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發了定位。
    “等我。”季牧舟說完，掛斷了電話。
    莫名其妙。
    圖書館一樓有餐廳，南初點了餐坐下後，把具體位置發給了季牧舟。
    周小萌眨巴眨巴眼睛。
    “季牧舟？”
    南初默認。
    周小萌抿抿唇，盯著碗裏的飯，“初初，他不會是喜歡你吧？”
    正喝著果汁的南初被嗆了一口。
    雖然平時周小萌也經常這樣開玩笑，但顯然，這一次問得格外認真。
    南初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
    她笑笑，“你忘了，我有男朋友的。”
    她和霍西辭領了證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周小萌歪著腦袋，“也是，你男朋友帥多了，才看不上季牧舟呢！”
    季牧舟趕到餐廳來，看見周小萌，眼皮跳了跳。
    “初初要考研，你來幹嘛？”
    “說正事。”南初白他一眼。
    季牧舟剛才急得不行，這會兒倒是不說話了。
    周小萌再傻，也能感受到微妙的氣氛。
    “你們說你們的唄，我保證不外傳。”她小聲嘟囔著，“反正我也聽不懂……”
    季牧舟不再浪費時間。
    “這段時間，華宏誌的公司承包了一個項目，並且申請霍氏注資。”
    南初一怔。
    “我知道。”
    應該就是昨天晚上，霍先生給她看的那封郵件。
    “今天上午，申請被駁回了。沒想到，他竟然希望季氏介入，促成這個項目。”
    南初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先是找霍先生，接著又找你，他把我當搖錢樹？”
    簡直太厚顏無恥了。
    一旁埋頭扒飯的周小萌也抬起頭，兩隻圓溜溜的眼睛來回轉。
    南初頓了頓，“你直接拒絕他就好了，沒必要和我商量。”
    “不。”
    季牧舟搖了搖頭，“恰恰相反，我想答應他，而且我希望霍西辭也能配合。”
    哈？
    看著南初驚訝的表情，季牧舟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
    “我收到這個郵件後，特意查了這個項目。不出意外，華宏誌是上了別人的套。”
    “所以……”
    “趁這個機會，狠狠坑他一筆！”
    南初托腮，仔細思索著方案的可行性。
    她拿過文件，翻了幾頁，由於不懂商業上的事，隻能看個大概。
    “我回去問問霍先生的意見吧。”
    季牧舟張口就來，“他肯定會答應的。”
    “你怎麽知道？”周小萌適時地插嘴。
    “我……”
    季牧舟眼神慌張，嘴硬道：“我就是知道。”
    晚上，南初準備了豐盛的飯菜。
    這一回，她見到霍先生是真的心虛了。
    該怎麽跟他開口呢……
    南初緊張地戳著飯，不敢抬頭看霍西辭。
    味如嚼蠟地吃了幾口，南初糾結著，抬起頭，“那個，霍先生……”
    霍西辭平靜地注視著她。
    “沒、沒事。”
    她慫了。
    昨天說得那麽義正辭嚴，結果今天就要改口。
    南初沒有注意到，在她低下頭的一瞬間，對麵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個淡笑。
    吃過飯，霍西辭慢條斯理地開口。
    “今天下午，季牧舟和我說了華宏誌那個項目的事。”
    南初猛地抬頭。
    所以霍先生剛剛就是故意在逗她玩？
    “資料拿來。”
    南初趕緊翻出了季牧舟給她的文件夾。
    “去衝杯咖啡，加冰。”
    霍西辭坐在沙發上，淡聲道。
    她又不是傭人！
    南初氣鼓鼓地走向咖啡機。
    人在屋簷下嘛。
    把咖啡端來的時候，霍西辭已經看完了資料。
    “比起開公司，這種蠢貨更適合沿街乞討。”
    霍西辭輕抿一口咖啡。
    南初很難不支持。
    上一世，華宏誌拿著母親留下來的錢開了這家公司，結果生意越做越差。
    最後，還負了債，甚至把她的工資卡收繳上去填窟窿。
    如果這一世能在高樓倒塌的時候順便推上一把，也未嚐不可。
    “項目的事有我，你好好準備考試。”
    南初自然高興。
    她迫不及待地給季牧舟發了個“搞定”。
    消息發出去的瞬間，季牧舟也發來一條消息。
    “不用客氣，白撿功勞的好事兒，下次也務必帶上我，謝了。”
    發錯人了？
    果不其然，她還沒來得及把消息看上第二遍，就被季牧舟撤回了。
    “哎呀，手滑發錯了！”
    “初初你什麽都沒看見！”
    南初刻意等了幾分鍾，才回了一句“撤回了什麽”。
    按理來說，隻是發錯了一句話，季牧舟完全沒必要這麽慌張。
    除非這句話，是他絕對不能讓南初知道的。
    結合上午季牧舟的表現，南初心中突然有了一個荒誕的猜想。
    她放下手機，向霍西辭重新要回了那份資料。
    這一次，她看的卻不是資料的內容，而是形式。
    其實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份項目資料重點十分突出，而且格外簡潔。
    對問題的分析也很有見地。
    再給季牧舟十年，他怕是都整理不出來這樣的資料。
    “霍先生，這份資料沒有經外人的手吧？”
    她放下資料。
    “如果季牧舟不算。”
    霍西辭淡聲回答。
    南初幾乎可以肯定，這份資料根本就是霍西辭發給季牧舟的。
    那麽，季牧舟剛剛那句話，其實是對霍西辭說的。
    這樣的話，一切都解釋通了。
    霍先生想幫她，怕她不肯接受，所以借了季牧舟的手。
    她忽然湊到霍西辭麵前。
    “南初？”
    霍西辭墨色的眸中倒映著她的樣子。
    “霍先生，我臉皮很厚的，不會不好意思。”
    南初一本正經地開口。
    “所以，下一次，直接告訴我就好。”
    “謝謝啦。”
    說完，她朝他眨了眨眼，轉身走進書房。
    識破霍先生的小心思，超有成就感的！
    霍西辭一怔。
    隨即飛快地將目光移開。
    華家。
    華阮阮和聞野正在餐桌前吃飯。
    莊雅走到沙發邊，溫柔地勸著華宏誌。
    “別一直盯著電腦了，來吃點東西。”
    華宏誌不耐煩地擺擺手。
    聞野小聲問華阮阮：“伯父這是怎麽了？”
    “為了他公司裏那點破事兒唄。”華阮阮撇嘴。
    聞野點點頭，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
    “那個南初……真的是你姐姐？”
    華阮阮敏銳地察覺到什麽，盯著聞野。
    “你打聽她做什麽？”
    聞野正欲解釋，突然，華宏誌站起來，大笑幾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華宏誌雙眼布滿血絲，閃動著興奮和狂熱。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