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使勁回憶，關於那一段的記憶，卻是模糊不清。
    她怕了拍腦袋，問出了埋在心底許久的另一個問題——
    “該還的，我已經還完了。”
    很多人打上了這對孤兒寡母的主意。
    霍西辭的語氣波瀾不驚。
    南初聽到這個故事，潛意識中總是隱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卻說不出緣由。
    大約在霍西辭十來歲的時候，霍父去世，公司一團亂。
    “競標會，我們一起去吧。”
    南初仰起頭。
    不論秦月曦設下了怎樣的鴻門宴，她赴約就是。
    第二天上午，秦月曦找到祁弋，想要借場地舉辦招標晚會。
    “我是可以借給你，但你想過這麽做的後果嗎？”
    祁弋輕笑，“我需要編造多少個謊言，來隱瞞我們之間的關係？”
    “或許，我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
    下午，季牧舟的調查有了結果。
    “我先後派出了三批人，都是無功而返。”
    “但，第三批人對此事進行調查時，意外發現，KTV的人都被封了口。”
    這就值得琢磨了。
    “另外，我希望你能小心一下祁弋，如果他真的無所圖，何必一次又一次插手你和霍西辭之間的事？”
    季牧舟交代一句，掛斷了電話。
    他正在審視著眼前的文件。
    事實上，他得到了的信息遠不止如此。
    可他發現了有人動手腳的痕跡。
    祁弋在帝都根基未穩，在他眼皮子底下使手段沒那麽容易。
    這家夥既然敢散布出這個信息，真實性想來毋庸置疑。
    也難怪，霍西辭鐵了心要娶南初。
    不管是順從南初的心意，還是他自己的主觀想法，季牧舟都是站在霍西辭那一邊的。
    至少現在是。
    醫院裏，南初抱著手臂，“祁總，先不說你的合作對象不是我。”
    “就算是，在醫院裏談工作，也不合適吧？”
    祁弋笑得無辜。
    “霍總會直接把我攔在霍氏大門外。”
    南初不為所動，“他公私分明。”
    祁弋臉上的笑容有點繃不住。
    他沒想到，第一步就會如此艱難。
    如果耍手段行不通，那麽——
    祁弋抿抿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片刻，長長吐出一口氣。
    “其實，是我的線人來報，秦月曦會喬裝混進霍氏，找機會見霍西辭一麵。”
    “所以，才想引你去看，免得引起誤會。”
    南初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她並非信不過霍西辭。
    但……
    半小時後，南初拎著一個飯盒，出現在霍氏樓下，身後還跟著祁弋。
    有南初在前，前台自然不會阻攔祁弋。
    剛一出樓梯，就遇上了唐璟。
    “項目實施過程當中出現了一點小變化，可能需要修正原有的合同。”
    祁弋解釋清楚來意，被唐璟帶去了會客室。
    無所謂，隻要將南初帶到，他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南初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前。
    辦公室的門大開著。
    秦月曦站在霍西辭麵前，“隻是借用霍氏的場地而已，南小姐怎麽會吃醋呢？”
    霍西辭抬眸。
    “與南初無關，是我要和你劃清界限。”
    這話可謂是絕情至極。
    秦月曦狠狠攥緊了拳頭。
    “但我想，有一件事，恐怕你還不想讓她知道，比如那一夜——”
    “閉嘴！”
    霍西辭厲聲道。
    他早就懷疑，南初查起此事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安排。
    門口，南初怔住。
    “哪一夜——”
    她是在問秦月曦，目光卻始終落在霍西辭身上。
    霍西辭的心被驟然吊起，忐忑不安。
    要被拆穿了嗎——
    秦月曦走到南初麵前。
    “西辭小時候生病，我在他床前守了一夜，最後睡在他床上，還怕南小姐會介意呢。”
    隻是這樣？
    南初放下心中的顧慮，微笑道：“剛剛聽秦小姐說，是為了場地來的？”
    “是。”
    秦月曦大方承認。
    “一處會場而已，秦小姐拿去用就是，霍氏上下都會配合——霍先生？”
    南初說完，看向霍西辭。
    霍西辭沉默片刻，微微頷首應下。
    南初開口，這個麵子他必須給。
    秦月曦離開之後，辦公室重新陷入沉默。
    “南初，我——”
    “給你帶的午飯，記得吃。”
    南初放下保溫飯盒，朝他笑笑，轉身離開。
    她信任他。
    霍西辭看著她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太過信任也未必是件好事。
    晚上，秦月曦重新補發了郵件，更換了晚會的地點。
    秦月曦著重強調了“霍氏”兩個字。
    南初早有準備，同時發布一條消息，暗指這是一場商業交易。
    總之，不會讓她和霍氏沾上任何關係。
    意料之外，這樣的場合祁弋竟然沒有來湊熱鬧。
    恐怕是有什麽大事即將發生，他避嫌還來不及。
    南初依舊一身高定禮服出席。
    她故意沒有和霍西辭同時出現，就是為了給秦月曦創造機會。
    在會場裏轉了轉，秦月曦終於出現在她的視野當中。
    而且，沒有任何猶豫地朝著霍西辭去了。
    南初腳步一頓，正準備跟上去，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擋住她的去路。
    “初初，正巧，我有事跟你說。”
    季牧舟看起來很急迫的樣子。
    南初不得已停下來，看著秦月曦和霍西辭消失在會場轉角處。
    “你讓我查的人，已經有結果了。”
    “在你和小萌進入KTV之後，來了幾位客人，要求清場。”
    “但老板存有賺錢的私心，就把你們留了下來。”
    南初怔住。
    那不過是一次算計，一次利用。
    她甚至都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其實，她更想問，那個人是不是秦月曦。
    誰知，聽到這個問題，霍西辭發自內心地笑了。
    他笑得難得的溫柔。
    “笨蛋。”
    “如果沒有遇到你，現在的我，早就是墳墓裏的一捧骨灰了。”
    “如果你沒有遇到我，你要娶的那個人，又會是誰？”
    她那個時候在做什麽？
    南初鼻子一酸。
    無論如何，她都不該懷疑霍西辭的。
    他被下了藥，動彈不得，意識模糊。
    但仍然隱約記得，是和他一道被綁架的秦月曦拚死保護了他。
    從那時起，霍西辭就必須麵對一部分成人世界的險惡。
    最嚴重的一次，他被對家公司綁票，賣給了人販子。
    自那之後，秦月曦就在霍家有了非比尋常的地位。
    南初若有所思，“所以，你對她一再忍讓，就是為了還當初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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