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粉這件事情上，我絕對不是賣弄，隻是湊巧你對我態度很冷淡，而我又實在沒辦法，雖然不地道，卻也隻能這樣。”
    “蘇意晚，我對你勢在必得。”
    她根本就存著讓他短暫逗留的心思，所以，隻給他簡單的拿了瓶冰水，自己的麵前什麽也沒有。眼看麵前男人的水瓶見底，她長長的舒了口氣，她不知道如果男人再繼續逗留下去，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慢走，不送。”
    冷淡的開口，給男人下著逐客令，她實在是理解不了，自己一直信奉的距離感會是別人有目的的接近她的借口，不想惹麻煩，卻還是避免不了麻煩。她是有何德何能，讓這樣一個不凡的人，被自己吸引。
    現在這樣的氛圍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裏，他隻能輕手輕腳離開，是真是假隻有他自己知道，但蘇意晚那邊，肯定是需要一個過程來消化這件事。
    她隻是覺得離譜，一個隻見過幾次麵的人，坐在她麵前信誓旦旦的跟她說“蘇意晚，我對你勢在必得。”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覺得他的鄰居是一個斤斤計較不知道變通的人，比她還無趣的一個人，如果說別人送她的外號是“冰山”，那他的鄰居絕對當得上“冰川”這個稱號。
    “姑娘，你這真的是弄不了，怎麽不一開始就拿來幹洗呀。”
    看著老板娘拿著短了一大截的毛衣，無奈的搖著頭，她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是啊，她是怎麽想的，怎麽就糊塗的自己洗了呢。
    “好吧，謝謝。”
    買了水果店裏最昂貴的果籃，去了601，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對不起，毛衣，被我洗壞了。”
    遞上手裏的果籃和毛衣，蘇意晚如實相告。
    “哦，放那吧。”
    側了身，空出足夠的位置，示意她進去。
    “多少錢，你給個數，我可以慢慢還。”
    雖然男人的語氣表示並不在意毛衣，她還是拒絕踏進他的家門一步。
    “我不缺錢。”
    他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哪裏會有人這麽死腦筋。
    “我知道！我能給的隻有錢，雖然不多。”
    他的勢在必得對她而言是負擔，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那咱們就談談具體怎麽個償還法。”
    一模一樣的戶型，一樣的位置，隻是，今天的她不再是主人，而是601的客人。
    麵前是兩杯溫熱的白水，盛在上好的陶瓷杯裏，入口有些甘甜。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餐桌，但是一看就很高檔，舒適度也是極好的。
    “重新認識下，葉寒修！”
    “蘇意晚。”
    其實，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他早就知道了她的名字不是嗎？他的名字她實在是不感興趣。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掌抽回，他知道女孩心裏的不情願，甚至於連手都不願意握，也不在意。這隻是第一步，讓她心甘情願隻是時間問題。
    能談就有辦法，雖然兩人之間從一開始就不是對等的，但起碼也是有機會可以爭取的。
    “我同意你用錢來償還，隻是具體的方式，我說了算。”
    “我有條件。”
    “你聽我說完，我不缺女人，所以，我們之間，不著急。再有，你也看到了，作為一個單身而且有錢的男人，我需要有人照顧我的起居，旁人我不放心，最主要的是你跟我存在著債務關係，又是鄰居，安全又方便。”
    男人打斷了她的話，寥寥數語就點破她的擔憂還有她還債的方式。
    她雖然不善交際，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能聽出來的。第一，他不會輕易動她；第二，她得賣身償還債務，當然，這裏的賣身不是肉償，而是體力勞動。第三，她是還債的，有了這層關係，她不會亂來，安全也就不成問題了。
    “時間呢？”
    “我說了算。”
    男人換了一副表情，公事公辦的態度，一改之前隨意不在乎的樣子。
    “。。。。。。”
    “好。”抬頭勇敢的正視麵前的男人，他定規則，她還債，公平簡單。
    她能說什麽，雖然是遙遙無期的一條路，好在有的選，比今天之前的的境遇好過太多。
    “這是我的保證。”
    手機微信裏是葉寒修發過來的錄音，那段談話被他記錄了下來。
    “謝謝。”
    備注改為“葉寒修”，隻是那個男人又會出怎樣的難題呢，她不清楚，但也沒再怕的。
    隻是一個背影，就給人一種霸道不容置疑的感覺，果然，有錢人，真的是難以捉摸，用背影做微信圖片的也就隻有他了吧。
    寒風刺骨的深夜，一高瘦清冷的男人，扔了一大包東西在垃圾桶揚長而去。
    那是一整套近乎全新的掃地機器人和吸塵器，果然，有錢人本身就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晚上八點之前，全屋衛生打掃！”
    “密碼，六個六。”
    債主發話，她哪裏敢怠慢，早早的就開始去了隔壁打掃。三個臥室，餐廳，客廳客廳，衛生間廚房，用了整整3個小時。有錢人家裏都沒有掃地機的嗎？這個高科技時代，就是她這個宅女掃地機也是標配，葉寒修家裏竟然沒有。
    頂樓辦公室裏，男人已經保持著一個姿勢三個小時了，從手機提示家裏有人開始，他就停下了手中的公務。
    簡單的丸子頭，白色休閑針織套裝，不停地穿梭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仔細認真的擦拭拖地，一口氣幹完不作停留，直接離開。三個小時，沒喝一口水，半分鍾都不休息，她還真的是能幹。
    扔了手裏脫下的鞋套，給他去了消息，開始碼字存貨。以後可能幹擾她寫作的因素就多了，還債的人不配擁有自由身。
    “好了。”
    看著蘇意晚發來的消息，他開始反思。是不是太輕鬆了，房間裏其實都是空蕩蕩的，就幾件換洗的衣服，孤零零的躺在臥室的櫃子了，是該增加點工作量了，這樣她留在他家的時間才不會隻有短短的幾個小時。
    “對，全部。”
    再次跟電話那邊的助理確認，按了結束通話鍵。
    “過來打掃衛生。”
    好不容易結束了七八個小時的碼字，準備煮個麵充饑的時候，男人發了語音通話。
    “現在嗎？”
    “對，現在。”
    聽聲音應該是在廚房，咕嘟咕嘟水開的聲音從一牆之隔的手機裏傳過來。
    “好。”
    關了火，蘇意晚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難道，是有哪裏打掃的不幹淨嗎？明明每個地方她都很用心的擦了兩邊啊，她很確定，此刻他家應該是一絲不染的。可麵前的一切直接讓她傻眼，上午還是空蕩蕩的房間，現在完全變成了衣帽間和書房，相連的兩個房間堆滿衣服和書。
    “有什麽要求嗎？”
    她不想到時候整理出來因為他的習慣和喜好再返工一遍，那樣就真的是不要活了。
    “看你喜好。”
    她的喜好，她哪有什麽喜好，收納東西她都是遵循最簡單的方法。比如說，衣服，深淺色係分開，長短分開，厚薄分開，是沒有那麽講究的。可能是多年寫作習慣讓她對書的分類比較苛刻，她是喜歡按照曆史的發展變化來分類，而不是大部分人那種中國，外國，經濟，曆史，娛樂等那樣分，因為寫作講求的是一個完整性，連貫性，故事的多元性。
    襯衣，毛衣，西裝，羽絨服分門別類的擺放整齊，領帶，袖扣，手表，一個個收入玻璃格子收納盒，鞋子一雙雙拿出來整齊的擺放在衣架最下麵的一層。
    她在房間忙著整理，他則是去了廚房。灶台上的砂鍋裏熬著一鍋軟糯香甜的粥，他一直有晚上喝粥的習慣，隻是今天的粥明顯是兩個人的量。
    “出來喝碗粥吧。”
    他在門口已經站了有10分鍾了，女孩也沒發現，直到他開口讓她出去喝粥。
    掏出衛衣口袋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10點，原來已經忙了兩個小時了。
    “不了，還沒整理完。”
    最後一雙鞋子歸位，拎著一包從衣服上取下來收集在一起的包裝袋，往門口走去。
    “我說過來吃飯。”
    大長腿邁開幾步跟了上去，一把奪了蘇意晚手中的袋子，厲聲嗬斥著。
    兩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她雖然對他的印象不好，但這樣大聲的說話，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見麵裏麵的第一次。他一向是波瀾不驚的啊，為什麽這次失了分寸，應該是她真的惹怒他了，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忤逆他。
    “粥在餐桌，不夠的廚房裏還有。”
    取了掛在門口的外套出了門，他得出去抽支煙冷靜冷靜。
    “我去扔垃圾。”
    一改剛才的大聲嗬斥，語氣溫柔的交代著。
    一臉錯愕的蘇意晚直到門被輕聲關上才回了神，她不知道男人是因為什麽發的脾氣，也不知道又是為了什麽語氣變得有些溫柔，雖說，作為債主對她這個欠債的不管怎麽做都是理所當然的。
    粥確實很好喝，不是因為她的胃長年被外賣填滿，味覺和嗅覺退化極其容易滿足，而是真的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