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慢騰騰地挪到霍西辭旁邊。
    “過來。”
    霍西辭瞥了一眼身邊的位置。
    南初認命地坐過去。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下一秒，霍西辭伸手一拉，把她扯進懷裏。
    她的後背緊貼著男人的胸膛。
    好在，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動作。
    “你的思路不錯，在常規體檢後加一個問診環節。”
    “如果做的好，會有一部分人選擇在中心醫院就診。”
    這其實是在仁德醫院手裏搶人。
    凡是霍氏的員工，有個什麽小病小災，都會第一時間去仁德。
    畢竟是自家產業，有員工的內部補貼。
    但這些補貼，還是無法彌補仁德醫院高昂的治療費用。
    而南初想做的，就是借助這次機會，給他們多一個選擇。
    “你想提供優質的服務，這沒錯。”
    “但必須權衡成本和時間。”
    雖然是醫院裏的工作，但本質上和商業項目的理念是差不多的。
    霍先生是真的想教會她。
    “除此之外，你是不是可以最大化利用你的人脈資源，進行前期調研？”
    人脈資源？
    “霍氏總裁就在你麵前，要一份每年的體檢結果匯總，數據分析，很難？”
    霍先生是在示意她，求他幫忙嗎。
    霍西辭繼續講著，南初不自覺地被他的聲音吸引。
    其實，窩在他懷裏也沒什麽不好。
    “最後是——”
    霍西辭低沉的嗓音戛然而止。
    他看著懷裏熟睡的女人。
    良久，低聲吐出兩個字。
    “笨蛋。”
    第二天上午，南初在會議室做了報告。
    報告結束，會議室裏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以霍西辭的本事，糊弄這些對經營一竅不通的家夥，綽綽有餘。
    副院長當即站起來。
    “如果真能夠達到你所說的效果，我就破格提升你到副主任級別！”
    聞野目光一閃，表情複雜。
    他工作這麽多年，去年剛從副主任級升到主任級。
    南初才來了幾天？
    聞野本該有危機感。
    可此時，他竟然是欣賞更多幾分。
    聞野低頭擺弄手機，給馮悅發消息。
    馮悅會在南初的辦公室裏翻找東西，也是他的主意。
    南初回到診室，馮悅不停地偷瞄她。
    “怎麽了？”
    南初放下手裏的工作，轉過頭看她。
    馮悅有點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問。
    “體檢……安排在什麽時候？”
    “從明天開始。上午進行體檢工作，下午進行結果分析。”
    南初頓了頓，“我負責帶幾個實習生集中進行結果分析。”
    “所以，特殊診室會暫時停止看診。”
    “第一診室不受影響，你可以去聞野那邊。”
    馮悅不自覺地抓緊衣角。
    她小聲開口。
    “我……我想跟著你，行嗎？”
    南初驚訝。
    她仔細盯著馮悅看了一會兒。
    隨即溫和一笑，“當然可以。”
    下午，連續接待完兩位病人，南初忽然叫旁邊的馮悅。
    “幫我辦一件事。”
    這還是她被調來南初這裏之後，南初第一次使喚她做事。
    “去第一診室，把聞野的副手陸昔給我調過來，接下來幾天要借用。”
    “為什麽是他？”
    馮悅不解。
    “聞野設計我這麽多次，我公報私仇惡心他一下，也不過分。”
    南初說完，又補充一句：“別說出去哦。”
    肯定會說出去。
    這才是南初的目的。
    她直接找聞野要人，聞野免不得懷疑她和陸昔有什麽關係。
    再想通過陸昔探聽消息，就不容易了。
    很快，馮悅帶著陸昔回來了。
    “陸昔，你熟悉一下明天的流程。”
    “馮悅，再去幫我借幾個人，有……”
    等馮悅離開，陸昔抱著胳膊，“嘖嘖”兩聲。
    “聞野這手玩得夠黑的。”
    簡直就是在她身邊安裝了一個定時炸彈。
    “明天我顧不上她，你替我盯住她，但不要太明顯。”
    南初還是心存一絲希望。
    也許馮悅是真心想要去幫忙呢？
    南初不想冤枉了她。
    但對待工作，她又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小問題。”
    “不過，你有沒有發現，最近聞野的態度很曖昧？”
    陸昔伸出手，敲了敲桌子。
    “我過來之前，他讓我盯緊你這邊，但是什麽都不要做。”
    南初沉默不語。
    “你為什麽一定要針對聞野？”
    陸昔想不通。
    一直處處挑釁的馮悅，她可以忍讓。
    曾經汙蔑陷害她的陳芸，她也可以原諒。
    怎麽會和聞野過不去。
    “愛情會讓人變得瘋狂。”
    “總有一天，他會想要對我下手，我不能留他到那個時候。”
    南初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
    第二天上午，南初帶著幾個實習生，進了一間單獨的辦公室。
    “等到第一份完整的體檢報告出來，打印機同步打印。”
    “陸昔和馮悅，你們負責分揀報告。”
    “除了所有項目均正常的，十人一組封入檔案袋，其他的都挑出來給我。”
    霍氏員工多數是加班無度的社畜，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慢性疾病。
    陸昔昨晚熬夜寫了個程序，能按照身體狀況將這些人分類。
    忙了大半個上午，南初頭暈眼花。
    她正準備稍作歇息，就聽見陸昔突然斥責馮悅。
    “你在做什麽！”
    不好的預感。
    “其他人不要停——”
    南初說完，走過去，“怎麽回事？”
    陸昔拆開一個馮悅剛剛封上的檔案袋，把裏麵的紙質報告遞給南初。
    “你看一下。”
    南初低頭，在心髒一欄看見了“陣發性心房顫動”。
    她迅速翻了翻其他幾張報告，果然，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異常結果。
    她分明說的是，沒有任何異常的封入檔案袋。
    南初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馮悅死死抿著唇，一副要和南初魚死網破的架勢。
    “滾出去。”
    南初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我把她封裝的檔案袋挑出來。”
    陸昔看出南初的憤怒，也不多加抱怨，隻低頭幹活。
    馮悅跑出去，一邊跑一邊哭，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
    她有些後怕了。
    這些天，不管她怎麽搗亂，南初都沒有生氣。
    可這一次，南初是真的生氣了。
    她並沒有為自己的行為內疚。
    而是想到南初會去找霍西辭告狀，從而連累到她父親，後背一陣冷汗。
    對了，聞野！
    是聞野慫恿她這麽做的，聞野一定有辦法救她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