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章 對不起,我圓滑不了(6K,還有,你猜127章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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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毅的微笑在患者女兒的眼中彷佛有著一種無形的魔力。


    在鄭毅的安撫下,患者女兒的心情逐漸穩定。


    陪著患者女兒回到了病房,鄭毅又交代了幾個注意事項後,患者女兒看著已經重新入睡的患者,忍不住眼淚又在眼圈開始打轉。


    牢記著鄭毅之前的話語,患者女兒還沒等自己哭出聲來,便立刻伸手捂住了臉,勉強地控製住了聲音。


    過了好半天,患者女兒激動的心情才終於平複了下來。


    看到一切安好,鄭毅拍了拍患者女兒的肩膀,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病房。


    走在回胸痛中心大廳的路上,鄭毅看了一眼時間。


    不知不覺又已經後半夜了。


    這個時間點,回家睡覺是別指望了。


    本著將就著在更衣室再睡上一宿的打算,鄭毅來到了大廳。


    還沒等進到更衣室裏,鄭毅的耳朵就聽見了大門口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


    這是什麽情況?


    鄭毅在心中暗自納悶兒。


    一般來講,這個時間點應該沒有什麽患者的。


    如果這個時候來胸痛中心看病,那麽多半就是急症。


    但是。


    聽著門口的動靜,倒也不像是患者到來時所發出的聲音。


    而像是有一位收礦泉水瓶子和紙殼子的大叔,正拖著兩大袋水瓶子,在地上摩擦所發出來的動靜。


    心裏帶著疑問,鄭毅剛準備往大門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就看見一個黝黑的身影,好像左右手各抱著一個巨大的麻袋,正朝著胸痛中心大廳裏艱難地走來。


    這個身影。鄭毅從遠處一瞧,就覺得有些熟悉。


    隨著這個身影逐漸走進,鄭毅再仔細一看。


    這麽黑的人。


    除了歐博特這個小黑,還能有誰?


    至於他手裏拿著的東西,鄭毅也看清楚了。


    歐博特手上抱著的哪裏是什麽麻袋呀?


    那是兩個人。


    活生生的人。


    至於這兩個人的身份。


    除了何傑和高洪林之外還能有誰?


    鄭毅連忙走了過去。


    “幾個菜啊,喝成這樣?”同樣回到了胸痛中心的楊雯,看著這兩位大哥的樣子,略帶埋怨地看了歐博特一眼:


    “小黑你也不看著他們一點。”


    “安慧呢?”鄭毅看了一圈,隻看到了楊雯,卻沒有看到安慧的身影。


    “安大夫太累了,主任給她明天上午放了假,她直接就回家休息了。”楊雯打了個哈欠:“我本來也打算回家休息的,誰知道,就看見這麽個情況。”


    “鄭老師,楊老師啊。”歐博特一看到兩人,簡直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咧著嘴都快哭出來了:


    “何老師和高老師,他倆喝得太凶了呀。”


    “俺這是,怎麽舞弄都舞弄不住啊。”


    “俺看著他們倆都快喝到桌子底下了,這才吭哧癟肚子的給他倆抱回來了。”


    “行了。”鄭毅歎了口氣:“搶救留觀區還有空床,趕緊給他倆扔到那邊去吧,讓護士給他倆打點葡萄糖維生素c,還有葡萄糖酸鈣。”


    “好嘞。”歐博特苦著臉抱著這兩個家夥,像是抱著兩個娃娃一樣,硬生生地把他倆給拖到了搶救留觀區裏。


    伴隨著“砰”“砰”兩聲悶響。


    這兩個醉鬼,被歐博特好像是扔枕頭一樣,扔到了床上。


    大廳裏的這一番動靜,也把剛去休息的林主任給吵醒了。


    還以為是又來了什麽重患,林主任都顧不上收拾,穿著拖鞋就跑到了大廳。


    結果看到了何傑和高洪林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林主任也是哭笑不得:


    “這兩個小兔崽子也太不像話了。”


    不過隨即,林主任又自我安慰道:


    “不過年輕人嘛,喝點兒就喝點兒吧。”


    林主任又都囔了幾句之後,囑咐夜班護士把這兩位大老爺給照顧好,就又再一次揉著眼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眯一會兒去了。


    搞定了這一切。鄭毅看著略顯蕩蕩的胸痛中心大廳,也揉著眼睛回到了更衣室。


    這一天一宿過的。


    又是會診,又是遇到車禍幫忙搶救。


    就連大晚上的,都還做了一台急診搶救手術。


    鄭毅真的是累壞了。


    躺在床上,手術過後的困覺很快蔓延了鄭毅的四肢百骸。


    鄭毅剛掏出手機,想要玩一會兒。


    結果還沒盯著手機屏幕看上兩眼,他就迷迷湖湖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手機的鬧鍾再一次響起的時刻。


    戀戀不舍地從床鋪上爬起來,鄭毅來到更衣室裏的水池旁,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把水撲在臉上。


    冰冰涼的感覺迎麵而來,鄭毅的意識又一次的清醒了幾分。


    整理好了白大衣,鄭毅從更衣室裏走了出去,直奔搶救留觀區。


    他要看看何傑和高洪林這兩個家夥,現在還是不是活著。


    搶救留觀區的病床上,高洪林和何傑的意識已經基本清醒,隻是偶爾還是會幹嘔。


    看著這兩個人蔫兒了吧唧的樣子,鄭毅心裏清楚。


    今天指望這兩個人能正常上班兒,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和護士長給何傑和高洪林今天給報了病休之後,鄭毅順便在護士站看了一眼住院患者早上的采血結果,便徑直前往了病房。


    沒辦法,今天上午安慧休假在家睡覺。


    楊雯備急診造影的班,此刻也躺在休息室裏補覺,鄭毅也不忍心將她硬叫起來。


    搶救留觀區,還躺著兩個醉鬼。


    查房這事兒,今天隻能自己一個人來了。


    來到艾佳琳的病房門口,鄭毅隔著玻璃看了一眼艾佳琳的樣子。


    病房裏的艾佳琳還躺在病床上,沒有睡醒。


    看著這小丫頭呼吸平穩,不似有礙,鄭毅便輕手輕腳的前往了下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裏,就是昨天晚上經曆了急診手術的那位奶奶。


    “奶奶,我來看看您了,現在感覺怎麽樣啊?”


    一邊說著,鄭毅推門而入。


    病房裏,鄭毅看到這位奶奶已經安然的醒來。


    那位阿姨,也就是患者的女兒,正坐在病床旁。


    她的手裏端著一碗熱乎乎的小米粥,正一口一口地給奶奶喂著。


    “哎呀,大夫您來了。”看到鄭毅來查房了,阿姨連忙要把手上的粥收起來。


    “沒事的,阿姨。”鄭毅輕輕擺手:


    “不好意思耽誤您給奶奶吃早飯了。”


    “您先喂奶奶吃飯吧。”


    “別把奶奶給餓著了。”


    “我就是來看看奶奶的狀態和引流情況。”


    來到床邊,鄭毅低下頭看了看胸瓶。


    昨晚自從手術過後,胸瓶裏麵的引流就很少。


    昨晚一整個晚上也隻有不到100毫升。


    並且胸瓶裏盛裝的已經不再是鮮血,而是一些黃色渾濁的液體,裏麵帶著一點點的血絲。


    鄭毅知道,這些液體是因為粗大的胸管刺激胸腔分泌出來的液體。


    這樣的胸水,也標誌著現在患者已經徹底沒有活動性出血了。


    換句話說,患者徹底安全了。


    “嗯,阿姨。”鄭毅說道:


    “這幾天您注意給奶奶加強營養。”


    “但是不要吃太多不容易消化的東西,畢竟歲數大了,腸胃相對比較虛弱。”


    “今天早上采血的結果,提示奶奶各方麵恢複得都挺好的。”


    “但是因為昨天的出血量比較大。今天還是得稍微輸一點兒血。”


    “大夫您就看著弄吧。”阿姨對著鄭毅一笑:


    “我們相信您,您懂的。”


    委婉又禮貌地拒絕了阿姨想要留正在病房裏吃早飯的邀請,鄭毅來到了最後一個房間。


    這間病房裏麵的人。


    是陸佳寧。


    “鄭毅,你來了呀。”看到推門而入的鄭毅,陸波絲毫不覺得意外。


    “嗯,看一看。”畢竟之前就和陸波認識,經曆了這一次的事情,兩個人之間的講話也相對的比較隨意:


    “我知道你比較著急見到自己的孩子。”


    “但是估計你還得再忍一段時間。”


    “孩子的狀態現在比較穩定。但是畢竟是早產兒,估計得在icu裏麵住上一個月左右。”


    “沒事的。”陸佳寧淺笑了一下,鄭毅的話也讓她的心裏放心了不少:


    “孩子的安全最重要。”


    “嗯。”鄭毅也點了點頭:


    “你手術做完也好幾天了。”


    “再養幾天,差不多手術完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嗯,聽你的安排。”陸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給鄭毅說的一般:


    “我現在已經正式從友誼醫院那邊離職了。”


    “我打算過段日子,等我妹妹身體好一些之後,去南方找一個工作。”


    “南方畢竟離這邊挺遠的。”


    “等到那時候,估計除了過年過節之外,咱倆以後可能沒有什麽機會總見麵了。”


    說到這裏,陸波自顧自地哂笑了一下:


    “不過看你現在忙成這個樣子,應該也沒有什麽機會出來見麵。”


    “這一次很感謝你。”


    “有機會,我一定會對你好好地表達我的感謝。”


    “別客氣了。”鄭毅淺笑,然後離開了病房。


    查完房後,鄭毅回到前邊看了一眼,發現胸痛中心裏暫時沒有自己需要忙的地方。


    於是,鄭毅邊仔細回想著昨天手術的經過,邊來到林主任的辦公室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


    隔著門,鄭毅就聽到了林主任洪亮的嗓門聲。


    推門進去,鄭毅就看見林主任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看著幾份文件。


    單從林主任的神態上,完全看不出昨天熬了半宿的樣子。


    “真的是歲數大了之後,睡覺的時間會變少嗎?”


    鄭毅的心裏悄悄地滴咕。


    這段時間當住院總當的。


    自己天天覺得連睡覺都不夠睡,每天回到家,自己隻想做的事情就是倒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小鄭啊。”在鄭毅胡思亂想的時候,林主任的聲音響起。


    此時的林主任已經抬起了頭看著鄭毅。臉上掛滿了笑容:


    “昨天晚上你這事兒幹得很漂亮。”


    “老鄒那邊也跟我說過了,這次支架的臨時采購手續,這幾天就會走完。”


    “不過。”


    林主任在臉上出現了一抹老狐狸一樣的笑容:


    “今天你來找我,肯定還是有其他的事兒吧?”


    “是的主任。”自己的心思被林主任看破,鄭毅老老實實地點頭。


    “那讓我來猜猜。”林主任爽朗一笑:


    “是不是和主動脈支架手術有關係?”


    “是的主任。”自己的心思既然已經被林主任給瞧破了,鄭毅索性直接大大方方地說道:


    “主動脈支架技術又叫做主動脈覆膜支架腔內隔絕術。”


    “主要就是為主動脈弓,或者是降主動脈的主動脈夾層、主動脈壁間血腫、還有主動脈破裂的患解決問題的。”


    “對於一部分主動脈瘤的患者。如果患者的解剖結構合適,也能夠解決患者的問題。”


    “現在這項技術我們醫院還沒有正式開展,甚至整個環海市都幾乎沒有開展的地方。”


    “經過昨天的急診主動脈支架手術,我覺得我們胸痛中心對這一類患者,有很大的缺口。”


    “所以我想向您申請,我們醫院裏常備上這種支架。”


    “這樣可以讓更多的患者得到獲益。”


    “小鄭啊。”林主任一笑:


    “僅憑著昨天這一例手術,可不能作為向院裏申請,將這種手術耗材作為常備耗材的理由。”


    “現在可是耗材零差價,在醫院裏放著這些大支架,要是用不出去。”


    “院裏可是要白白背著這份成本的。”


    “我還需要更有力的證據或者是條件,去說服院裏。”


    “而且。”林主任嘴角一撇:


    “和領導,你不能談你剛剛說的這些好吧。”


    “從最務實的溝通技巧來說,你要和領導說,你要開展的這些項目,能給醫院帶來多大的收益。”


    “畢竟院領導的心思和你不一樣。”


    “治病救人固然重要。”


    “但是作為醫生,大家也是要吃飯的,對不對?”


    “我和你說過的很多遍,現在我們的醫院是自負盈虧的。”


    “我明白了,主任。”鄭毅想了想,重新組織了一下措辭:


    “降主動脈包括胸主動脈和腹主動脈。”


    “因為這一段主動脈的疾病,需要放大血管支架的患者很多。”


    “但是因為技術原因很多時候這類患者我們都不得不選擇保守治療。”嗯


    “對於保守治療的患者,雖然多數通過藥物治療,可以暫時穩定患者病情,讓患者順利出院。”


    “但是這類患者主動脈破潰的地方依然存在,雖然不疼了,但是降主動脈還是會緩緩擴張。”


    “擴張到了一定程度就會有再次破裂,甚至發生生命危險的可能。”


    “而如果擴張到了一定程度,是無法通過介入微創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的。”


    “因為那個時候不會有那麽粗的支架能夠匹配患者的主動脈了。”


    “到了那個程度,患者的治療方式隻能選擇胸腹主動脈置換手術”


    “這個手術的風險巨大,而且有很高的截癱風險。”


    “現在藥品零差價、醫療耗材零差價。”


    “醫院唯一的收益方式就是通過診療費或者是技術操作費來進行收益,從而給我們開工資。”


    “診療操作費,對於外科來說就是手術費。”


    “我們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


    “這一類不得不保守治療的患者,就可以順利接受手術治療。”


    “這一類患者的數量很多,不會存在耗材擠壓的問題。”


    “這樣,不僅可以為患者解除病痛,還可以為醫院帶來可觀的收益。”


    “一舉兩得。”


    “林主任。”鄭毅看著林利豐,語氣中難免有著一點點怨氣,不過卻被鄭毅盡可能地給壓抑了起來:“我這麽說可以嗎?”


    “這麽說就對了。”林主任撫掌表示同意,不過鄭毅言語中的怨氣雖然努力地壓抑,但是卻沒有逃過林主任的耳朵:


    “小鄭啊。”林主任露出了一副老奸巨猾的表情:


    “你的手術技術是沒得說的。”


    “我雖然是個大老粗,但是我也知道。”


    “就是在這種地方,做人,你得想辦法圓滑一點。”


    “我去和院裏說,有消息了我第一個告訴你。”


    “好了,快去忙吧。”


    謝過了林主任。鄭毅從林主任的辦公室裏走了出來,還沒等回到自己的診室。就聽見旁邊內科大夫的診室又爆發出了一陣爭吵聲。


    


    一個憤怒的聲音。即便隔著準時關上的門都能在走廊裏聽見。


    “你們胸痛中心憑什麽給我看病?”


    “怎麽了?”鄭毅趕忙奔著診室進去。診室裏麵又是那位倒黴的內科大夫。


    診室裏,坐在患者的位置的是一位老爺子,旁邊還有一位歲數大概四十來歲的男家屬。


    看到鄭毅過了,這男家屬診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是管事兒的?”男家屬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


    “我是胸痛中心的住院總。”鄭毅說道,但是這位男家屬講話的語氣,也讓鄭毅從心裏就有一種不快。


    “好,那我告訴你怎麽了。”男家屬先是斜了一眼已經被氣得渾身發抖的內科大夫,又斜了一眼鄭毅:


    “我就問你。”


    “你們胸痛中心憑什麽給我爸看病?”


    聽著這位男家屬不善的語氣,鄭毅看了眼內科大夫:“兄弟,什麽情況?”


    “鄭總啊。”內科大夫委屈得都快哭了:


    “這位老爺子進來說胸悶,被急診給送到了我們這。”


    “我給做了個檢查,又抽了個血。”


    “所有結果,都提示患者是不穩定型心絞痛。”


    “然後,我就建議患者做一個冠脈造影或者冠脈cta明確病情。”


    “結果,這家屬就在這兒鬧上了。”


    內科大夫的哭訴還沒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你可別在這人模狗樣地說屁話了。”男家屬的語氣惡狠狠的:


    “你好好看看,你們這裏門口牌子上寫著的是什麽?”


    “你認不認識字?”


    “你這裏叫胸痛中心。”


    “我們家老爺子就是胸口發悶,不舒服。”


    “就被送到你們這兒來了。”


    “我再給你說一遍。”


    “我老爺子胸口一點都不疼。”


    “你憑什麽給我們看病?”


    “這位家屬。”看到這位男家屬來者不善,鄭毅耐著性子解釋道:


    “冠心病也是我們胸痛中心的診療範圍。”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冠心病患者都會胸痛。胸悶也是心髒缺血的重要表現之一。”


    “這位大夫……”


    鄭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這位男家屬粗暴地打斷了:


    “別給我在這扯這些屁話。”


    “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家老爺子胸口不疼。”


    “你這是什麽狗屁大夫?”


    “給我家老爺治錯病了,你們擔當得起嗎?”


    “你們這幫大夫會治胸口不疼的病嗎?”


    聽著這位男家屬說的話,鄭毅心裏逐漸明白了。


    正所謂誰都沒有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自己和內科大夫都解釋得很清楚來,這家屬還在這裏胡攪蠻纏。


    那就隻剩下了一點。


    這家屬壓根就不是真心帶著老爺子過來治病的。


    他是純粹過來找碴的呀。


    按照道理說,一般大夫遇到這種情況,大家都是能忍則忍。


    給這種大爺哄走了,或者勸走了就完事兒了。


    但是一種憋屈的感覺卻一直堵在了鄭毅的心裏。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嗓子眼兒裏被一塊魚刺給卡住了一樣。


    有種如鯁在喉,不吐不快的感覺。


    鄭毅看著那位氣得渾身發抖的內科大夫。


    想必他和自己現在心裏是一模一樣的感受。


    甚至他要比自己更加憋屈,憤怒。


    鄭毅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直勾勾地看著這位男家屬: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鄭毅語氣的突然變化,讓這位男家屬一愣。


    他有些無法預料,明明應該是軟柿子,被自己和老爺子當成出氣筒的人,為什麽會突然硬氣了起來。


    “你聽不懂人話嗎?”男家屬的語氣裝得凶狠:


    “我現在就是在好好說話。”


    看著鄭毅怒睜的雙眼,男家屬的臉上表情一慫。


    隻見這位男家屬和老大爺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珠子轉了一轉。


    男家屬的臉上,突然間換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哎呀,你們大夫居然罵我!”


    “你們大夫怎麽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