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並未因此就停止自己的行為，隻見她拉著他衣襟的手微微用力，似是感受到了，他微微俯下身，遷就著她。
    直到他們的臉幾乎要觸碰到，她拉著衣襟的動作才停止。
    他心有靈犀的停住，嘴角微勾，似已經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麽。
    “夫子…”她貼在他的耳際，粉色的唇上下翕動。“在玄兒心中，你也是不可言說的。”
    竹林之下，微風旋轉著似永遠飄零的青葉，一座古典雅致的木屋前，鵝黃色衣裙和月牙白衣袍交疊在一起。
    一刹那，這仿佛是世間最美好的顏色。
    更與何人說。
    ……
    “夫子……”
    宋玄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喘著粗氣。
    下一秒，頭頂層層簾幔映入眼簾，上麵浮動著熟悉的綻綻蓮華，金色典雅，喃喃著何處紙醉金迷的夢境。
    耳邊寂靜。
    宋玄有那麽一兩秒的怔忡。
    這是哪……
    衛謙呢……？
    她搖搖頭，太陽穴卻傳來撕心裂肺的痛，仿佛又千萬根錐子在紮。
    忍不住悶哼一聲。
    宋玄閉上眼，好一會兒才喘過氣了，立刻就想下床。
    衛謙……
    可她剛想動作，上方就傳來聲音。
    “公主要去哪？”
    宋玄睜大眼睛，因為她發現自己赫然被禁錮在一個浸滿冷香的懷抱裏，他的雙手交疊放在她身前，看似好整以暇，不費一絲力氣。
    宋玄這下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丞……丞相這是作甚？”忍不住清清嗓子，她皺眉。
    怎麽回事，怎麽嗓子也這麽痛？像火燒一般。
    “公主淋了雨，受了風寒，應好好休息才是。”
    宋玄挑眉，可這下卻沒有時間和他在這裏鬥這一時之氣。
    “有勞丞相費心了，隻是這休息不休息，都是本公主自己的事，還請丞相快些放手，不要做了這逾矩的事。”
    話音還未落地，宋玄隻覺環抱自己的雙手更緊了，毫無一絲鬆開的跡象。
    冷冽之氣鬥生，肩上傳來冰涼，他靠上了她的肩。
    “嗬……”輕笑聲傳來，“公主與我說規矩？”
    宋玄睜大眼睛，屏住氣息。
    “那堂堂大幽國帝姬喜歡上教導自己的先生，這又是什麽規矩呢？”
    聲音清寒如冰，不帶一絲起伏。
    宋玄猶如置身於寒冬冰窟，嘴唇哆嗦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君容看著懷裏一下麵如死灰的人，嘴角一勾，更加得寸進尺的貼近她的脖頸，閉上眼。
    這是他的。
    他這樣想，登時心情更加愉悅了。
    “他走了。”他親親她的下頷，環抱的雙手更加收緊，“所以，以後公主別讓君容難過了，嗯？”
    宋玄本來因為他上一句話有些怔然。
    怎麽可能呢，她喜歡上了……衛謙？
    怎麽……可能呢？
    可她還來不及好好思量自己的心意，一句“他走了”就讓她的心境霎時麵目全非，猶如被從崩頂滾落的巨石擊落崩潰。
    “走……走了？”她喃喃出聲。
    一隻冰涼的撫上她的臉頰，“公主，為什麽哭了呢？”
    他同樣冰涼的唇貼近她的耳際，呼出的熱氣，讓她避之不及。
    哭了？
    她慌張回神，抬手摸臉，卻發現那已經濕潤一片。
    “公主此舉，真是叫人心寒啊……”
    下一秒，冰冷的指尖擒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轉頭直麵他。
    依然是印象裏驚為天人的容貌，遠山之眉，含水之眸，櫻色之唇……這本是很美的，可他眼角已經溢出的暴戾，卻將這毀於一旦。
    宋玄開始忍不住顫抖起來，她想掙紮，卻如何而已掙脫不開。
    君容靠近，直到他們鼻尖相抵，仿若最親密無間的戀人。
    “別怕……”他鬆開了她的下巴，轉而撫上她的脖頸，輕輕撫摸，下一秒卻陡然用力卡住。
    宋玄瞪大眼睛，滅頂的窒息感撲麵而來。
    她搖頭，拚盡全力可渾身依舊動彈不得。
    “不……不要……”
    想打掉他的手，卻無濟於事。
    “別為他哭了，好嗎？”就算手下做著最粗暴的動作，可依然不忘停駐在她臉上的淚滴。
    還不等她回答，下一秒，他傾身吻住。
    耳邊傳來輕笑，“甜的……”
    話音落地，宋玄一直撲打他的手突然像抽空了力氣般，直直落下。
    君容皺眉，可下一秒又笑了出來，“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他傾身舔了下她的耳垂，“嗬……怎麽可能呢……”
    頓時，宋玄隻覺自己脖頸上的力道在漸漸消失，可還沒等她喘口氣，君容立刻低頭將她穩住。
    細碎的，很溫柔，就像在對待什麽易碎的瓷器。與剛才粗暴的行徑仿佛不是一個人。
    宋玄心裏莫名覺得荒唐。
    她掙紮，他就吻得越深。
    好半晌，他放開她，原本櫻色的唇更加紅了，如遇雨般，紅亮得讓人禁不住采擷。
    宋玄大口大口喘著氣，她感覺自己的胸腔好像炸了，原本灰白的雙頰也因此紅了起來。
    他又笑了，心情似乎十分愉悅，這次沒有帶著嘲諷，那樣好看，眉眼彎彎如同拯救世人的救世主。
    他一手撫著她的背，一手將她鬢邊散落的頭發挾至腦後，動作輕柔。
    “如果公主以後好好的呆在我身邊，那衛謙……”
    那兩個字入耳，宋玄渾身一抖。
    她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她的反應似乎讓他更愉悅了，君容撫上她的眼睛，真是好看，若不是了解她的性情，他還以為她刻意擺出這番作態，誘惑他呢。
    “啊，不對，是此—前—種—種，我就不與公主計較了，如何？”他將那幾個字咬得極重。
    宋玄已經不知自己該作何回應了，她心裏越發覺得荒唐，怎麽回事？她不過……好像是睡了一覺，為什麽有種一切已經翻天地覆的感覺呢？
    “君容……”
    她喚他的名字，似想要喚醒自己。
    一場夢而已，醒來該在身邊的人還在，不會走，也不會變成別人。
    望著她失神的雙眼，君容歎息一聲，嘴角依然噙著笑，手撫上她的臉頰。
    “公主可知……”他閉眼輕輕碰了下她的額頭，“有時候，我就這般看著你，就覺得一切難免是夢，風塵往昔是夢，金華如今是夢，而你，是夢中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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