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什麽意思？
    難道是……
    管寧寧看見女人，驚喜地開口。
    “媽媽——”
    她轉過頭，又看了看床上的管寧寧，一下子記起來。
    這個女人是當初騙她上了救護車的孕婦！
    當時，就是管寧寧叫她過去。
    她發現孕婦即將分娩，打電話叫救護車。
    沒想到，救護車是假的。
    整件事都是華宏誌布置的一場局，隻為了取走她的心髒。
    南初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她深深吸氣，平複情緒。
    “馮悅，你留下照顧寧寧。”
    她抬頭，看向女人，“出去聊。”
    南初不想在小孩子麵前鬧得太難看。
    走到走廊裏，南初淡聲問：“你叫劉惠，是嗎？”
    “我在寧寧的資料上看到了。”
    劉惠點頭，張了張嘴，發出沙啞的嗓音。
    “你……你是南初。”
    “果然，當初的事不是意外。”
    南初自嘲似的一笑。
    劉惠垂下頭，“我現在也隻能跟你說一句，對不起。”
    “我真的特別需要這筆錢。”
    “你也看到了，寧寧生病住院，開銷如流水。”
    劉惠啞著嗓子，一句一句講述著自己的經曆。
    懷孕八個月，女兒查出了白血病。
    丈夫嫌看病費用高，堅持和她離婚。
    當華宏誌一家人找上她的時候，她什麽都不顧，就想賺到這筆錢。
    南初沉默。
    劉惠滿臉淚痕。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麽做。”
    “有了這十萬塊錢，寧寧才能撐到現在。”
    半晌，南初伸手，輕輕拍了拍劉惠的肩膀。
    “寧寧之前的主治醫師，是聞野？”
    劉惠連忙抬起頭，“是。”
    南初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把寧寧轉到我這裏來了。”
    隻要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聞野放棄了管寧寧。
    劉惠眼中的光亮頓時熄滅。
    她艱難地張著嘴，發不出半點聲音。
    “你放心，我們之間的事，不會牽連到寧寧。”
    南初承諾，“我會盡全力救治她，錢的事……我也會想辦法。”
    她重新返回病房。
    “馮悅，走了。”
    回到診室，南初一陣頭疼。
    她想幫管寧寧，但有心無力。
    就算她把自己的積蓄全砸進去，恐怕也填不平治療白血病的花銷。
    更何況，她作為醫生，不能開這個頭。
    否則，以後該如何麵對其他有困難的家庭？
    正想著，就有人敲門。
    高跟鞋敲打地麵的聲音和撲麵而來的香水味讓南初皺了皺眉。
    她抬頭，是華阮阮。
    南初迅速調整了表情，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
    “表妹？”
    “哎呀，真不巧，聞醫生下班走了。”
    華阮阮踩著恨天高，提著LV，一甩栗色的大波浪卷發。
    “姐，我是來找你的。”
    找她？
    南初心中警惕。
    “是這樣，我們學校下周末有個藝術展，想請姐姐和姐夫一起過去看——”
    華阮阮笑得甜美。
    原來真正目的是霍西辭。
    南初默默腹誹。
    她正琢磨著如何拒絕華阮阮。
    華阮阮彎下腰，親昵地拉起南初的手，向她撒嬌。
    “姐，藝術展我要交作品的，你幫幫我嘛。”
    從前也是這樣。
    華阮阮隻要一噘嘴，一撒嬌，好像全世界都得聽她的不可。
    “聞野說，你最近換班，有時間的！”
    看來拒絕不了。
    不過……
    “什麽時候要？”
    “下周一”
    華阮阮眼中閃過一抹得意。
    任憑南初現在是什麽總裁夫人，不還是要聽她使喚？
    南初看得清清楚楚，笑而不語。
    她可不會替華阮阮白忙活。
    華阮阮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敷衍地擺擺手，就要離開。
    “姐，回頭我把主題發給你，記得看。”
    “等等。”
    南初走過去，“替姐姐和聞醫生道個謝。”
    “多虧有他幫忙，我才能這麽快升上副主任級別。”
    “改天我請你們吃飯。”
    華阮阮表情一僵，眼中閃過不可置信。
    聞野怎麽會幫南初？
    她說的分明是，要聞野在醫院排擠南初，最好把南初趕出去啊！
    自從見過南初的真容之後，聞野的態度就改變了。
    難不成……
    華阮阮心中暗驚，也顧不上禮貌了，匆忙離開醫院。
    她去找聞野對質，聞野也隻會說，這是南初故意挑撥他們而說的反話。
    可華阮阮哪裏會相信呢？
    “這是哪家的大小姐，比我還不客氣。”
    馮悅撇嘴，很瞧不上華阮阮似的。
    “穿得那麽土，拎了個過氣的包，還敢在本小姐麵前裝。”
    南初啼笑皆非。
    馮悅再跋扈，到底是個正經的大小姐，身價上億。
    華阮阮削尖了腦袋往上流圈子裏鑽，把自己弄得不倫不類。
    隻會落得每個階層的人都嘲笑。
    下午，南初又遇上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是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生。
    女生支支吾吾，眼神慌亂。
    “我……我想開流產的藥。”
    南初正準備寫病曆的動作一頓。
    “你應該去婦產科，而不是臨床門診。”
    女生這下更緊張了，“我知道，但是……”
    南初了然，“婦產科今天是男醫生值班是吧。”
    女生瘋狂點頭。
    南初揉了揉額角。
    “我可以給你開藥，但需要你做幾項檢查，排除宮.外孕的可能，可以嗎？”
    她本以為女生會很快答應下來。
    沒想到女生竟然小跑出去。
    外麵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
    夾雜著女生怯怯的小聲辯解。
    “還要做檢查？怎麽這麽麻煩。是不是醫生嚇唬你啊？”
    “不是的，我看他們說，萬一是宮外……”
    “哪兒就會那麽巧？”
    南初聽得直皺眉。
    她幹脆走出來。
    “這位先生，如果盲目吃藥導致大出血，您能負得起一條人命的責任嗎？”
    男人轉過身，“我說你們這幫醫生，能不能別多管閑事——”
    南初一怔，隨後嘲弄地一笑。
    她還以為是誰呢。
    沒想到，竟然是向揚。
    那個不被霍西辭承認的“表弟”。
    向揚看見她沒有絲毫反應。
    南初很快意識到，她臉上還化著妝。
    對方當然認不出她來。
    她毫不留情地嗆聲。
    “你可以去婦產科問問看，有沒有醫生敢不做檢查就開藥。”
    向揚語塞。
    他還真不清楚。
    南初看著女生畏畏縮縮的模樣，一陣心疼。
    果然是個人渣。
    “就你這態度，信不信我投訴你。”
    向揚說著，去看南初的姓名牌。
    “你……”
    他表情凝重起來，“你叫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