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戰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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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學長很強的,兩輪比賽獲勝也都是一招,比他夏言差哪兒了?”
“他夏言是變異劍種,是被上天垂青的幸運兒,而茅學長跟我們一樣,都是普通修行者。”
“你們剛才沒看見嗎,剛才去他身邊的,是東校區的房上師。”
首輪一招擊敗江小艾,次輪一劍拿下梁丘台。
“房上師在學宮長老會排行第三,又是四大校區總教習,地位還在我們南校校長之上。”
“他這個時候來見夏言,夏言應該已經被學宮重點關注了。”
夏言持劍在手,走下觀禮台。
他原本冷漠的目光,慢慢柔和下來,隨後苦笑道:“這不是挺聰明的嘛,怎麽之前修行那麽不開竅呢?”
夏言抱拳拱手:“學生愚鈍,讓上師失望了。”
穆良成臉色一扳:“小子,別輸了,否則我真把你帶走,不開玩笑。”
夏言笑了:“為了鞏固我跟學宮這份香火情,您下了那麽大的本,當著這麽多人麵從樓梯上滾下來,我哪裏還敢輸呢?”
“你……”穆良成看樣子有些惱羞成怒,“別廢話,趕緊去贏下來。”
“是。”
夏言身子一晃,幾步來到鬥劍台前,一躍而上。
台上的茅學義和裁判,已經等待多時了。
茅學義還是那個樣子,麵無表情,兩個肩膀耷拉著,腰間掛著一柄帶鞘的長劍。
他對此時場上的動靜也充耳不聞,目光甚至不看夏言,隻看裁判的右手。
這位裁判對夏言來說已經很熟悉了,之前兩輪都是他。
隻聽裁判問道:“今天還是沒演出啊?”
“樂隊睡過頭了。”夏言答道。
“那行,你倆準備。”裁判一邊說著,緩緩舉起了右手。
這隻手一旦舉起來,現場的氣氛更是火上加油,學生們幾乎全都站了起來。
一個個群情激奮,扯著嗓子為茅學義助威。
剛才還有人起頭,大夥兒喊得比較整齊,到這會兒已經喊亂了:
“茅學長加油!”
“茅學義必勝!”
“幹死變異劍種!”
“木係劍種必勝!”
“水係劍種必勝!”
“五行劍種萬歲!”
夏言聽著一陣無語。
心想我劍種變異,又不是我自己能控製的,這還能惹了眾怒?
不過他縱橫洪荒多年,什麽大風大浪都見識過,這種幹擾可以忽略不計。
就在這個時候,天色忽然暗了下來。
大夥兒抬頭一看天空,嘴裏喊得又不一樣了:
“你們快看天上!”
“那是什麽?”
“怎麽這麽多紅色的大鳥?“
“沒見識,這叫赤焰雕。”
“這是西王女的赤焰雕騎!”
南校區論劍場的上空,此時如同烏雲蓋頂一般。
上千赤焰雕騎,就跟之前在問道穀一樣,忽然從高空落到低空。
這些翼展超過十米的大鳥,大圈套小圈地在論劍場上空盤旋,上下又有多層,遮天蔽日。
之前論劍場上還晴空萬裏,一下子就暗下來了,觀眾們往四周一看,幾乎看不清旁邊人的臉。
頭上那架勢是泰山壓頂,原本嘈雜的論劍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西北觀禮台上,有個中年胖子坐不住了。
房滿山的嗓音中氣十足,如同黃鍾大呂,響徹整個場地:
“薑苑,你想幹什麽?”
高空之中,薑苑的聲音傳來,少女語氣中有些驚訝:“呀!房上師在呢?”
“我在不在有區別嗎?”房滿山喝道,“這是學宮論劍預賽,豈容你來這裏胡鬧,還不快把你的人撤了。”
“房上師,這您跟我說不著,這些赤焰雕騎,是我父王派來保護我的,我去哪兒他們就去哪兒,也不聽我的呀。”薑苑說道,“要不您跟我父王說去?”
“哼!休要胡攪蠻纏!”房滿山怒道。
“哎呀,房上師您別生氣嘛!”薑苑說道,“我來不是搗亂的,我是來給我義兄助威的!”
“你義兄?”房滿山問道,“誰啊?”
“當然是本屆巫山劍會首席,夏言夏大哥呀!”薑苑說道。
薑苑此言一出,整個論劍場一片嘩然:
本屆巫山劍會首席?
夏言?
我們南校區繼南禦劍之後,又出了一個論道首席?
還有,四大首席之一,先天境的修行天才,西王女薑苑,居然是夏言的義妹?
什麽時候的事兒?
沒聽說過啊?
夏言這會兒抬著頭,心裏更加無語了。
這種事情自己不說,其實就是嫌棄樹大招風,到時候人多事煩,影響自己比賽狀態。
結果西王女這一嗓子,全給抖出來了。
這便宜三妹,看似是給自己麵子,其實是在幫倒忙,也不知道到底安得什麽心。
隻聽赤焰雕群之間,薑苑的聲音再次響起:“夏大哥,你趕緊說句話啊,不然房上師要跳上來揍我了!”
夏言翻了翻白眼,朗聲說道:“你活該。”
“啊!氣死我了!”薑苑在天上叫屈道,“義兄你不能這麽對我,不然我會傷心的!”
“趕緊散了!”夏言喝道。
“哦!”
隨著天上一聲口哨聲,赤焰雕原本是大圈套小圈地飛著,這會兒中間那幾圈猛然間升空而去。
很快,這些升空的赤焰雕,又一層一層地疊在了最外圍的那圈赤焰雕上方。
原本雕群是把論劍場整個蓋住了,此時就宛如論劍場四周,升起了一圈圈螺旋狀緩緩散開的高牆。
從下往上,赤焰雕層巒疊嶂,交錯而飛。
這麽一來,鳥都在論劍場外飛著,不擋光了,論劍場裏重獲光明。
一個火紅少女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西北觀禮台。
紅衣少女跟房滿山見禮之後,轉身看向夏言,同時揮舞起了小拳頭:
“夏首席必勝!”
論劍場上空,四麵八方飛著的赤焰雕騎,頓時齊聲附和:
“夏首席必勝!”
這動靜,跟剛才學生喊得口號,那就完全兩碼事了。
赤焰雕上麵的那些騎兵,修為普遍比在座的學生高,氣沉丹田之後,首先嗓門音量不一樣。
再加上千人齊心,又是四麵八方的立體音場。
關鍵是人喊完之後,胯下的鳥還跟著叫。
千頭赤焰雕的唳鳴聲,高亢入雲。
“嘰呀”一聲,學生們就覺得整個天靈蓋差點被掀了,腦子是嗡嗡的。
夏言此刻腦子也是嗡嗡的,看著觀禮台上又蹦又跳的紅衣少女,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好在天上這群鳥人各自吼了一嗓子之後,倒是安靜下來。
身邊裁判提醒道:“兩位,準備。”
夏言這才收回了投向觀禮台的目光,看向了這場自己的對手,茅學義。
茅學弟這會兒,一頭冷汗。
眼睛也不看著裁判右手了,而是直直盯著夏言。
原本古井不波的神色透著一絲驚慌,那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
他喉結上下一動,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夏首席,我認輸。”
“不是。”夏言很驚訝,“還沒打呢。”
“不用打了。”茅學義搖搖頭,“我的路數,就是一劍定生死。現在我自己不想死,又不敢讓你死,隻能認輸。”
“不是有裁判護著嗎?”夏言問道,“我們不至於生死相見。”
茅學義猶豫了一陣,看了看旁邊的裁判,又看了看四周的赤焰雕騎,最後看了看觀禮台上的紅衣少女,把手裏劍一扔:
“不打了。”
說完這位預賽階段最被夏言看好,認為至少能讓自己重溫一下劍術對決樂趣的對手,直接走下台去了。
夏言嘴角直抽抽,看了看身邊的裁判。
裁判臉上也很無奈,揮揮手:“那你也下去吧。”
“是。”夏言抱拳拱手,心情鬱悶地走下了鬥劍台。
回到觀禮台上,西王女蹦蹦跳跳地走過來,一把攙住了夏言的胳膊,笑道:“義兄你好厲害啊,不戰而屈人之兵!”
夏言甩開了她的手,白了她一眼:“那是你厲害,不是我厲害。”
“你是我大哥,我厲害不就等於你厲害嗎?”薑苑嗤嗤笑道。
夏言不再搭理她,而是對房滿山說道:“房上師抱歉,沒讓你看到,要不您下一場再來。”
房滿山站起身來,瞟了一眼西王女,緩緩說道:
“不用看了,之前你那兩場比賽,我早就聽當值裁判匯報了整個過程。
就這兩場比賽而言,你實戰問題不大。
原本我還想親眼目睹一下,現在看來沒什麽必要了。
南校區預賽整體水準不高,你一個劍會首席繼續打下去沒意義。
接下來的預賽,包括後麵的選拔賽,你都不用參加了。
學宮有六個進入論劍正賽的保送名額,之前薑苑他們四個首席占了四個,現在再加你一個。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跟著我修行,盡快把境界趕上來。”
……
觀禮台樓梯之後,是一段通道,直通鬥劍台。
剛才穆良成從樓梯上滾下來,這會兒就在通道一旁等著。
夏言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穆良成冷哼一聲,把臉別過了一旁。
就夏言從觀禮台樓梯走下來這一路,在場觀戰的學生們在議論了一陣之後,很快達成了共識。
有人站起來領頭喊了一句:“茅學義必勝!”
緊接著整個論劍場內,數千名學生們山呼海嘯一般:
“茅學義必勝!”
夏言對此充耳不聞,一步步走下樓梯。
“對啊,我們應該為茅學長加油!”
“打還沒沒打呢,你們就別瞎說了,就好像夏言有多厲害似的。”
聽到這聲冷哼,夏言腳步停了停,輕聲說道:“穆上師,你我師生十年,我覺得以您的為人,不至於對學生我喊打喊殺的。您和房上師的這個雙簧,並不高明。”
穆良成愣了一下,看向了夏言。
“這人十年默默無聞,沒想到這次論劍儼然一匹黑馬啊!”
“變異劍種,果真有那麽厲害?”
此時的夏言,在觀眾裏已經頗有一些人氣了。
“快看,那是夏言!”
“我看劍種變異還在其次,這人沒這麽簡單。”
“嗯,他每場戰鬥境界都吃虧,可卻都在一招之內取勝,這不是劍種變異能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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