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仔細觀察著這個東西。
    是一塊圓形的玉飾，像是很久以前的玉佩，但要小得多。
    憑借她之前做珠寶設計時的認知，這塊玉的品質已經接近了極限。
    說是價值連城，一點都不為過。
    上麵的紋飾像是一種古老的圖騰，在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似乎在與之呼應。
    南初立刻將玉佩收好。
    這時，歐陽夏也走了進來。
    他讓護工帶華嫄回房間休息。
    “這段時間，伯母必須盡可能地減少思考，以免傷了精神。”
    “大概需要一個月，伯母就可以每天和你正常對話幾個小時。”
    這對於南初而言，是最好的消息。
    除去對母親的想念之外，關於那個組織的一切，也隻有母親能給出答案。
    第二次的競標開始。
    這一次的評委席當中，並沒有霍西辭。
    毫無疑問，南初贏了秦月曦。
    秦月曦也不在意。
    畢竟，她真正的目的，早就達到了。
    上次的競標，霍西辭的那一票，著實給南初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霍西辭對南初態度產生變化的消息不脛而走。
    短短幾天之內，華氏就收到了不下四五家公司發來的郵件，要求解約。
    甚至還有進行到一半的項目，連成本都不要，倒貼違約費也要跑路。
    南初幾乎每一天，都要為了處理公司的事熬到淩晨。
    盡管如此，華氏股價還是暴跌。
    有趣的是，別人跑路都來不及，季牧舟和齊逸軒卻各砸了三千萬過來，算是追加投資。
    “南總，那個……”
    王.興說著，歎了口氣。
    “又跑了一家？”
    南初覺得好笑，“我不是說過嗎，不管撤了多少，從我的私人賬戶按百分比注資。”
    王.興猶豫著，“南總，要不您向霍總服個軟，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秦小姐再如何受霍家喜歡，總歸不能動搖您的地位不是？”
    “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沒等南初開口，喬銳就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王.興的臉上。
    他怒氣衝衝。
    “你什麽意思？”
    王.興被打懵了，捂著臉。
    喬銳咄咄逼人：“你是覺得這裏沒有你的前途？那麽，現在就滾回你的霍氏去！”
    “南初從來就沒有錯，憑什麽服軟？”
    南初並沒有製止這一切。
    事實上，王.興也的確需要敲打一番，借喬銳的手正好。
    喬銳的情緒平複了些許。
    “可能在你眼裏，權勢財力就是規則，但我就是要分個黑白對錯。”
    “我知道我什麽都不算，可假如霍西辭真的背叛了南初，站在他麵前我也一樣這麽罵！”
    從前的他興許還有所畏懼。
    自從南初救下他一條命開始，他就沒有任何顧忌了。
    王.興垂下頭，深深地鞠了一躬，往外走。
    喬銳愣了，下意識看向南初，“我……我闖禍了？”
    南初莞爾。
    “是走是留，隨他去，如果不是一心為我做事的人，留在身邊也是禍害。”
    下午的時候，喬銳溜出去，偷偷觀察王.興。
    王.興一直在打電話挽回合作方，處理公司上下大小事務。
    看來，是能留下的人。
    下午五點，南初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
    對方匿名發送。
    “十分鍾內下樓。”
    隔著屏幕，南初好像都能聽到男人的語氣。
    南初把手機扔給向揚。
    “五分鍾內，我要發送者的IP。”
    向揚翻白眼，“這要不是表哥，我就把腦袋擰下來給你。”
    最後，南初還是踩著十分鍾的點，磨磨蹭蹭下了樓。
    男人背對著她站著。
    南初走過去，語氣依舊悶悶的，“找我做什麽？”
    下一秒，男人忽然回過身，將她狠狠按在懷裏。
    帶著體溫的液體，砸在她的鼻尖上。
    南初錯愕，抬起頭。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霍西辭。
    依舊是看似冰冷的麵容，眼中卻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脆弱。
    “跟我回家。”
    從那天開始，南初起居都在公司裏，公司和醫院兩點一線。
    他再也沒見到南初。
    這幾天當中，他多次發消息給南初，暗示她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發出去的消息卻如同石沉大海。
    南初推開霍西辭，“抱歉，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難道需要台階的隻是他霍西辭嗎？
    不管有什麽誤會，在那麽多人麵前給她難堪，至少應該給她一個解釋啊！
    至於這些天公司的混亂，她隻當是霍西辭收回了她本就不該得到的那部分。
    霍西辭好像早就猜到她會這樣說。
    他朝車裏的唐璟喊一聲。
    唐璟遞上幾份文件。
    霍西辭立刻送進南初手中。
    “我名下的所有房產，都已經辦了過戶手續。”
    “從今天開始，我就隻能借住在你家裏，好不好？”
    南初抓起文件，用力砸向霍西辭。
    “我要的是這些嗎？”
    “我要你的解釋！”
    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駕駛座上的唐璟瞄了一眼，扶額。
    完了，肯定又要吵。
    霍總的性子，寧可傾家蕩產，也不會向任何一個人低頭。
    更別說是放低姿態，向南小姐解釋什麽……
    出乎所有人——甚至是霍西辭自己的預料。
    他艱難地陳述著。
    “因為，一個人情，我不得不——”
    南初突然踮起腳來，吻上他的唇。
    良久，南初狼狽地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
    “你才是笨蛋，我隻要這一句話就夠了。”
    她從頭至尾都是相信他的。
    站在遠處的喬銳，用手機將這一幕都錄了下來。
    這並不是南初吩咐的，但他猜，南初肯定用得上。
    南初最終還是跟著霍西辭回家了。
    她走進臥室，看見床邊擺放著一隻空了的酒瓶。
    覺得有些心酸。
    除了必要的場合，霍先生是根本不會碰酒的。
    為什麽不把這一切都告訴她呢？
    書房裏，霍西辭心虛地瞥了一眼南初的電腦屏幕。
    華氏的危機，他看見了，甚至是放任。
    就是想要南初退一步，主動來求他。
    他忽略了，之所以他會被南初吸引，正是因為，他們骨子裏是相同的人。
    隻是，到了此時再插手，未免有點太刻意了。
    恐怕南初也不會願意接受。
    不過好在，在帝都裏，所有企業都盯緊了霍氏，稍微有一點消息，就聞風而動。
    霍西辭直接安排底下的人，對華氏追加一個億的投資。
    不要股份，不要分紅，名頭僅僅隻是“對子公司的扶持計劃”。
    外界猜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