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湮滅，開了皮姆博士模板之後李睿解鎖的新能力，一直被他當做底牌從未暴露。如今，這恐怖的能力終於展現了出來。
    那個黑洞直徑不到八十公分，以黑洞為中心，最外圍的一圈星空出現了一條條漆黑的裂縫。
    以這些裂縫為主幹，更多細密的裂縫生長了出來，眨眼間便遍布黑洞四周。
    雖然黑洞的引力強到能影響時空，但是五代神體的李睿強大的算力卻足以將這種影響壓製到一個極限，甚至是貼著黑洞的邊緣。
    逼近到黑洞的極限之後，裂縫又開始向著黑洞相反的方向擴展，很快便遍布數千公裏的範圍。
    天使彥開著洞察之眼，試圖讀取那些裂縫是什麽。然而，她所能讀取到的數據全是斷斷續續的數據片段，根本沒有完整的有效數據。
    對比一下，天使彥驚愕的發現，她所能讀取到的全部是這些裂縫之間的星域數據，有關於裂縫她卻一丁點兒都讀取不到。似乎那些裂縫根本不會釋放暗數據一樣。
    雖然數據上沒有任何收獲，但天使彥本能的卻覺得那些宛如深淵一般的裂縫有著致命的危險，哪怕她是五代神體，一旦被卷入進去也絕對沒什麽好果子吃。
    “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李睿打了個響指。
    隨著這道響指，這遍布裂紋的數千公裏範圍之內的星空陡然如同鏡麵一般裂了開來。並非誇張，而是真真正正的發生了斷裂。
    天使彥甚至可以看到那一塊塊發生錯位的星空。星光的傳遞在每一塊碎片盡頭都發生了斷裂，再也無法延伸下去。
    這奇詭而壯觀的一幕看的天使彥不由得張大了小嘴，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緊跟著，空間碎片之間釋放了大量的不明物質，這些物質迅速的將碎片淹沒吞噬。包括視線中那個被壓製了引力影響範圍的黑洞，也被這不明物質吞沒。
    這是空間發生了湮滅的現象。如果從四維視角來看，這個巨大的三維膜宇宙就出現了一個漏洞。緊跟著，三維膜宇宙自行收縮，再次將那個漏洞彌補。
    視角轉換到三維大宇宙之中，在天使彥的感官中，當那不明物質消失的一刹那，空間似乎發生了錯位。
    但那感覺實在是太快了，讓她甚至以為這隻不過是視覺感受上的錯覺。
    ……
    然而天使彥沒有意識到這種變化所帶來的意義，但有一個人卻意識到了——遠在冥河星係的死歌書院，在空間重新愈合的一刹那，死神卡爾霍的站了起來，身體仿佛在另一個次元一樣，直接穿過了麵前的石桌，來到了大廳中央。
    眼睛一閉，再次睜開，卡爾周圍的世界變得無比玄奇瑰麗，這個世界周圍遍布流光溢彩的能量，好似另一個世界。
    這就是卡爾所研究出來的虛空視角下的世界，至今為止，隻有他發現的世界。
    在卡爾的眼前，有著一個貫穿整個空間的枝幹，似乎隻是一株樹木的一部分。但僅僅隻是這一部分，便已經看不見盡頭，可想而知這株樹到底有多巨大。
    不，這或許不是樹。在枝幹之上，透過表皮，可以看到很多數據流在其中流動，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著極其複雜的計算。
    這是大時鍾的投影，隻是一部分。
    “不可思議！”卡爾揮手調閱出一段複雜的數據，仿佛看到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一般。
    “眾星之主！”
    卡爾顫抖著聲音念出這四個字，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內心激動的感情。
    唰……
    卡爾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在死歌書院的大廳。但是他沒有就此停下來，而是直接開啟了星際投影。
    ……
    天使彥還沒因為黑洞的消失而慶幸，就發現她的眼前突兀的出現了一道星際投影，看清那人之後，她的表情立刻就陰沉了起來。
    “卡爾！”天使彥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兩個字，胸膛中一股怒火曾的一下就燒了起來，手中王劍都快戳到對方的臉上了：“你竟然還敢出現在天使的麵前！”
    “你是……”卡爾輕蔑的看了一眼天使彥，然後恍然：“哦，天使彥。”
    這態度讓天使彥的臉色分外難看，可接下來卡爾的一句話缺讓她深刻感受到了什麽叫赤果果的無視。
    “抱歉，我和你沒話說。”卡爾直接一句話差點兒沒將天使彥給懟自閉了。但是他絲毫不去管天使彥的反應，而是看向了李睿：“眾星之主閣下，您的壯舉讓整個已知宇宙都為之讚歎。我十分期待與你的交流，不知能否有幸邀請您來死歌書院一趟，在下必將掃榻相迎。”
    這副恭敬的態度不僅僅讓天使彥錯愕，就連李睿也有了一瞬間的恍忽。透過眼前的卡爾，他似乎看到了平行世界那個終日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孜孜不倦的學子。
    “這家夥腦子沒燒壞吧？”天使彥滿臉懷疑的的看著眼前的卡爾，心裏不禁念叨。
    短暫的恍忽之後，李睿很快便意識到了卡爾所指的是什麽。
    李睿輕笑著搖了搖頭：“這麽多年，你的性格還是一點兒都沒變。”
    卡爾不解的看了一眼李睿，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帶路吧，我也確實想和你談談。”感慨之後，李睿再次看著卡爾說道。
    相似歸相似，性格一致歸性格一致，但就算再怎麽相似，眼前這個也是鼎鼎大名的死神卡爾，而不是平行宇宙那個尊稱他李某人一聲校長的學子卡爾。
    天使彥臉色微變，忍不住提醒道：“小心，恐怕有詐。”
    如果說凱莎女王還在的時代，天使彥肯定不會將死歌書院放在眼裏。可自從凱莎女王隕落之後，天使彥就清楚的意識到，這個表麵上人畜無害的學子到底有多可怕。
    而死歌書院可是死神卡爾的老巢，用龍潭虎穴這樣的詞來形容都算小瞧了卡爾，天知道那裏會布置些什麽超出已知宇宙理解的東西。換位思考一下，哪怕是已經升級成五代神體，天使彥依舊不想去冒這個險。
    “無妨，我心裏有數。”李睿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後語氣一轉，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彥女王，泛銀河聯盟已經得到了天使即將來訪的消息。聯盟為此已經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等待您的到來。”
    天使彥很無語，這是說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的時候嗎？現在重要的是卡爾，卡爾啊！
    要是能幹掉卡爾，我讓天使去你們聯盟跳舞助興都行！幹不掉卡爾，整這些有什麽用！
    可是卡爾聽到李睿現在就過來，已經興奮的不能自已了，哪裏還管得上天使彥這個對他來說隻是路人甲的存在，迫不及待的就在眼前開了一道直通死歌書院的蟲門。
    這可是憑借著大時鍾強大的算力直接做到的，根本不是那種用固定設備支撐起來的大蟲橋可比。
    然而對於卡爾有些獻殷勤的舉動，李睿卻搖了搖頭：“我還是喜歡走自己的路。”
    手杖一頓，李睿的身體便被一團的藍色粒子雲包圍，消失在了星空之中。
    卡爾並不在意李睿拒絕他的好意，現在他隻在乎早一點兒和李睿交流，去他的都不重要。
    因此他直接關掉了蟲門，一點兒都沒意識到開這個臨時的蟲門耗費了三顆恒星的能源，也沒意識到假如李睿真的用他的大蟲橋，又得需要付出怎樣恐怖的算力。
    天使彥看了看兩人消失得地方，忍不住歎了口氣：“神與神之間的交流，已經可以無視天使了啊。”
    兩人從頭到尾無視了她的意見的表現，讓天使彥不禁生出一種落寞之感。天使，似乎已經跟不上最尖端的時代了。
    “女王，敵人已經全部剿滅。”不知何時，天使凱拉扇動著翅膀，來到了天使彥的身邊，打斷了她的遐思。
    天使彥愣了一下，看向了身後的星空：隻見綿延百萬裏的戰場上，到處都是隕落的屍體與毀滅的飛行器殘骸，這些屍體中有天使，有饕餮，有天渣，還有來自戮神星的傭兵們。
    燃燒的硝煙，遍地的屍骸，無不訴說著這裏在過去的一個多小時內爆發了一場怎樣可怕怎樣可怕的戰鬥。
    哦，對了，還有一顆被毀滅的恒星。
    天使彥微微沉默了會兒：“休整一下，然後繼續出發。目標，赤烏恒星係，泛銀河聯盟。”
    “我們以什麽樣的姿態降臨呢？”天使凱拉詢問道。
    “就以……”天使彥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句話：“平等交流的姿態吧。”
    天使凱拉怔了一會兒，腦海中回想著剛才監控中眾星之主毀滅黑洞的一幕，最終還是向天使彥撫胸一禮，轉身前去準備了。
    ……
    同一時刻，死歌書院。
    李睿直接出現在了死歌書院的上方，看著腳下這塊漂浮在宇宙中的島嶼，他心裏泛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就在他回憶的時候，包圍在這座學院上方一道道無形的防禦向他敞開了懷抱。下方學院那座神廟式的主建築前方，一個身穿藍袍的學子微笑著看著他。
    良久，李睿心中歎了口氣，一步跨出，便進入了死歌書院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