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轉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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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過了七年,即是重輝三十四年。
    加之前的三年,秦源在這個世界,已經呆了足足十年。
    內力也達到了驚世駭俗的一千年。
    “這一拳一千年的功力,你們擋得住嗎?”
    秦源不免有些膨脹。
    想到中長白山裏麵的祖參,蠱神,聖靈……一大串神話傳說中的存在。
    秦源又老實了下來。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不上不下而苟著。
    總有一天,自己會……會熬死祖參、蠱神、聖靈他們。
    出門之前,秦源易容了一番。
    他現在是三十歲,三十歲要有三十的樣子。
    秦源學自朱紅燈的易容術,已經多年的摸索,已經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更別說,三十歲和二十歲的臉差別並不大。左史院裏就有幾位和十年前幾乎沒變化的。
    不多時,秦源像往常一樣來到豆腐貂蟬的攤子上。
    不,是店裏。
    人家四年前,就租了個店鋪。
    人都是會進步的。
    咦?
    “你娘呢?”
    秦源疑惑的問站在桌子後麵梳著大辮子、膚色黑紅、平胸的俊俏小姑娘。
    “我娘以後不來了”
    小姑娘說話的時候露出兩顆小虎牙。
    不來了。
    秦源隻是稍微有些悵然。
    這十年來,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太多了,他都習慣了。
    “你娘綽號叫豆腐貂蟬,你綽號叫什麽?”
    旁邊有個客人問。
    “要不叫豆腐西施”
    又有客人說道。
    “京城都八個豆腐西施了”
    那人無語道。
    “都別爭了,幹脆叫王九蛋。”
    “滾”
    秦源開口道:“不如叫小阿俏”
    小姑娘比她娘俏不少。
    也不知道這家人基因怎麽這麽好。
    大家一致同意。
    看向小姑娘。
    畢竟這事得本人同意。
    小姑娘很會來事,笑道:“大家喜歡就好”
    接著,小阿俏將一碗豆腐腦,一籠蒸餃,一碟辣椒油,送到秦源麵前。
    還多看了幾眼。
    秦源隻是禮貌的笑笑。
    不碰良家姑娘,是他的底線。
    突然,秦源瞳孔一縮。
    小阿俏的桌子上,怎麽有一本《金粉世家》。
    難道這個世界有其他的穿越者。
    不到三秒鍾,秦源的瞳孔就恢複了。
    抄的太多,抄糊塗了,這本也是他抄的。
    就在這時,道路上出現了很多官轎,轎夫們慌慌張張的朝著皇宮而去。
    就好像被趕下水的鴨子一樣。
    什麽情況這是……秦源滿心疑惑。
    此刻。
    四麵環水的蓬萊閣之中。
    一向瘋瘋癲癲的重輝,一臉興奮的看著地上跪下的禁衛。
    “那個老妖婆重病快死了?你確定?”
    禁衛,準確的說是重輝的小舅子,智睿,用力點點頭:“我花錢買通了太後身邊的好幾個宮人,錯不了”
    重輝背著手,在逼仄的蓬萊閣走來走去了一陣,停下說:“你能不能聯係六叔?”
    重輝口中的六叔,是先帝的弟弟,曾經權傾一時的鞏王。
    如果肯出手幫他,勝算會大大增加。
    “這恐怕有些難”
    智睿為難的說道。
    誰不知道鞏王出了名的能苟。
    由於鞏王排行老六,老六都成苟的代名詞了。
    重輝走到智睿跟前,拉住他的手,說:“就是難,才要愛卿去做,這個世上,朕能依靠的隻有愛卿了”
    有道是士為知己者死。
    皇帝推心置腹到這個地步,智睿感動的熱淚盈眶,跪下發誓說:“陛下放心,臣就是肝腦塗地,也要幫陛下重掌大權。”
    “朕不要愛卿肝腦塗地,朕還要和愛卿共享富貴。”
    重輝連忙拉起智睿眼睛通紅的說道。
    又聊了一陣細則後。
    智睿說:“陛下,臣不能在這裏待得太久,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
    “愛卿小心點”
    分得清輕重緩急的重輝叮囑道。
    智睿拜了拜後,懷著忐忑的心情離開了逼仄的蓬萊閣。
    同一時間。
    太後居住的宮殿之外。
    站滿了神色擔憂的大臣。
    他們之中絕大部分都是太後一手提拔上來的。
    有的甚至連皇帝的麵都沒見過。
    要是太後走了。
    按照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老規矩,肯定是要被清算的。
    就在這時,一個其貌不揚的老太監從宮殿裏麵走出來。
    “李公公”
    一群大臣像蒼蠅聞到了大便一樣擁擠了上去。
    差點沒把老太監弄摔倒。
    “諸位,諸位冷靜,太後隻是偶感風寒,沒事的,太後口諭,爾等該做什麽做什麽”
    李公公嚴肅的說道。
    “偶感風寒為什麽不讓我們見”
    “就是”
    “讓開,我要見太後”
    ……
    大臣們嚷嚷朝裏麵擠。
    李公公一聲冷哼。
    不少大臣好像被大錘擊中了一樣,倒了下去。
    剩下的大臣頓時老實了。
    不一會兒,就互相攙扶著走光了。
    李公公轉身,回到宮殿之中。
    來到床榻前,隔著簾幕,低眉順眼道:“太後,大臣們全都走了”
    “嗯,下去吧”
    裏麵傳出病懨懨的聲音。
    “奴婢告退”
    李公公倒退著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太後病了,不行了的消息,像病毒一樣快速蔓延,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上層和下層態度截然相反。
    上層認為太後一旦倒下,平衡就會打破,早已經如同枯槁老人的大渾也會有傾覆的危機。
    下層認為,老妖婆死了,皇帝奪回權力,說不定能開創出新局麵。
    “新局麵”
    還是總編撰的邵貴林一臉冷笑。
    雖然他不是上層,作為史官,他看的很清楚。
    沒有太後那一套溫水煮青蛙的平衡術,地方上掌握實權的大員絕對會和不著調的皇帝矛盾激化。
    到時候,尉亭再來個順應人心,大渾說改姓就改姓。
    “總編撰高見”
    一旁的秦源奉承道。
    “高見個屁”邵貴林拿起泡了不知多少枸杞的水壺,含住壺嘴,咕嘟咕嘟喝了好一陣,放下,歎氣道:“人到中年不得已,生鐵壺裏泡枸杞。”
    “有沒有可能,不得已,不是因為到中年。”
    秦源開玩笑道。
    一般胖子那方麵都不太行,邵貴林是胖子之中的胖子。
    十年前,秦源這麽開玩笑,邵貴林是會給秦源穿小鞋。
    現在不一樣了,秦源既有左史院老人的資曆,又有接近八品的實力。
    “笑話我,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
    邵貴林反唇相譏。
    秦源心說明天的我還是明天的我。
    “你說你都三十了,也不成個家,年紀最小的呂雲飛孩子都上私塾了。”
    邵貴林繼續嘲諷。
    就在這時,一個書吏走進來說:“秦記錄,外麵有個少年自稱您兒子,請您過府。”
    “你何時多了個兒子?”
    邵貴林愕然道。
    “是虢國夫人的兒子”
    秦源笑道。
    虢國夫人。
    太後堂姐的孫女,京城有名的美人。
    秦源聽戲的時候認識的對方。
    一個成熟英俊有才華的男人。
    一個早就沒了丈夫的漂亮寡婦。
    一來二去就勾搭在一起了。
    虢國夫人還讓兒子喊他爹。
    這在上層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道德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隻是用來約束中下層的。
    邵貴林瞬間明白過來,用又粗又短的手指指了指門口。
    “什麽?”
    “滾”
    秦源走後,破防的邵貴林喝了一大口枸杞水。
    自己費盡心思升官不得。
    秦源這種不求上進的人,隨隨便便就勾搭上了權貴。
    他想起什麽,伸手在懷裏摸索一陣,找到一封信。
    嘀咕道:“再不搏一搏,這輩子就過去了”
    ……