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全麵壓製

字數:9305   加入書籤

A+A-




    飛雲城中,和聽海樓遇到相同情況的還有幾家。

    柳落英踏劍而行,一柄柄飛劍在空中連成一字,她便是踩在這劍上緩緩走來。

    和她遙遙相對的是一名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元嬰初期修士,這人原本出自道虛宗,乃是中三流仙門的修士,可不知怎的修了一身魔門功法,嗜殺成性,最後被道虛宗逐出山門,現在是望月齋請來的助力。

    “桀桀桀,來的居然是個小女娃,你是哪家派來的,倒是知道我的口味?”那人怪笑著。

    柳落英麵罩寒霜,步子一頓,三柄飛劍夾帶流光與嘯音朝黑袍修士電射而去。

    黑袍修士不以為意,伸手一撐,一件法寶張開了防禦。

    “小女娃的性子和身材一樣火辣,但你要知道,你我之間差了一個大境界,不是靠劍多就能彌補的。”黑袍修士說道。

    柳落英冷冷一笑,三柄飛劍在空中打了個旋,組合成一套三才劍陣轟然砸下。

    黑袍修士的防禦法寶震顫連連,張開的防禦護壁劇烈的扭曲起來,似乎隨時可能爆碎。

    黑袍修士訝異了一下,說道:“小女娃還有些本事,這樣才對,否則玩起來可就沒什麽意思了。”

    嘎嘎怪笑了兩聲,黑袍修士從黑袍中抽出一柄黑色的長劍,劍身與黑暗融為一體,散發著淡淡的黑霧,皎潔的月光照在這把劍上,竟然沒有反射出任何光影。

    柳落英天生的劍心通明,對劍的理解高深莫測,這把黑劍一出現,她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這劍是我五十歲那年在一處洞府中所得,上麵記載了魔劍宗的完整傳承,這把劍亦是魔劍宗的鎮宗之寶,你看到它散發出來的黑氣了嗎?這些都是死於劍下的修士的怨氣,我每虐殺一人,他們的怨氣就會被這把劍吸收,從而轉化成我的修為和力量,讓我變得越來越強。”不知出於何種心態,黑袍修士不加掩飾的介紹起劍的來曆。

    柳落英皺著眉,似乎對這把劍充滿了厭惡,通過吸食怨氣反哺主人的兵器都是邪兵,而邪兵的主人是注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不說話,但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些,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因為……”黑袍修士話沒說完,眼中陡然閃過一抹厲色。

    柳落英冷笑一聲,十餘柄飛劍如孔雀開屏般在她身後綻放,並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起來,將一縷隱藏在夜色中的黑煙絞殺幹淨。

    黑袍修士麵色一變,喝道:“好個小女娃,我倒是小看了你!”

    柳落英不屑冷笑:“這種手段還是別用出來了,徒增笑話,全力攻來吧,讓我看看你有什麽資格用劍,這劍又有什麽資格存在於世。”

    黑袍修士獰笑三聲:“好!好!好!便讓你知道金丹和元嬰之間的差距,等擒下了你,我定要用魔劍貫穿你的身體,將你一身陰元轉化成我的修為!”

    “無恥下流!”柳落英麵色一寒,雙臂一張,背後的劍盤衝天而起,向黑袍修士絞殺而去。

    黑袍修士腳踏飛劍,手持魔劍迎了上去,與劍盤展開了交鋒,同時一道道符籙燃燒成火光,化作種種異獸撲向柳落英。

    柳落英自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再控製一柄飛劍去斬殺那些符籙幻化的異獸。

    但這些異獸著實難纏,再加上黑袍修士的境界要高於她,施展出的符法能夠吸納天地靈氣自行壯大,柳落英縱使劍道無雙,麵對這些悍不畏死的異獸符法也有些相形見絀。

    黑袍修士哈哈大笑:“你一個金丹修士同時施展眾多飛劍已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同級之中幾乎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可惜你遇到的是我,我能以身馭劍,以元嬰施展符法,雖是分心二用,但威力絲毫不減,而你卻因為雙線交戰擾亂了心神,久戰之下,你必死無疑。”

    柳落英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雙手一招,那張與黑袍修士糾纏的劍盤倏爾返回,圍繞在她周身形成了劍甲防禦。

    “怎麽?你以為采取守勢就能與我抗衡?天真!”黑袍修士輕蔑一笑,周身燃起複活,一頭頭黑暗異獸從火焰中掙脫出來。

    柳落英眉頭緊鎖,元嬰修士的厲害她算是領教到了,但僅憑對方當前表現出來的實力,他想殺自己是癡人說夢,可自己恐怕也未必能奈何的了他,最好的結果就是相持不下,等待師兄、師姐前來相助。

    然而這不是柳落英想要的結果,柳落英驕傲異常,凡事都想比出個高低,上次大戰,白小飛一人斬殺兩名元嬰修士獨占鼇頭已經讓她很不服氣,這次如果她連一個元嬰修士都無法對付,那豈不是說她不如白小飛?

    想到這裏,柳落英心中的執拗開始發力,她猛一咬牙,散出六把飛劍擊散了異獸幻影,身軀震蕩之下後退了幾步。

    黑袍修士趁勢追擊,漆黑的魔劍斬至當頭。

    柳落英引來飛劍抵擋,但仍被一股巨力轟入地底,炸開一股煙塵。

    煙塵未散,黑袍修士不敢靠近,抖手甩出幾張攻擊性符籙。

    埋伏在地底的柳落英見符籙在空中燃燒,果斷的飛身出去,避開了這一擊。

    黑袍修士再次追上,將柳落英壓在地麵窮追猛打。

    柳落英倍感憋屈,十餘把飛劍從四麵八方夾擊黑袍修士。

    黑袍修士張開防禦法寶,以法寶損毀為代價,將柳落英再次斬落。

    柳落英從地麵爬起,嘴角溢出血來,她恨恨的看著黑袍修士,猶豫著是否要使用那一劍,在她想來,也隻有那一劍的威力能夠重創甚至斬殺黑袍修士了,隻是同樣的,施展出那一劍的她也要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

    “你的飛劍威力的確驚人,但我最不缺的就是防禦法寶,你的攻擊來多少次我都不怕,但你還能擋住我幾次攻擊?”黑袍修士好整以暇,此時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生出了貓戲耗子的心理。

    柳落英正要說話,卻在這時,天空中落下一座大陣,壓抑的氣息略過柳落英,向黑袍修士壓迫過去。

    “嗯?陣法?”黑袍修士麵色一變,他發現自己的修為居然被壓製到了金丹期!

    柳落英看了一眼城主府的方向,嘴角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現在你我都是金丹期,可以公平較量了。”

    黑袍修士冷冷一笑:“你以為壓製了我的修為就有勝算了?別忘了,陣法壓製的是我的修為,但我依然能夠使用法寶。”

    “沒了那些討厭的符籙害我分心,你以為你的法寶能擋住我一劍?”柳落英手指一撇,十餘柄飛劍連珠射向黑袍修士。

    黑袍修士身形一轉勉強避開,但卻又見那飛劍轉了個彎再度追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情知無法避開,黑袍修士再次取出一件防禦法寶進行抵擋。

    但這一次,防禦法寶隻抵擋了三劍就被破開,剩下的飛劍速度不減的繼續攻殺過來。

    黑袍修士麵色微變,再次發動幾件防禦法寶,這才堪堪抵擋住柳落英的一輪攻勢。

    “滋味如何?可殺你否?”柳落英問道。

    黑袍修士目光陰沉:“想殺我?做夢!”

    黑袍修士身形一閃,在夜色中忽然分化出兩道人影,一左一右手持魔劍朝柳落英夾擊而來。

    柳落英麵色不變,馭劍攻向

    左邊的人影。

    左邊的黑袍舉劍相迎,對拚了擊劍後被撞飛出去。

    柳落英正要追擊,卻忽然察覺到一絲危險,當即催動腳下飛劍後撤百米,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右側人影的攻擊。

    “兩道人影的攻擊都是真的?”柳落英低聲呢喃道。

    黑袍修士卻不解釋,身形一分,再次夾擊而來。

    柳落英不敢怠慢,將感知鋪展出去。

    下一瞬,柳落英嘴角噙笑道:“一陰一陽,一正一邪,原來如此!”

    語畢,周身的劍甲分出一柄飛劍去迎擊右側的人影,她自己則踩著飛劍衝向左側的人影。

    叮叮當當幾次交鋒之後,右側的人影被輕鬆擊潰,左側的人影急忙避開,停在了不遠處。

    “你若隻有這點本事,那就到此為止了。”柳落英看著黑袍說道。

    黑袍麵色略顯猙獰,他之前說的果然沒錯,同級之中她難逢敵手,即便是被壓製到金丹後期的自己也略有不如。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敗。

    “桀桀桀,稍稍占據點上風就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嗎?”黑袍修士怪笑道:“你雖看穿我身兼正魔兩道功法,但你可知我這兩門功法的威力和特性?”

    柳落英麵色微變,冷冷的看著黑袍,等待他的後文。

    黑袍嘿嘿一笑:“我的正道功法來自道虛宗,道虛宗的功法有極強的附著性,但凡與我交手的人,兵器上都會殘留一絲我的靈力,如此積少成多,一不留神就能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而我的魔道功法出自魔劍宗,魔劍宗的修為全賴一柄劍,這把魔劍不但有吸收怨氣的作用,還能夠將怨氣作為攻擊!”

    黑袍話音落下,隻見柳落英周身的飛劍中噴射出道道黑氣,那些黑氣迅速凝聚在一起,聚合成一顆巨大的黑色骷髏頭,朝柳落英吞噬而去。

    黑袍見狀放肆大笑:“嘎嘎嘎!這些怨氣是我殘殺無數修士的全部積累,如今盡數爆發,足以引動你的心魔,這一擊連出竅修士都無法抵擋!”

    黑色的骷髏頭將柳落英嬌小的身軀吞沒進去,黑色的煙氣在她的七竅中進進出出,令她仿佛置身地獄,腦海中全是殘缺的身體和淒厲的嚎叫。

    柳落英試著以靈氣進行抵擋,但那些煙氣並不受此影響,仍舊絲絲縷縷的鑽進她的身體,影響她的思維和神誌。

    黑袍見柳落英的臉上不受控製的露出掙紮之色,心中更是歡喜,這證明他的秘術已經開始生效了。

    但還不等他笑出聲來,一聲清脆的鳴響從柳落英的丹田中迸發出來。

    這聲音並不大,但卻仿佛利劍一般穿透了時間和虛空,清晰無比的刺入黑袍的耳朵裏,繼而深入腦海,重創了他的神識。

    “噗!”黑袍猝不及防之下受了重傷,揚天噴出一口鮮血。

    等他勉強抑製住神識受創引發的疼痛,才發現柳落英已經來到他的身前,纖纖素手捏著一柄飛劍,輕而易舉的送入了自己的丹田。

    隨著一聲氣球泄氣的聲音響起,黑袍的靈力狂湧而出,修為眨眼之間跌落到練氣!

    “你!怎麽可能!”黑袍一臉猙獰,他實在想不通,原本必勝的戰鬥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柳落英用飛劍洞穿他的主要筋脈,徹底封住他的元嬰,這才淡淡道:“心魔的確是修士最可怕的噩夢,隻可惜我是劍修。”

    “劍修?”黑袍目光一凝,繼而瘋狂大笑起來:“劍修!劍修!原來如此!”

    無暇劍膽破心魔,這就是他敗的原因!

    不是因為他弱,也不是因為柳落英強,僅僅是因為克製!

    一劍斬落黑袍的舌頭,柳落英不由眺望別處,心中暗道:不知其他人如何了。

    獸莊,隸屬於中三流仙門馴獸宗。

    再上次大戰中,馴獸宗一直處於中立狀態,加之其本身勢力較強,故而在洗劫中逃過一劫。

    但此次鬧事的勢力裏,獸莊鬧出的動靜可不小。

    按理說,馴獸宗在飛雲宗處於危難的時候接納了白小飛等人,兩宗的關係應該十分融洽才對,隻可惜馴獸宗最後背信棄義,竟然想將他們出賣給神隱門,這就導致兩宗關係急劇惡化,此次事件中,獸莊正是得了馴獸宗的吩咐,暗中煽風點火,激化各勢力矛盾。

    因為是打輔助的角色,獸莊沒有請來元嬰修士,但卻引進了幾頭元嬰級別的妖獸和靈獸,名義上雖然是買賣,但暗地裏究竟要做什麽,那就不好說了。

    獸莊駐地,數十名馴獸宗弟子正圍著一名書生氣的修士嚴陣以待,他們的臉色滿是凝重之色,似乎以多敵少的情況下還吃了大虧。

    正中央被圍住的修士反而雲淡風輕,周身漂浮著百餘張符籙,隻要馴獸宗弟子稍有異動,立刻就會引來他瘋狂的攻擊。

    這名被圍住的修士自然是三師兄王昭麟。

    他的符陣之道已經登堂入室,別看他修為隻有金丹期,但符籙一道和陣法一道相似,從來不是看修士的修為,而是看他們對符籙以及符陣的掌握程度。

    王昭麟對符陣的研究已經登堂入室,這差不多就相當於陣法大師、丹道大師的水平,如果符籙一道也有體係,那他就是符法大師,完全有資格和齊大師平起平坐。

    當然,王昭麟製作的符籙卻不如他的符陣水平,這受限於他的修為。

    以王昭麟自己的綜合實力來說,單打獨鬥對付一兩個元嬰修士還真不是難題,但難就難在他此次麵對的是六頭元嬰級別的妖獸和靈獸,以及數十名出竅及金丹期的馴獸宗弟子。

    這絕對是一股強大的力量,甚至在飛雲城內都能排進前三,僅靠王昭麟自己的力量絕難抵擋。

    所以他動用了白小飛送給他的符籙。

    這些都是白小飛畫出來的覺醒符籙,每一張的威力都堪比符寶,再配合王昭麟的符陣,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幾乎是一個照麵,獸莊的六頭元嬰級別妖獸、靈獸就被他封印住,任由馴獸宗弟子施展各種手段也無法攻破。

    而此時,王昭麟正在用自己畫的符籙對抗整個獸莊。

    “我的手段你們知道了,你們的手段我也了解了,現在我再問一遍,你們是選擇戰死,還是離開飛雲城?記住,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王昭麟從容的看著眾人說道。

    馴獸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千變萬化,目光閃爍不休,誰也不願意當那個做決定的人。

    就在這時,一名馴獸宗的金丹修士忽然站出來說道:“飛雲宗的道友,我們並沒有參與到爭權奪利之中,你又為何刁難我們?”

    王昭麟微微一笑道:“就因為你們出賣過我們,我不想在飛雲城看到和馴獸宗有任何關係的東西,這個理由可以嗎?”

    那人被噎了回去,這個理由雖然蠻橫,但又無懈可擊,當初馴獸宗既然選擇要出賣飛雲宗,那就要做好兩宗撕破臉的準備,現如今飛雲城已經落入飛雲宗之手,人家要趕人也是正常。

    “既然飛雲宗不歡迎我們,那我們走便是,隻希望道友不要後悔才是。”那人咬了咬牙,略顯硬氣的說道。

    王昭麟不以為意,抱抱拳道:“不送了。”

    那人嘴角一抽,指了指被封印的六頭元嬰級靈獸、妖獸道:“還請道友解除封印,我等這就離開。”

    王昭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是我的戰利品,何來歸還一說?你們現在若不立即離去,那就別走了。”

    蠻橫霸道不講理!

    馴獸宗弟子紛紛怒目而視,但迎上王昭麟逐漸變冷的眼神,他們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再不敢提解封一事,灰溜溜的離開了獸莊。

    王昭麟歎了口氣道:“還以為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他們連拚命的勇氣都沒有……不知其他人如何了。”

    飛雲城西北角的一處大宅裏轟轟響個不停,時不時有人影被轟出來,這些人影無一例外,胸口被捶打的變形,還沒落地就已經死的透徹了。

    忽然,一聲大笑從大宅裏傳出,一尊浴血的黑大漢提著兩顆人頭來到門口石獅旁,找到了盤膝打坐的胖和尚,大笑著說道:“大光頭,你教小奎奎的金剛不滅體真厲害,他們都打不動小奎奎,還被小奎奎一拳打死,這兩個討厭鬼的頭我要帶回去給小師弟看。”

    胖和尚雙手合十微微一笑:“阿彌陀佛,我餓了,徒兒背我去尋點吃食吧!”

    黑大漢將人頭往腰上一別,點頭道:“好,正好小奎奎也餓了呢。”

    說完,黑大漢扛起胖和尚,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大宅,留下一路猩紅的血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