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或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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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你別這樣。”
    “哪樣?!”
    “疼嗎?”
    “蘇意晚,你還真的是,沒有天賦。”
    擋住男人準備彎腰蹲下去的動作,蘇意晚著急的連連擺手。
    “葉寒修,停!”
    男人掌心的溫度燙的她總是不能集中精神,不過,步驟好歹是記住了,雖然動作有點慢,最後的效果還是不盡如人意。
    “是啊,而且,明顯的他今天的情緒不對!”
    “哪裏不對,他不是一直都是嚴肅無趣的嗎?”
    “你不懂,以前是一直一個表情不變,今天,憤怒,疑惑,暴躁來來回回在他臉上出現,估計接下來咱們的日子不好過了。”
    “好不好過的,打工人在哪裏都一樣,我隻是比較好奇,他的領帶。”
    “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之前,我剛學會給男朋友打領帶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真的好想啊。”
    “是嗎?好像是有些道理啊。
    “嘿嘿,真想不出來什麽樣的女人能降服得了他。”
    “反正不是你,想也白想,走吧,快去工作吧,要不又得加班了。”
    茶水間一直是八卦的聚集地,更是大家吐槽老板上司的好地方,因為,這是他們唯一不會來的地方,級別高的領導都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
    也不知道,作為八卦的當事人,如果知道公司女下屬腦補出這樣的結論,會不會惱羞成怒。
    扯了脖子上的領帶,懊惱的轉動著僵硬的脖子,換了拖鞋,手上的公文包,西裝外套也都被他摔在腳底下,雖然,已經過去了8個小時,但他的怒氣是一點也沒減少。
    “葉寒修,我們談談!”
    不是詢問,也不是懇求的語氣,而是開門山,不容拒絕的語氣。
    他這才看到,餐廳裏蘇意晚端端正正的坐著,麵前是幾個他沒見過的框子,裏麵裝滿了清洗幹淨的青菜丸子之類的菜,還有幾盒半開封的牛羊肉卷,一口鴛鴦鍋底,這些應該都是她自己從家裏帶來的,除了自己麵前的一個陶瓷碗,他之前給她盛粥用的就是這樣的碗。
    “談什麽?”
    男人挽起襯衣袖子邊洗手,邊聽著身後蘇意晚因為開火煮菜忙忙碌碌發出的聲音。
    他回來的準時,她也說話算數,簡單的晚餐,雖然,男人出門之前說了不用做。
    淡定的蓋了蓋子,蘇意晚抽出了背後的一個文件袋,推到剛剛落座的男人麵前。
    “這是我的房產證,還有這幾年的存款。”
    平視著麵前的男人,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早已褪去了之前剛回家時的戾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平靜,那副清俊冷冽的麵孔多了一些柔和,就好像之前看到的怒氣是她的錯覺一樣。
    “1000萬。”
    他都那麽明確說了,不要錢,也在出門之前給她下了一劑猛藥,她卻還在這跟他大談特談,那他絕不手軟。
    桌底下太過震驚的蘇意晚,硬生生把自己左手的大拇指摳破一層皮,她就是借她也湊不到這麽多,那文件袋裏,所有的加在一起,頂多200萬。
    葉寒修劃拉幾下手機推到蘇意晚麵前,示意她看看手機。
    是個人簡介,葉寒修,本市著名葉氏集團掌權者,旗下涵蓋了大大小小幾十家企業,基本都是行業的佼佼者,她所簽約的某閱文集團也是其中一個,滿滿當當的一整頁,看下麵的頁碼,標注著110頁。
    是,如果隻是處理一下黑粉惡意的輿論導向,就算是本市數一數二的律師或者專業的公關團隊,大概20萬不到。可他,他光是葉寒修這個名字就不止1000萬了吧。
    是她太自不量力了,對方之前都說過的,“真要,你不一定給的起”,果然,他沒騙她。
    再抬頭的時候,葉寒修寒氣逼人的看著她,手指有力的敲擊著桌麵,緩慢而又沉重,就像敲擊在她的心髒上,讓她更加的無地自容。
    “或者,你!”
    2019年1月5號,那是極為印象深刻的一天。
    那天晚上,她沒有回家,雖然是一牆之隔,她那沉重的腿卻怎麽也邁不回去。她隻記得葉寒修,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兩人就那樣坦誠相見,做了最親密的事,他沒強迫她,甚至他還給過她機會選擇,隻是,那沉重的1000萬,她實在是無能為力。
    三天吧,她記得很清楚,男人沒有出門,他沒開口,她自然也是沒辦法走,渾渾噩噩的記憶,酸疼的身體,還有顫抖著的某人。
    他是急於想要一個孩子,可也沒打算強迫她。葉寒修以為她會因為那1000萬繼續跟他履行還債模式,卻沒想到,她選了後者,在他原本的計劃裏,連肢體接觸都那樣敏感的她,後者是她最不會考慮的選項。可最終的結果是,她選了那個他認為最不可能的。
    也許是因為對顧姚的愧疚,也許是因為顧昕的病情實在是等不了太久,他隻能一遍遍的做著最卑鄙的事,說著最無用的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去傷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的隱忍,她的眼淚,還有那三天三夜的足不出戶,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無法釋懷。他算計了她,傷害了她,還差點要了她的命。如果,他知道最後的最後,他真的愛上了她,再有一次機會,他還會是那個腹黑陰沉的那人嗎?
    無數個未接電話,每隔幾個小時,就振動幾分鍾,她知道,那一定是莫然在找她,除了她,沒人會牽掛她的吧。
    “要不要接?”
    從衛生間出來的葉寒修,腰間圍著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遞給蘇意晚。
    她也不言語,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是看都沒看他。接了,要說什麽,除了徒增煩惱,讓她擔心,沒有任何改變。欠的債就一次還清吧,否則,不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麽?
    出了藥店,拖著疲累的身體和癱軟的雙腿,進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一瓶礦泉水,等不及回家的她,就這樣坐在門口冰冷的鐵凳子上,就著涼的紮牙的水一股腦吞了四片,太過於急促,嗆得她眼淚直流。
    這些都是她自己選的,自己作的,不是嗎?怪不得任何一個人。
    門被垮上,她才鬆了一口氣,隻是他的話,讓她不得不再次考量自己應該拿一個什麽樣的態度來麵對她。
    “你怎麽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對我產生興趣?還是說,除了寫作,你連嚐試的勇氣都沒有?所以,為什麽那個人不可以是我?”
    她確實怯弱,不敢嚐試,害怕付出之後會得到更多的傷害,她確實在有意無意的逃避著除莫然以外的所有人。她不計較,淡然,不爭不搶,對任何人都是淡漠疏離,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慫。因為不好的童年,她就打算用一輩子來治愈逃離。
    “我。。。。。。”
    是啊,她能說,拜托他離她遠點,還是說,她請他別再碰到她。一開始他就說了勢在必得,可自己為了盡快償還恩情和歉意,還是答應了他的償還方式,是不是意味著某種程度上,她自己也默認了在這過程中會出現的一係列意外,比如今天的事情。
    “沒什麽,6點,簡單的晚餐,我記住了。”
    “算了,別做了。”
    除去之前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屢屢讓她吃閉門羹,好像,她的棱角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就被磨平了,他敏銳的從她的語氣和神態裏嗅到了一絲服從。如果是她之外的人,這樣的態度,他喜聞樂見,可她這樣,他竟然有點氣急敗壞。
    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明明她知道他的名字也才兩天,她也明確說過,她能給的隻有錢。他卻不避諱跟她的肢體接觸,甚至還很刻意激進,可他就是要讓她知道,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有很多。
    他也不強求,往後退了一步,兩人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
    所以,兩人肢體接觸的時候,除了緊張,更多的還是害怕,她就這樣被一個並不熟悉的人,三言兩語就看穿了,那麽,以後在他麵前,她連辯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了。
    ”哎,你看嘛,一向注重儀表的葉總,今天的領帶怎麽歪歪扭扭的,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還沒從肢體接觸的震撼裏,徹底走出來,男人臨出門前又扔下一顆炸彈。
    “我不會!”
    雖然是抱怨,語氣卻也並沒有半分不滿,多少還帶些逗弄的意思。當蘇意晚笨拙的手局促的離開脖頸上的領帶的時候,葉寒修開口。調整了下,領帶中間酒窩的位置,他回了房間取了西裝外套出門。
    “我大概六點回家,簡單做個晚餐吧。”
    她喊得超大聲,以至於準備換鞋出門的某人,頓了頓腳步又拐了回來。她整理的衣帽間和書房,一絲毛病都挑不出來,可她,竟然不會做飯?
    眼看男人左手胳膊挽著外套,大長腿一步步緩緩向她走來,她後退兩步,“我是真的不會。”動作過於著急,小腿“嘭”的一聲撞到身邊的電視櫃角,“唔”無意識的出聲又趕緊咬緊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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