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以借我的肩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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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好不容易重來一世,她怎麽能再次死在華宏誌這些人手中!
不!
南初猛地睜開眼睛。
雪白的牆壁。
濃重的消毒水味。
她小心翼翼地呼吸著,確認自己還活著。
吸入大劑量乙醚帶來的麻醉感還殘留在她的身體裏,使她清醒地認識到,剛剛的那一切,真實發生過。
她偏了偏頭,看見床邊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
她突然撐起身體,毫不猶豫地抱緊麵前的男人。
男人身體一僵,半晌,才伸出手,動作稍顯笨拙,輕拍著她的後背。
置身危險的驚恐,劫後餘生的喜悅,交織在一起,瘋狂地衝擊著她的心。
許久,幹澀的喉嚨才發出帶著哭腔的聲音。
“霍西辭……”
她猜到,要不了多久,華家人就會對她動手。
可她沒想到,那些人連孕婦和小孩都要利用!
喪心病狂,毫無底線。
她緊閉雙眼,感受著男人身上的溫度,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似乎這樣,就能消除掉所有的恐懼。
“是我大意了。”
霍西辭蹙眉,“如果不是你及時敲窗示警,我的人也許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被人帶走而不知情。”
南初平複好情緒,才啞著嗓子開口。
“是我自己的問題。”
可哪怕再來多少次,她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她曾是一名醫生。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無法對一條生命視若無睹。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那名孕婦怎麽樣了?”
“母子平安。”
她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你……”
霍西辭少見地猶豫了。
“可以借我的肩膀哭一下。”
畢竟是個女孩子,短時間內遭遇這麽多起事故。
南初抹了把眼淚,一雙堅定的眸子看向霍西辭。
一字一句地道:“我的難過、恐懼,都到此為止了。”
“這些賬,我也會和他們一筆筆算清楚。”
那雙眸子裏綻放出的光彩之奪目,是他從未見過的。
霍西辭是臨時扔下工作過來的,又不放心再讓南初一個人回家,幹脆把她帶到了公司裏。
霍氏的總裁辦公室裏,南初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事情的前後經過。
直到霍西辭看完一份文件,簽了字,南初才說出了她的疑惑。
“我今天出門,並不是計劃內的,可這一切卻出現得剛剛好,是不是有點不合理?”
霍西辭沉吟片刻,淡聲道。
“這不難。”
“設想一下,如果孕婦是提前安排的,救護車隨時待命,他們通過監控看到你出門,就可以安排好這一切。”
孕婦是安排好的嗎……
南初黯然。
“要查也容易。”
霍西辭的話聽不出什麽語氣,不過,南初還是直覺性地感覺到,他的心情格外差。
“可想要關鍵性證據卻很難。”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倒也和諧。
從霍西辭口中得知,當時,救護車開到了醫院,正準備將她抬進手術室的時候,霍西辭安排的人到了。
他的人打著例行巡查的旗號,稱這輛車有問題,將車裏的“醫生”全都一股腦地送進了警察局,接受調查。
南初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雖然是在情急之下做出的決定,但霍西辭還是顧及到了南初如何“圓謊”的問題。
有警方的人出麵,事情就順其自然多了。
華阮阮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在她這裏屢次吃癟之後,不知道華宏誌會不會想別的辦法。
南初猜的不錯,華宏誌夫婦一直躲在暗處,時刻監控著她的動態。
明明都快進手術室了,他們的計劃眼看就要成功,誰能想到會突然來一批警察,攪亂了一切。
華宏誌沒懷疑到南初身上,他越想越覺得,他之前的那個猜測是成立的——
華嫄還清醒的時候,留了什麽人在暗中保護她和南初!
現在他把注意打到了這對母女身上,這些人就出手了。
“我苦命的女兒啊!”莊雅擦著眼淚,一聲接一聲地哭。
“恐怕,目前還動不得南初。”
華宏誌臉色陰沉。
他何嚐不想利用南初救活自己的女兒!
“我會讓人在黑市上好好打聽一下。”
華宏誌沉吟片刻,“那個醫生不是對阮阮有意思嗎,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隻是,希望還是太渺茫了。
莊雅眼神空洞,隻有雙手還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
晚上七點,徐伯開了門,見到霍西辭,剛想說些什麽,卻突然發現,在他身後多了一個人。
“先生和南小姐一起回來的。”
徐伯笑眯眯地端上一份小吃。
南初看了一眼手表,“還好,我現在開始做,還來得及。”
“你坐下。”
霍西辭冷著臉開口。
什麽意思?
南初眨巴眨巴眼睛,手足無措地站在他麵前。
見狀,徐伯頓時就明白過來,笑嗬嗬地道:“我讓廚房按往日的菜譜準備。”
嗯?
南初扭過頭,看向霍西辭。
“霍先生,你是在體諒我……今天受了驚嚇?”
“我隻是比較懷念廚師做的口味了,不要多想。”
霍西辭說完,打開電腦,繼續冷著臉工作。
南初咬牙切齒,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徐伯臉上的笑紋越發明顯。
吃過飯,霍西辭開車,送南初回家。
南初下了車,又被他叫住。
“霍先生,還有什麽吩咐?”
南初轉過身,歪了歪腦袋,有點可愛。
“以後,一起吃晚飯。”
霍西辭語氣平淡而不容拒絕。
南初微怔,隨後飛快地比了個“OK”的手勢。
“好——”
走到門前,南初的笑意瞬間消失殆盡。
她仔細看了一圈,果不其然,外門把手上有一個微型攝像頭。
開了門,走進屋裏,她沒急著開燈。
客廳的壁櫥上,倒映著兩個淡淡的紅點。
她以前竟然從來沒有注意到!
要不是霍西辭提醒,她還被蒙在鼓裏呢。
好在,她的臥室裏並沒有。
由此看來,這個攝像頭僅僅是為了監視她的活動和出門情況。
她不能拆除掉這些東西,相反,為了不打草驚蛇,她還得多在監控下晃悠晃悠。
進了臥室,關好門,她脫下外套,忽然發現右邊的口袋沉甸甸的。
她摸索著,從衣袋裏拿出了一枚藍色的袖扣。
袖扣做工精致,一看就價格不菲。
難道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