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聽向揚的意思，霍西辭難道有一個舊情人？
    這也難怪，畢竟霍先生確實很優秀。
    隻是，他為什麽從沒提起過呢？
    南初還在暗暗琢磨著，就聽見霍西辭淡聲開口。
    “她在的時候，難道我有跟她結婚嗎？”
    南初轉過頭去看霍西辭，卻發現霍西辭也在看她。
    霍先生不會有耐心和向揚解釋，這句話，是說給她聽的。
    “誒？”
    向揚被問得啞口無言。
    本來就被酒精侵蝕的大腦，這下子更轉不過來彎了。
    他舌頭直打結。
    “反正，反正這個女人就是比不了她！”
    說完，他把酒杯往旁邊一放，走了。
    “霍先生？”
    “以後會告訴你。”
    霍西辭揉了一把她的腦袋。
    南初心裏暗暗記下這件事。
    霍先生的態度，倒是讓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就像……
    對了，就像麵對昨天那張照片裏的女孩。
    難道向揚說的，就是她？
    信息支離破碎，南初無法做出合理的推測，隻好暫時先放在一旁。
    期間，不斷有人以敬酒的名義，表達對她的輕視或嘲諷。
    好在南初做了充分的準備，沉著應對。
    直到壽宴到了尾聲，人也散了不少，南初才能鬆一口氣。
    “南初丫頭，過來。”
    坐在正廳主位上的霍鴻暉突然對南初招了招手。
    南初剛剛落地的心再一次提起來。
    她乖巧地走過去，“老爺子。”
    “按照咱們帝都的規矩，第一回上門，是要給見麵禮的。”
    霍鴻暉說著，讓傭人拿來一個小盒子。
    南初收下盒子，不好意思當麵打開看，隻是一味道謝。
    “丫頭，你走近點。”
    霍鴻暉擺擺手。
    南初趕緊上前一步。
    “這麽多年了，我沒聽過那混小子叫我一聲爺爺。你……”
    南初莫名鼻子一酸。
    盡管昨天老爺子百般試探她，但她能感覺到，此刻，霍鴻暉說的都是真心話。
    “爺爺。”
    南初語氣鄭重。
    霍鴻暉一愣，隨後眼中湧動出一點淚光，“好啊，好孩子……”
    “薇薇一時間不滿意你也是有的，她這些年也很苦。”
    南初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向夫人。
    她一一點頭回應。
    等到從霍家老宅走出來時，南初站在來時的地方。
    “現在我覺得，這裏就像一座巨大的籠子。”
    南初感歎一聲。
    霍西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不如說是一片荒涼的墳墓。”
    埋葬了一代又一代故步自封的霍家人。
    在車裏，南初打開了霍鴻暉給的盒子。
    裏麵是一隻看起來十分貴重的玉鐲。
    送玉鐲是什麽意思？
    霍西辭偏過頭看了一眼，目光閃了閃。
    “他大概認可你了。”
    這是送給每一代霍家女主人的鐲子。
    南初回到自己的臥室，有一種幸福的不真實感。
    總算是熬過了壽宴，沒有出醜。
    剛躺下，扔在一邊的手機就響了。
    拿起一看，是陸昔發來的。
    “明天上午九點，到中心醫院二樓麵試。”
    怎麽會是陸昔給她發消息？
    南初摸不著頭腦，緊接著，下一條信息就來了。
    “聞野負責通知實習生，故意拖延，你收不到消息的。”
    原來是這樣。
    等到麵試即將開始，聞野再臨時通知她，她根本來不及趕過去。
    如果麵試不成功，聞野大概會動用關係放她進來，趁機向她賣個好。
    真是煞費苦心。
    好在有陸昔在醫院幫她。
    她思索片刻，回道：“幫我個忙。”
    “我要近期中心醫院實習生的名單。”
    很快，陸昔回複：“好。”
    南初琢磨，陸昔起碼得欠了她半條命，才能幫她到這個份上。
    但具體的緣由，她至今也不清楚。
    第二天上午，南初準時出現在醫院。
    果不其然，八點五十分的時候，聞野才給她發來了郵件。
    他剛發了郵件，下一秒，南初就出現在辦公室門前。
    “在這裏麵試？”
    聞野臉色頓時一變。
    他盯著南初。
    這一次，南初恢複到了之前那種平庸醜陋的妝容。
    不過，已經見過了真容，自然不會被這種小把戲迷惑。
    聞野點頭，讓她在外麵的走廊等待叫號。
    南初剛坐下，就有一個女人緊挨著她坐。
    “你真是有本事啊。”
    熟悉的聲音。
    南初一看，正是馮悅。
    她一點都不意外。
    昨天找陸昔要那份名單，正是為了確定，馮悅是否也在中心醫院實習。
    馮悅麵無血色，眼下還有一片烏青。
    看來，霍西辭跟馮總說的幾句話，對她影響很大。
    南初微微一笑，“多謝誇獎。”
    麵試還算順利。
    畢竟聞野隻敢在暗中耍小手段。
    明麵上，他不僅不能為難南初，還要討好她。
    隻是，在她剛要走出辦公室時，門外傳來一聲尖叫。
    是馮悅的聲音。
    “她！就是她！”
    聞野被驚動，也隨之走出來。
    他皺著眉，看向馮悅。
    “出了什麽事？”
    馮悅看起來十分氣憤，“她剛剛偷了我的鑽石手鏈！”
    愚蠢。
    聞野在心中暗想。
    南初是什麽人？霍西辭的妻子。
    能看上她的什麽破手鏈？
    恐怕兩人之前早有矛盾，馮悅想破壞南初的麵試，才出此下策。
    如果以後要對付南初，這個人有利用的價值。
    聞野跟著煽風點火。
    “你有什麽證據？”
    聽起來像是在質疑馮悅。
    實則，他是在引導馮悅編造更多的細節。
    以此讓南初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剛剛隻有她坐在我身邊。”
    “她剛一走，我就發現我的手鏈不見了！”
    南初輕歎一口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怎麽就這麽難？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和馮悅結怨的想法。
    可偏偏馮悅一次又一次地主動挑事。
    她淡淡開口。
    “你是說，你剛剛親手塞進我口袋裏的那條手鏈嗎？”
    馮悅冷哼一聲。
    “你再怎麽狡辯，東西也還在你口袋裏，不是嗎？”
    “巧了，還真不是。”
    南初彎了彎眼睛。
    一直站在旁邊的陸昔走過來，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掏出手鏈。
    “剛剛這位小姐發現後，就寄存在我這裏了。”
    這點小把戲，比起霍家人的手段來說，真是不夠看的。
    馮悅臉色一僵。
    她挪了挪嘴唇，怎麽也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錄取結果會通過電子郵箱發放的吧？”
    南初轉過頭，看向聞野。
    “希望聞醫生這一次可以及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