小暴君情緒的轉變,想到變態暴君通常都喜歡囚禁那一套,她補充道:“小白,我不會輸的,我一定會離開這裏。”
姬慕白頓時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不就是祁歡要離開皇宮嗎,他一個人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她走便走,有什麽大不了的!
耳邊響起衣料摩擦的聲音,祁歡站起來剛轉身就被姬慕白拉住了手,他低垂著眉眼,祁歡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知道我的秘密,可你無法解釋你為什麽知道,我可以不追問答案,但我有兩個問題。”
他的手好涼,也不知道小暴君在外麵呆了多久,祁歡點頭答應。
她示意姬慕白放手,隨後走進房間取出一件外衫披在了姬慕白身上。
“第一……”突然被蓋上了一件外衫,姬慕白一頓,“第一個問題,今日你早就回來了,還目睹了事情的經過,明明躲的好好的,後來為什麽要冒險來救我?”
“因為一開始我不想進去挨打,猜測你隻是被罵兩句打兩下應該死不了,但那個九皇子越發過分,再打下去你非死即殘,人心是肉長的,你好歹也叫了我一個多月的姐姐,就算你沒誠心拿我當姐姐,我是誠心覺得你我算是普通朋友。”
“義氣之舉罷了,何況我當時有辦法,能完美解決問題。”祁歡所說皆是事實,她確實權衡利弊過,自己的命總歸是更重要的。
如果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卻為了所謂的情義去送人頭,太愚蠢了。
何況小暴君還不一定領情,自我感動的事情祁歡從來不做。
在空間裏聽著沒有出聲打斷祁歡,他期望祁歡可以走攻略路線用愛感動暴君,但是祁歡的真誠似乎也有所成效。
普通朋友都能讓祁歡如此嗎?姬慕白輕笑一聲,他接著問:“第二個問題,你的心跳呼吸為什麽沒有變化?”
祁歡張了張嘴沒說話,她應該料想到的,小暴君失明後就靠聽力,她的心跳呼吸一直是一個頻率,小暴君發現不對勁很正常。
【隻要不暴露係統,隨便你怎麽編!】
2的指示,祁歡果斷誠懇回答:“因為我是個死人。”
【……】
這話聽著荒謬,但姬慕白似乎聽進去了,他不再追問,默默站起身回了房間。
祁歡在院子裏站了片刻後,她從容地走進廚房取了一包東西,然後踏入了濃濃夜色裏。
房間裏
姬慕白喚出唐狸,他吩咐道:“去跟著祁歡,不要讓她發現,也不要讓她死了。”
唐狸領命離開房間,悄聲跟上了祁歡的腳步。
耳邊徹底清淨,姬慕白乖乖地倒在床上,用棉被把自己牢牢裹緊,被窩裏的溫度逐漸上升,他仿佛回到了五歲那年。
他的母親還沒有離開他的時候。
小時候,還不記事,他隻隱隱約約記得母親是很溫暖的,會抱著他給他哼曲子,哄他睡覺,給他蓋好被子,喂他吃溫熱的飯菜……
直到那天,外麵雷聲不斷,母親把他抱在懷裏哄他睡覺,可他還沒睡著,母親先睡著了,怎麽喊也喊不醒。
他當時不知道母親已經死了,他隻當母親睡著了,每晚還是躺在母親身邊睡覺,雖然母親的身體是冰的,可那是他記憶裏很溫暖的存在。
直到母親的身體腐爛發臭,被其他宮人強行拖走扔去亂葬崗後,他才被那些人無情告知,他的母親死了,他們笑他是個瘋子,居然抱著一個死人睡覺。
死人?
死人就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活人隻會嘲諷他,罵他,指責他,好像他的存在是萬惡不赦,違背天理的。
祁歡的心跳呼吸永遠不變,死人的心跳呼吸也不會變。
她是和母親一樣的人嗎?
即使死去了也依舊很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