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師生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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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夏言趕緊用意念叫住了小誅,沒讓顧瘋子跟房滿山似的受傷。
    隻是這份待人處事的分寸,夏言懂,顧瘋子好像不太懂。
    小誅跟夏言心意相通的同時,也有它自己的意誌。
    巫山鎮這些學生,修煉鬥劍都不太行,吃喝嫖賭那是個個精通。
    它的攻擊方式有很多種,以目前夏言的境界,能承受的隻有一種,叫做“誅仙烈焰”。
    這是一種無形無色的灼熱氣勁,誅仙劍劍尖一抖就噴薄而出,順著夏言的經脈打出去。
    昨晚的鴻賓樓,熱鬧非凡。
    光憑就這種感覺,其實很難獲悉修煉進度。
    好在夏言有洪荒裏的修煉經驗,對這種朦朧的感覺,具備“見微知著”的能力。
    所以整體感覺下來還行,夏言估計再練一天,內勁應該會有了。
    這時候,他聽到有人敲門。
    敲了三聲,就跟做賊似的,很輕。
    肯定不會是陳文炳,這不是他的敲門風格。
    夏言站起來去開門,發現門外懸停著一把長劍。
    天已經黑了,長劍的顏色夏言這會兒看不清,不過看劍的製式,跟昨晚那把青色長劍是一樣的。
    夏言抬頭看了看遠處的藏劍閣。
    看來規矩是做下了,這次她知道要先敲門了。
    夏言讓到一邊,讓這把劍進來,然後關了門。
    隻見這把劍慢悠悠地飛著,直奔練功房。
    剛才夏言在練功房修行,裏麵點了油燈。
    他跟著這把劍進入房內,此時這把劍的顏色他看出來了。
    這是一把紫色的長劍,平穩地飛到了青色長劍上方,緩緩降落,跟青色長劍輕輕一碰。
    青色長劍似是重新跟主人取得了聯係,兩把劍都晃晃悠悠飛了起來了。
    兩把長劍在半空中直立而起,然後同時劍身傾斜,往前“點了點頭”,像是在跟夏言行禮。
    然後眨眼之間,兩把劍掠出練功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夏言看著這一切,撓了撓頭,心想自己是不是誤會學妹什麽了。
    這看起來不是挺禮貌的嗎?
    轉念一想,昨晚天已經黑了,人家一個女孩子確實不方便親自登門,派把飛劍過來也是情有可原。
    是自己不小心差點撞上去了,隻怨別人也不合適。
    正想著,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這次就正常多了,很響亮。
    夏言再次跑過去開門,看清門外來人,趕緊行禮。
    這是個清瘦的中年人,三縷長髯垂到胸際,背後一把青布包裹著的長劍。
    自己的主管劍修,穆良成。
    “穆上師,您怎麽來了?”
    “你不去找我,那隻能我來找你了。”穆良成深深地看了夏言一眼,隨後從懷裏取出來一本厚厚的冊子,“我聽說你劍種變異了,境界也提升了,還通過了初選,可喜可賀。
    不過你目前為止隻掌握了基礎劍術,肯定是不行的。
    南校的藏劍閣離這兒不遠,想必你也去過了。
    可你剛剛進入二重境界,對二重劍術的見識怕是不夠,選擇未必準確。
    這本劍譜,是我當年劍道二重的時候學的,謄抄了一份,後麵有我當時練習的心得體會,你可以拿去參考。”
    夏言看著這本劍譜,卻沒有伸手去接。
    “我是你的主管劍修,可你劍種變異之事,我卻是聽別人說的。”穆良成歎息道,“近幾年我對你不聞不問,作為你的老師,我不夠合格。
    你修行刻苦,我是看在眼裏的。
    可是你越是這麽刻苦,我越是不待見你。
    因為我覺得你天賦不夠,再刻苦也是枉然,與其這麽浪費時間,不如去麵對現實。
    現在看來,我是錯的。
    時至今日,你我師生情分已經疏遠,我再跟你說什麽,你未必聽得進去。
    不過,該說的我還是要說。
    變異劍種的修行異常凶險,而且沒有前人經驗可供參考。
    你一定要穩紮穩打,不要因為現在是論劍時期,就去冒險。
    我這本劍譜實戰不強,不過勝在四平八穩,你照著修煉,想來至少在二重境界內,是不會出問題的。”
    夏言聽著,心裏感覺還挺複雜。
    在前身剛來學宮的頭兩年,這位穆上師對前身還是不錯的,該教的都教了。
    否則前身的修行也不會這麽紮實。
    可惜兩年過後,前身修行進展實在過於緩慢,穆良成失去了耐心,從此對前身不聞不問。
    這事也怨不了誰,如今師生情分已盡,隻能說命運安排。
    就事論事,這本劍譜對如今夏言來說毫無用處,因為二重劍術他已經有了選擇,再去練其他劍術得不償失。
    這會兒接過來也是墊桌腳的,那還不如不接。
    日久見人心,足足八年的失職和冷落,不會因為一本劍譜和一段說辭就改變什麽。
    現在自己劍種變異了,他才想起來改善關係,已經晚了。
    夏言抱拳拱手,對穆良成說道:“穆上師,我已有我的劍道,這本劍譜,恕我不能接受。”
    穆良成有些錯愕,隨後臉上肌肉抖了抖,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夏言,不管怎麽說,你的論劍資格是我給的。”
    夏言笑了笑,說道:“您可以試著收回去。”
    “哼!”穆良成臉色鐵青,一拂衣袖,揚長而去。
    夏言看著自己主管劍修的背影,搖了搖頭,關上了門。
    ……
    次日黃昏,夏言盤坐在書房的練功椅上,再次進入內視狀態。
    這一天苦練之後,外勁入體,五髒六腑的活力已經被徹底激發。
    丹田之內,就好像開出了一道泉眼,內勁汩汩湧了出來。
    這口“泉眼”一旦鑿出來,外勁就會被五髒六腑轉化為內勁,源源不斷,直至充滿整個丹田。
    而此時,誅仙劍就趴在這道泉眼邊上,劍尖浸在泉眼裏,咕咚咕咚大口喝著。
    “不是,小誅你給我留點兒!”夏言坐不住了,“我凝練多少內勁,你就喝多少,這像話嗎?”
    誅仙劍搖了搖劍柄,似是對夏言表示臣服,然後依然悶頭狂喝。
    夏言歎了口氣,放棄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愛喝就喝吧。
    誅仙劍堵著泉眼一直喝到半夜,夏言隱約聽到“嗝兒”的一聲。
    小誅把劍尖翹起來了,原本硬邦邦的劍身變得柔若無骨,一陣點頭哈腰,劍柄甩得跟螺旋槳似的。
    夏言實在看不下去:“你是誅仙劍,不是哈巴狗,能不能有一點點絕世凶器的尊嚴?”
    小誅沒理他,劍身一翻個兒,就跟狗亮肚皮似的,身子左扭右歪的,似是在撒歡。
    然後,它慢慢平靜下來,整個兒不動彈了。
    一股輕微的鼾聲,在夏言腦海內響起。
    誅仙劍吃飽睡著了。
    接下來凝練出來的內勁,算是夏言自己的了。
    天地元氣不受修行者主觀意念控製,隻能簡單地“請”進來再漏出去。
    而內勁,是可以控製的。
    接下來,就等小誅蘇醒,再吸納一次天地元氣,試一下“截元衝脈”。
    所謂“截元衝脈”,就是用內勁在主脈中截住天地元氣,讓這股壓力湧向支脈。
    這麽做一開始沒什麽效果,因此如果不知道支脈的存在,沒人會這麽去做。
    而要是冒然嚐試,不知道元氣壓力的分寸,甚至還會損傷主脈,輕則癱瘓,重則喪命。
    可如果控製得法,天長日久就可以衝開支脈,大大拓展全身的經脈分布。
    夏言當時在洪荒裏,第一條支脈的打通,那真是水磨功夫,足足花了三個月時間。
    不過在這裏,事情簡單了不少。
    首先他丹田內是誅仙劍,天地元氣的吸納非常迅猛,不是他當時的金係劍種可比。
    其次他上次“意外”之後,全身的支脈已經被打通了四分之一。
    有這四分之一做基礎,就好像堤壩已經有了缺口,再去衝開其他支脈就容易多了。
    夏言預計,有三天也就差不多了。
    ……
    ……
    又是一個白天過去,夜幕降臨。
    夏言盤坐在練劍房中,以內視檢驗這一天的修煉成果。
    夏言翻身下床,差點又一次撞上去。
    於是夏言徹底清醒了,搖搖頭,拿起這把青色長劍,來到練劍房中。
    他現在剛剛晉入二重中期,要盡快修到二重巔峰,這樣有了內勁就可以驗證“截元衝脈”。
    這個過程沒有投機取巧的方式,隻能是不斷練劍,激發五髒六腑的活力。
    好在他已經驗證了自己的練法,效果相當好,這個過程應該不會很久。
    因為那把青色長劍,就被他放在了夏言床邊,弄得就跟一個陷阱似的。
    顧瘋子當時長劍脫手,就是被烈焰燙了。
    今天他練得特別狠,全身已經脫力了,人就跟從水裏撈起來似的。
    以他目前的境界,所謂內視也就隻有一個朦朦朧朧的感覺。
    早上醒來是頭痛欲裂,隱約想起來,昨晚好像是顧瘋子扶他回家的。
    酒後的事情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了,酒前的事情倒是很清楚。
    都是酒桌常客,近一百人對付夏言和陳文炳兩個人,那不跟玩一樣。
    沒多久,陳文炳就倒下了,夏言都到後半截也是迷迷糊糊的。
    昨晚那場鬥劍,顧瘋子輸得挺冤。
    他的劍術很強,夏言一時三刻拿他沒辦法,結果激起了誅仙劍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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