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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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東西人形獸性切換自如,個個都是直逼煉形境的高手。
    要是一個個來,我能對付。
    “我是那種膚淺的人嗎?”李巨靈瞪了一眼。
    於貞當年成為學宮北校區的劍術助教,李巨靈是她帶過的第一屆學弟,範必安是第二屆。
    “那你是挑戰成功了?”夏言問道,“還是事情查清楚了?”
    李巨靈搖搖頭:“我到了京城才知道,這白發劍師居然還是個煉妖師。
    北昆侖李巨靈,在於貞墓前磕頭。
    禦極宗是對世俗界而言,那是個貴不可言的地方,高人輩出。
    可據我所知,在修行界,禦極宗算是小宗門,這種規模的宗門,在世俗界是不應該有下屬政權的。
    而早在五十年前,禦極宗就發生了內亂,高手隕落實力大跌,已經名存實亡了。
    一個世俗政權的上級宗門變成這個樣子,按理說,禦慶朝應該很快被周圍政權吞並才對。
    可這朝廷這五十年亂歸亂,卻依然存在著,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再加上咱們禦慶朝的學宮論劍,時不時能請動某個大宗門的高人前來觀禮。
    所以我覺得,禦極宗應該就是個名義上的上級宗門。
    真正的上級宗門,你猜是哪個?”
    夏言問道:“秀劍宗,在世俗界有下屬政權嗎?”
    “沒有。”李巨靈說道,“世俗政權的君主,都是那些宗門巨擘的後人。
    因這份家族血緣的羈絆,修行人成為宗門巨擘之後,才會讓自己主導的宗門,護著世俗後人的政權。
    可秀劍宗隻收女弟子,而且不允許門人結道侶,她們哪來的後人?
    所以,秀劍宗是沒有下屬政權的。
    好了,我隻能說到這兒了。”
    “我大概明白了。”夏言點點頭。
    “哦對了,你爹那邊應該沒事兒了。”李巨靈看了屠蘇一眼,“有禦慶財神爺出手,三法司會審也就是個程序,走完就放了。
    我來之前打聽過,你爹在牢裏,每頓飯都是刑部三品以上大員作陪,人都胖了一圈。”
    夏言抱拳拱手:“多謝。”
    “那行,我走了。”李巨靈掃視一眼眾人,“你們幾個正賽好好打,別給學宮丟人,我在大論劍等你們。”
    ……
    夏言帶人料理完了這樁白事,於這天傍晚回到了巫山鎮。
    南疆的任務算是完成了,雖然心情都比較沉重,可到底是能去學宮交差了。
    接下來還有十天時間備戰,眾人已經商量好了,就在夏言的宅子裏修行。
    夏言之前沒出過手,大家雖然都知道他不簡單,可到底實戰多厲害,畢竟沒親眼見識過。
    樹上那一劍,見識到了。
    一位直逼煉形境的劍術高手,被他一劍製服。
    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
    這種家夥,就應該在他身邊賴著,一塊修行取長補短,自己肯定是賺的。
    於是回巫山鎮的路上,夏言心裏就一直犯愁。
    這麽多人,自己宅子住不下嘛。
    回到巫山鎮路過飛鴿驛站,接到了陳文炳通報老爺子情況的書信,他想起來了。
    陳文炳還有一套宅子,那幹脆男女分開住,女的都住過去,男的住自己那兒。
    反正兩套宅子離得近,幾步路而已。
    把這想法跟屠蘇一說,屠蘇抿著嘴瞪他。
    夏言一拍額頭,修改了一下方案。
    屠蘇跟自己住,其他人全趕到陳文炳宅子裏去,愛住住,不愛住拉倒。
    當然這事兒要說出口,夏言覺得不能太直接。
    把人全聚在一塊兒,先吃飯,自己親自下廚。
    帶人回到自己的宅子,顧展堂不在,江小艾正在院子裏洗衣服。
    看到眾人來了,江小艾紅著臉,先把木盆往自己屋裏端。
    夏言往木盆裏仔細一看,黑乎乎一團,這不是顧展堂的衣服嗎?
    ……
    這天晚飯過後,屠蘇給大夥兒泡了茶,夏言坐在那兒開始醞釀,住宿安排這事兒應該怎麽說。
    結果顧瘋子甩著頭發回來了。
    夏言一問去哪兒了,原來是巫山鎮消費太高,自己臨走前沒留下生活費,巫山鎮裏又沒錢莊,逼得這家夥回自己的某個巢穴取錢去了。
    “你這個主顧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顧瘋子抱怨道,“自打跟了你,那是三天餓九頓,我還得自己往裏貼錢。”
    屠蘇笑著從懷裏拿出一疊銀票,遞給了顧展堂。
    顧展堂愣了,沒去接銀票,而是看著夏言說道:“不是,你倆進展這麽快嗎,家裏誰管錢都已經定下來了?”
    夏言沒搭理他,而是對屠蘇說道:“二妹,這家夥不缺錢,不著急給他。你既然手頭這麽富裕,不如先把五百兩銀子還我,你看我都被抄家了……”
    剛說到這兒,就聽到有人敲門。
    江小艾跑出去開門,然後衝門外人鞠躬。
    萬劍學宮總教習,房滿山來了。
    屋內眾人趕緊站起來走出客廳,把這位房上師迎進門來。
    賓主落座之後,房滿山捧起茶碗喝了一口,這才問道:“怎麽樣,溪水村的任務做下來,感覺如何啊?”
    夏言眉頭一皺:“全是您安排的?”
    “算是吧。”房滿山點點頭,隨後苦笑道,“梅誌學和於貞,是我當年的得意門生。
    一個悟性好,一學就會。
    另一個身體天賦好,劍術通神。
    我本以為他們參加學宮論劍正賽是穩穩當當的,正好我當時另有要事,就沒去京城觀禮。
    結果,他們卻死在了京城論劍場。
    梅誌學屍體被當時跟著去觀禮的李巨靈他們偷出來了,埋在了十字坡。
    於貞卻因為身體天賦,等我趕到的時候,已經被人煉做了妖獸。
    我為此夜入皇宮,卻被劍奴逼退。
    不過我雖然修為不怎麽樣,在修行界還是有朋友的。
    打不過我就叫人,這才逼得白發劍師放棄了對於貞的控製。
    可是她已經被煉妖了,神智時而清醒時而失控。
    救出來之後怎麽安頓她,我一籌莫展。
    後來她說,任她自生自滅吧,她會盡力壓製體內獸性。
    她是個善良的孩子,這幾年也遵守了跟我的約定,一直待在南疆荒無人煙的地方。
    後來溪水村一出事,我就知道,她已經壓不住獸性了。
    這說起來,也是我這個老師沒做好,婦人之仁。
    早知如此,應該早點幫她解脫的。”
    夏言問道:“那您讓我們去看她,僅僅是磨合隊伍?”
    房滿山抬眼看了看夏言,說道:“你們這批人,是我從教以來天賦最好的。
    其中又大多數是變異劍種,修行風險大。
    你們求道之心若是不堅定,將來必會遭到劍種反噬。
    所以,我想讓你們去看看她,甚至親手殺死她。
    你們也應該能殺死她,她獸形不強,而人形時神智清醒,不會反抗。
    我想讓你們在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問問自己。
    修行,是為了什麽。
    麵對前路,你們是和光同塵,還是會有別樣的色彩。
    這兩者之間並沒有對錯,我也不想對你們灌輸什麽。
    我隻希望,你們一旦認準了,就不要回頭。”
    說到這裏,房滿山頓了頓,似是特意留出時間,讓在座的眾人消化這段話。
    結果他掃視了一下在場的萬劍學宮學生,個個神情堅定,目光清澈。
    這讓他很滿意,點頭道:“距離學宮論劍正賽,還有十天時間。
    今年的正賽,受大論劍影響,形勢比往年更複雜。
    你們要踏上的,不再是京城那片論劍場,而是一座海外孤島。
    你們將以小隊形式出戰,南疆一行,你們互相之間也應該有所了解。
    誰來當隊長,你們自己有想法嗎?”
    在場眾人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夏言。
    “好,夏言。”房滿山緩緩說道,“這支小隊由你率領。”
    夏言神情凝重,微微頷首:“我盡力。”
    ……
    聽完之後,李巨靈麵沉似水,眼神直往夏言臉上瞟:“你把於學姐殺了?”
    屠蘇臉色一沉,擋在夏言身前:“你想怎麽樣?”
    李巨靈那神情就跟吃了個蒼蠅似的,無奈地點點頭:“殺得好。”
    所以我就撤了,想著來梅學長墳前,跟他說一聲,這事兒我暫時沒辦法了,隻能等我到了修行界再說。
    結果沒想到,你小子倒是把事兒辦了。
    於學姐的屍體,你是在哪兒找到的?”
    夏言歎了口氣,對範必安招了招:“來,老範你跟他說說吧。”
    於是披麻戴孝的範必安,仔仔細細跟李巨靈說了眾人在溪水村的經曆。
    可要是一擁而上,那拉倒吧,世俗間就沒人能在他們手裏活命。
    我潛進去一摸底細,好家夥,九大劍奴都被他煉成了妖獸,跟他形影不離。
    夏言說道:“那兩邊事情串一串,你有什麽想法嗎?”
    李巨靈低頭略作思忖,說道:“禦慶朝在修行界的上級宗門,叫做禦極宗。
    我和幾個北校區的學長,想把兩人屍體偷出來埋了。
    結果我們去的時候,梅學長屍體還在,於學姐的屍體不翼而飛。
    磕完頭,李巨靈拿起蘋果繼續啃,對夏言說道:
    “當年於學姐和梅學長在京城論劍場上自盡,沒人敢收屍。
    後來我查到,把屍體帶走的,是皇宮白發劍師麾下的劍奴。”
    “哦,難怪你要去皇宮挑戰白發劍師,”夏言點點頭,“我還以為你是對劍道榜狀元這個名頭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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